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緲露出職業(yè)性的微笑,，答道：“收,，但要先看一看品相,。”

　　老人從懷里掏出一個十幾厘米長的橢形物件,，物件外面裹著報紙,，看不出是什么，但裴緲通過眼睛的異能,，發(fā)現(xiàn)這個東西居然散發(fā)出5層光圈,，應(yīng)該是清朝乾隆年間的東西，等老人小心翼翼地剝開報紙,，露出了里面的物件,，只見這是一只青花瓷做的胖娃娃。

　　裴緲問：“老先生,，我能上手看一看這瓷娃娃嗎,？”

　　“當然可以?！崩先酥苯影汛赏尥捱f向裴緲,。

　　裴緲連連擺手，道：“古玩不可直接用對方手中接過來,，不然在交接的過程中出現(xiàn)了意外,，就不好確定是誰的責任了?！?p>　　他把柜臺上的一塊平鋪的厚毛巾推到老人的面前,，道：“請放在這毛巾上?！?p>　　“哦哦,。”老人趕忙把瓷娃娃放在了毛巾上,。

　　裴緲用左手拿起瓷娃娃,，為了鍛煉自己的鑒寶水平，他沒有動用右手異能,，而是用肉眼仔細查看,，根據(jù)青花色料、釉質(zhì),、胎質(zhì),、以及制坯繪畫上釉等工藝水平，看了一會兒,，裴緲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判斷這是一個清朝乾隆年間的民窯青花瓷娃娃，娃娃懷里抱著一尾大魚,，寓意年年有余,，工藝水平相當不錯，算是民窯中的精品,，放在店里賣的話,，估計能賣到3萬元,。

　　為了驗證自己是否看錯，他用右手輕摸瓷娃娃,，當他右手碰到瓷娃娃的時候,，腦海中立刻出現(xiàn)了瓷娃娃的畫面，釉質(zhì),，胎質(zhì),，青花色都完全符合乾隆民窯特征，他沒有看錯,。

　　他心血來潮,，意念一動，畫面拉近,，看清了瓷娃娃的內(nèi)部情況,，瓷娃娃內(nèi)部塞滿了棉絮，他感到奇怪,，再次將腦海里的畫面拉近,，發(fā)現(xiàn)棉絮里面包裹著一塊黃色的石頭。

　　裴緲仔細觀察這塊黃色石頭,，發(fā)現(xiàn)這塊石頭,，色澤溫潤可愛，肌理細密,，這竟是壽山田黃石,。

　　“這竟然是石中之王的田黃石！”裴緲心中震驚無比,。

　　這是一塊很規(guī)整的長方體的田黃石,，長約6厘米，寬約3厘米,，看這個田黃石的形狀和大小，應(yīng)該是用來做印章的印坯,。

　　壽山田黃石素有萬石之王的稱號,，自明清以來，就被人視為做印章的最佳材料之一,，行業(yè)內(nèi)有一句話,，“千金易得，田黃難求”,，這句話非常準確地道出了田黃石的價值,，田黃石目前在市場上每一克的價格達已經(jīng)超過了2萬，而且還是有價無市,，許多書畫名家都想要搜尋一塊田黃石做自己的私印,，然而很少有人能弄到,，原因很簡單，稀少,，太稀少,。

　　看這一塊田黃石的大小，重量約有一百多克,，價值超三百萬,。

　　過了好一會兒，裴緲小心翼翼地把瓷娃娃放回到毛巾上,，望向老人,，問：“老先生，這東西,，你打算多少錢出手,？”

　　老人道：“我孫子急需錢做手術(shù)，錢不繳夠,，醫(yī)院不讓預(yù)約手術(shù),，我跟親戚借了一些，可還差兩萬,，你看我這東西值不值兩萬,？”

　　裴緲點頭道：“東西不錯，兩萬應(yīng)該還是值的,?！?p>　　就在這時，沈老板忽然走進了店里,，問道：“什么值兩萬,？”

