菊花盛開的時節(jié),,姐倆真的出了意外,,凌喬這么多年回想起來,依然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當(dāng)時臨危不亂,,處置得當(dāng),,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那陣子生意不太好,,小姊妹們陸續(xù)走了很多,要不就出去瘋玩了,,只有凌喬和凌林待在宿舍里,。
這天晚上,來了一大群王八蛋,。王八蛋是當(dāng)?shù)氐耐猎挘簿褪切∑ψ?、二流子的意思?p> 他們非要找人出去吃宵夜,,凌喬她倆不肯去,老張輝怕得罪這幫人,,硬逼著她們出去吃飯,,說好了吃完就回來。
凌喬無奈,,只有和凌林上了他們的摩托車,,一群摩托呼嘯著奔鄰市而去,她們?nèi)f萬沒想到,,這頓宵夜竟吃到了市外,。
這群小混混們炫耀著帶她們見了他們的老大,一位戴名表的中年人,,一頓飯吃到了午夜時分,,凌喬和妹妹心里急得像貓抓似的,可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終于捱到了回程,。
路上,凌喬坐在摩托車后座上就覺得不太對勁,,你追我趕的車手們用她們聽不懂的方言說著什么,,還時不時瞟上她們一眼。
果然,,摩托車隊在深夜空曠的鄉(xiāng)村公路上停了下來,,慘淡的路燈下,凌喬和妹妹對視了一眼,,心里都暗叫“壞了,!”
這伙人好像關(guān)于怎么處置她倆起了爭執(zhí),凌喬想,,決不能讓這伙人對她倆進行圍攻,,得各個擊破,。
她對凌林使了個眼色,然后,,她抓住騎車人的衣襟拉了兩下,,摩托車前座的人回頭看了看她,她努力的和他對視,,表現(xiàn)出對他無限愛意的眼神,,凌林效仿。
前面這位回頭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去,,她又扽了扽他的衣角,接著,,他再回頭在她臉上來來回回看了片刻,,然后,回過頭去,,堅定地對這幫人說:“我要她,!”
這幫人哄笑著亂了一陣子,接著有人問:“你確定,?”
“對,,她像我女朋友?!?p> 這句話凌喬聽懂了,,又過來幾個人和他交涉著什么,可他一直繃著臉抿著嘴就是不松口,,凌林那邊情況亦如此,。
凌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對付一只狼和一群狼還是有區(qū)別的,,專心對付一只狼或許還有生機,被群狼圍攻,,不僅腹背受敵,,還可能尸骨無存。
僵持了漫長的一刻鐘后,,一大幫子人跨上摩托車咆哮著離開了,,帶著凌喬和凌林的兩車也分頭駛了出去。
接下來的路越來越黑,,已經(jīng)駛上了農(nóng)村的鄉(xiāng)間小路,,接著拐上了土路,好一陣子的顛簸,摩托車終于停在一幢房子前,。
這是典型的南方農(nóng)村自建房,,兩層小樓,進門后才發(fā)現(xiàn),,這就是一間存放農(nóng)具的毛坯房,。一樓胡亂放著一些農(nóng)具,通往二樓的樓梯其實就是水泥樓板,,二樓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張破舊的大床突兀地放在屋內(nèi),床上凌亂的堆放著被子,,這也是唯一的一件家具了,。
凌喬此時才看清了這位:小眼睛、單眼皮,、很清瘦,、有點微微的駝背,總之,,沒有一點朝氣,只有與他年齡不相稱的萎靡,。
他對凌喬笑了笑,,竟然還有點-----羞澀?對,,就是羞澀,!他拿了個臉盆去樓下水缸里打了盆水遞給凌喬洗臉,凌喬只洗了洗手,,誰知道水里有沒有下東西,。
他拉著凌喬在床邊坐下來對她說:“你很像我的女朋友?!?p> 凌喬一陣狂喜,,“她人呢?”