　　他出現(xiàn)得還真是時候。

　　裴緲指了指這青花瓷娃娃,，道：“這位老先生來出貨,，賣這個青花瓷娃娃?！?p>　　“我來看看,。”沈老板走到柜臺前,，拿起青花瓷娃娃看了一會兒,，咂了咂嘴，一臉不太滿意的表情,，放下瓷娃娃,，望向老人，道：“老人家，一千賣不賣,？”

　　“一千,？”老人一臉懵逼，指著裴緲,，道,，“他剛才說能值兩萬的！”

　　裴緲聞言一時間很尷尬,，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雖然沈老板以前也經(jīng)常坑不懂行的人,，但這次開出的價格著實有點狠了,。

　　沈老板呵呵一笑，道：“他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店員,，看走眼了,，你這玩意啊，其實就是一個清朝末期的民窯瓷器,，最多也就一百年的歷史,，工藝水平也不行，值不了多少錢,?！?p>　　沈老板說完還轉(zhuǎn)頭怒瞪裴緲，斥責道：“裴緲你水平低就不要瞎說,，以后你再這樣胡說八道,，扣你工資！”

　　裴緲雖然知道他是故意做做樣子,，可他內(nèi)心很反感,，沈老板坑人不是一次兩次了，可這次給的價格也實在太離譜了點,。

　　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規(guī)矩,，可以壓價，但不能騙不懂行的人,，沈明可以報出1000的價格,，但不能故意把一個乾隆年代的東西說成是清末的東西。

　　最關(guān)鍵的是,，這無法構(gòu)成詐騙罪，因為如果執(zhí)法部門過問此事,，沈明完全可以推說自己看走眼了,，古玩這一行的水太深，大部分的交易，都是靠道德來約束,，很多法規(guī)都無可奈何,。

　　老人一聽沈老板的話，頓時急了：“怎么會呢,，這可是我們家傳了好幾代的東西,，我十幾歲的時候，我爺爺就告訴過我,，這是快兩百年的東西,，現(xiàn)在幾十年過去了，怎么還成了清朝末期的東西了,？”

　　“我不會看錯的,。”沈老板道,，“這就是清朝末期的東西,，看老人家你也挺不容易的，這樣吧,，我給你兩千,，最多兩千，不能再多了,?！?p>　　老人連連搖頭：“兩千不行，肯定不行,，我孫子在醫(yī)院等著兩萬塊錢做手術(shù)呢,，多的我不要，我只要兩萬,；老板,，我這娃娃原來是一對的，十年前我賣了一個,，那時候就已經(jīng)賣到一萬塊了,，怎么十年過去了，價錢反而降下來了……”

　　聽到這話,，裴緲都為老板感到丟人,，雖然古玩行是各憑眼力吃飯，但這樣坑一個不懂行的人,，實在有點不厚道,，傳出去也會被同行詬病的。

　　老板也被他這話問得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不耐煩道：“我只出兩千,，你如果覺得價錢合適就賣，不賣就請走吧?！?p>　　裴緲聞言趕忙勸道：“老板,，這個瓷娃娃可以收，你再加點錢吧,?！?p>　　沈老板轉(zhuǎn)頭怒瞪裴緲，冷聲問：“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裴緲道：“不是的,，我也是為咱們店著想，有賺頭的,，而且這位老先生的孫子住院需要錢做手術(shù),，你收下這瓷娃娃，自己賺了錢,，又幫了老人家,，兩全其美的事?！?p>　　“你懂什么,！”沈老板瞪眼斥道，“這瓷娃娃又不是什么精品,，擺在店里誰知道什么時候能賣出去,，這不耽誤我資金周轉(zhuǎn)嗎?！?p>　　裴緲聞言選擇了閉嘴,，老板既然鐵了心的不肯買，說明瓷娃娃里面的田黃石跟他無緣,。他又不好提醒瓷娃娃里面有東西,，不然根本沒法解釋自己為何會知道的。

　　其實沈明有他自己的想法,，這也是一種還價手段,，如果這老人真的急用錢，肯定不會回頭,，去別家店鋪問價格,，如果老人所說的故事是假的，那么他很有可能走出店門后就返回來,，以一兩千的價格賣給沈明,。

　　沈明開店這么久，自然有自己的生意經(jīng),，也許他會錯過這個青花瓷娃娃,，但這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利潤最大化。