“走了,,”他說:“嫌我窮,,還有——嫌我抽粉?!?p> 這簡直像是晴天霹靂,,怪不得他年紀(jì)輕輕看上去這么頹廢和恍惚,原來,,還是個癮君子,。
他哈欠連天的從襯衣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紙包,把白色的粉末放在錫紙上,,用打火機在下面點著了,,不一會兒,,錫紙上的白粉化成了一縷清煙,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要把這縷清煙吸進肺的最深處。
接著,,他把錫紙遞給凌喬,,示意她吸一口,凌喬搖了搖頭,,使勁地屏住了呼吸,。
吸完后,凌喬發(fā)現(xiàn),,他嘴唇更蒼白了,,帶著滿臉的滿足和微笑睡了過去。
凌喬站起來走向窗戶,,透過玻璃她看見外面一片漆黑,,根本辨不清方向,根據(jù)來時摩托車騎的路程來判斷,,她已經(jīng)在很遠(yuǎn)的鄉(xiāng)下了,,走出門去,一定會有一大群犬吠等著她,,走不了幾步就會被發(fā)現(xiàn),。
凌喬湊合著在床沿上躺了下來,一刻也不敢閉眼,,凌林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她想。
幾個小時仿佛如一個世紀(jì)般漫長,,終于聽到了第一聲雞鳴,,天漸漸亮了起來,凌喬坐了起來,,看著還在昏睡的頹廢的癮君子,,想著怎樣才能跑出去,她現(xiàn)在不知身在何處,。
窗外縱橫交錯著鄉(xiāng)間小路,,她到底該往哪個方向走才能盡快逃離摩托車的追蹤,趕緊回到大路上去,,那樣她就可以打車到地方再付錢,。
她悄悄地站起來走到樓梯口,準(zhǔn)備跑出去再說,突然,,她聽到了樓下開門的聲音,,有人走了進來。
接著聽到拿農(nóng)具的叮當(dāng)聲,,凌喬趕緊退了回去,,可能是來人看到了樓下的外套,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對著二樓響起,,用方言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床上的那位迷糊的答應(yīng)著翻了個身,睡眼惺忪的發(fā)現(xiàn)了站在窗前的凌喬,,明顯的錯愕了一下,,揉揉眼坐了起來。
凌喬笑了笑:“帶我出去走走吧,?!?p> 他站了起來,樓下的人聽到說話聲也拿著工具走了出去,。
他拉著她的手走出了大門,,他的手有點冰冷,沒走多遠(yuǎn),,有人在后面遠(yuǎn)遠(yuǎn)地叫住了他,,他走過去交談了一陣子又回來,對她說:“我媽讓我不要跟你在一起,,說你和我們不是一路的,不會長久的,?!?p> 他轉(zhuǎn)頭溫柔地看著她,“你會嗎,?”
“不會,,”她搖了搖頭笑了,“因為我沒有化妝品,,沒有換洗的衣服,,你帶我回去拿吧?!?p> “那你還會回來嗎,?”
“到時候再說吧,你看我們出來一夜了,,再不回去老板要報警了,,他認(rèn)識你吧?”
他想了想,在田野上隨意地踱著步子,,凌喬不敢太逼他,,她不知道吸毒的人發(fā)瘋是什么樣子,只能慢慢引導(dǎo),,終于他答應(yīng)帶她回去拿東西,。
坐上摩托車,凌喬一點不敢大意,,她盡量把周圍的景物和道路記在腦海里,,可惜沒有看到什么標(biāo)志性建筑。
回到舞廳已經(jīng)是午飯時分了,,其他的人都在吃飯,,只有凌林跟在老張輝后面語氣焦急,
“你怎么還吃的下去飯,,趕緊給我找人去,,今天不看到小喬回來你什么事也別想干,聽到?jīng)]有,?”
一回頭,,凌林看到了凌喬,奔了過來,,拉住她的手,,倆人同時說到:“你沒事吧?”,,接著又同時搖頭,。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凌喬問道,。
“剛回來,,見你還沒回來心里著急?!?p> 倆人轉(zhuǎn)過身去對這老張輝一陣亂捶,,“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老張輝嬉皮笑臉::“看,,我說沒事吧?!?p> “別說了,,那個王八蛋還在下面等著呢,你下去打發(fā)他吧,?!?p> 凌喬拉著妹妹去吃飯,,飯桌上的幾個女孩抬頭看了她們一眼,“一夜沒回來???沒事吧?”
李潔也湊了過來問道:“被性侵了,?”
“沒有,,就是他吸毒?!绷鑶檀鸬?,扭頭問詢地看著凌林。
凌林搖了搖頭,,“就是一夜沒敢睡,。”
“吸毒的人都沒有性趣,,算你倆走運了,。”另一個女孩道,。
隨后的日子,,姊妹倆過得更加小心謹(jǐn)慎,上次都能夠全身而退,,如今回想起來仍然心有余悸,,萬一被殺人分尸,恐怕都沒人知道,,社會真的太復(fù)雜了,,充滿了變數(shù)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