　　“我去其他店問問去,。”老人說了一句,，上前用報紙把瓷娃娃包起來,，塞進懷里轉(zhuǎn)身就走。

　　裴緲看到老人離開,，心里十分著急,，難道要眼睜睜地錯過價值兩三百萬的田黃石嗎。

　　再者說了,，這個老人急著要兩萬塊給孫子做手術(shù),，他的瓷娃娃不管去哪家店賣，都很難賣到兩萬,，哪怕是某個很有良心的古玩店老板大發(fā)慈悲,，最多也只能給到一萬，這就是行情,，人們常說古玩店講究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為什么,，就是因為收貨和賣貨的價格差距非常大,，沒有足夠的利潤，一般店主是不會輕易收貨或賣貨的,，而沈明則是古玩店主中,，心比較黑的那一個。

　　老人已經(jīng)走出店二三十米遠了,，看樣子是不可能回頭了,，裴緲終于忍不住，繞過柜臺,，跑出店門,，快步追了上去，叫道：“老先生,，等一下,！”

　　老人轉(zhuǎn)頭看到裴緲跑到自己面前，疑惑望著裴緲,，問：“你們老板改主意了,？”

　　“不?！迸峋槗u了搖頭,，道,，“老先生，你這個瓷娃娃,，賣給我吧,，我出兩萬?！?p>　　老人聞言轉(zhuǎn)身驚喜望著裴緲：“真的,？你愿意買？兩萬,？”

　　裴緲點頭：“是的,，兩萬，賣給我,?！?p>　　老人歡喜不已，趕緊從懷里掏出瓷娃娃,，要遞給裴緲,。

　　裴緲微笑提醒：“古玩不能直接遞給對方，要先放在平穩(wěn)的地方,?！?p>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年紀大了，記性不好,?！?p>　　他說著就把包著報紙的瓷娃娃放在了地上。

　　裴緲蹲下身拿起瓷娃娃,，用右手異能探查了一下,，再次看到里面的田黃石，裴緲感覺無數(shù)鈔票在向自己招手,。

　　就在這時,，沈老板忽然出了店門，快步朝這邊走來,，到了近前就陰沉著一張兩,，冷聲道：“裴緲，你長本事了啊,，敢在我店里私收別人的貨,？”

　　裴緲看了他一眼，歉然道：“老板,，對不起,，這娃娃真的不錯，可是你又不肯收,，我只能收下了,，而且這是在街上,，不是在你店里，不算破壞規(guī)矩,?！?p>　　沈老板瞪眼大聲道：“你不過是個學(xué)徒，我都否定了東西,！你居然出高價收,！你是在打我的臉嗎！,？”

　　裴緲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沈老板繼續(xù)冷哼道：“哼,，毛還沒長齊，也敢大言不慚,，你身為我的店員,，居然跟我唱反調(diào)，長能耐了你,！”

　　裴緲對于他的惡劣態(tài)度很不滿,，道：“老板，各憑本事吃飯嘛,，也許我的眼力確實不如你,，但我收這個東西，最后盈虧都是我的事,?！?p>　　“喲，還各憑本事吃飯,？翅膀硬了,？想要飛了是吧？”沈老板冷笑望著裴緲,，戲謔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你有什么本事,？也敢收被我否定的東西,！”

　　裴緲咬了咬牙，強忍怒火,，道：“我收東西,，是我的私人行為，與老板你沒什么關(guān)系,，我尊重你的同時,，也請你尊重一下我,。”

　　“尊重你,？你憑什么讓我尊重,？”沈老板感覺自己仿佛聽到了一個大笑話，冷笑道,，“就憑你是金陵大學(xué)考古系的學(xué)生嗎,，你要記得，你沒有畢業(yè),，你是被學(xué)校開除的,，你什么都不是，兩年前,，要不是我看你大半夜在古玩街的長椅上睡覺,，覺得你可憐得像條狗一樣，收留了你,，你早就回家種地去了,！”

　　“我要辭職！”裴緲忽然瞪視沈老板,，冷喝,，“現(xiàn)在，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