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置之死地
“齊王?”葉蓁聞聲也抬眼望去,只見從門外緩緩走來的,,是一個身著朱衣,、腰服赤玉的年輕男子。
“參見齊王,?!蓖⑽緩埩旰陀冶O(jiān)楚平以及獄中眾人紛紛請安道。
“免禮”
眾人起身以后,,齊王劉陽在廷尉張陵的身旁站下,,開口便問道:“廷尉大人,不知此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處置,?回殿下,下官......下官目前正在審問,,尚未結(jié)案,。”
齊王聽了,,不禁仰起頭,、背過手,趾高氣昂的對張陵說:“廷尉大人,,這冒充醫(yī)者,、入宮行騙的話可是她在太醫(yī)署親口說的,如今宮里都已經(jīng)傳遍了,,不論別的,,單這一條便是欺君之罪,廷尉大人遲遲不定罪,,難道是想包庇她嗎,?”
“殿下明鑒,下官不敢,?!?p> “不敢最好,。你也知道,父皇一向尊醫(yī)重教,,可這些年,,民間冒充醫(yī)者的人卻是越來越多,若是再不加以管制,,恐怕就要亂套了,,如今上天給你送來這么一個殺一儆百的好機(jī)會,你可千萬不要錯過??!”
“這……”
聽到齊王的話,葉蓁按耐不住了,,‘欺君之罪,?欺君之罪不是死罪嗎?這話可不能亂說,?!南胫谑浅R王大喊:“齊王殿下,,我冤枉”,。
齊王聞聲把頭轉(zhuǎn)了過來,看著她便說:“冤枉,?每一個犯了律法的人起初都說自己冤枉,,甚至有些時候,證據(jù)明明都擺在他們眼前了,,他們還是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犯過的事,,可結(jié)果是什么?結(jié)果就是事實永遠(yuǎn)勝于雄辯,,這世間是沒有任何一種謊言能夠戰(zhàn)勝這如玄鐵一般的真相的,。”
“這……”葉蓁聽完齊王的這番言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辯駁,,不僅如此,細(xì)想之后,,葉蓁竟然發(fā)現(xiàn)他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真是鬼迷了心竅了!
“好了,,本王沒空在這兒聽你的狡辯,。”說完又把頭轉(zhuǎn)向廷尉張陵,,說:“廷尉大人,,本王也不是來逼你殺人的,,這件差事,說到底也是太子殿下交給你的差事,,你還要回去向他復(fù)命,,本王也不多待,只是本王身為皇子,,又奉旨輔佐太子進(jìn)行醫(yī)官考核,,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本王理應(yīng)為消滅這冒充醫(yī)者的不良風(fēng)氣出一份力,。來人”
立時便從門外跑進(jìn)來兩名隨從,,面向齊王俯身請命,道:“殿下有何吩咐,?”
“此人冒充醫(yī)者,欺君罔上,,你二人把她帶到院中,,杖責(zé)五十?!?p> “是”隨從說完便去給葉蓁松綁,。
“殿下”廷尉張陵連忙阻攔說:“殿下有命,下官自是不敢違抗,,可是,,此案尚未審結(jié),殿下您不能動用私刑??!”
葉蓁也一邊反抗一邊大喊道:“殿下,我沒有冒充醫(yī)者,,我真的是醫(yī)者,,我懂醫(yī)術(shù)的,你可以問我,,你可以考我,,只要你給我一個機(jī)會,我一定能夠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p> 可齊王根本不聽她說的,依舊對那兩名隨從說:“帶出去,?!?p> “是”
“殿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醫(yī)者……”
可不管她怎么喊,,齊王都不聽,。
楚平見狀,連忙跑出掖庭去找太子,。
隨從把葉蓁帶到院中,,許多的宮女太監(jiān)都聚到掖庭獄,隨從摁著她跪下,,然后一人去取木棍,,另一個人則附在她的耳邊警告她說:“你最好跪好了,不要動,,每躲一下,,增加十杖,這是規(guī)矩,?!?p> 葉蓁聽了,不禁覺得匪夷所思,,她轉(zhuǎn)過頭,,怒氣沖沖的看著那名隨從,可隨從說完了話就起身站到了一旁,,另一名隨從拿來木棍,,便要開打。
廷尉張陵見隨從取來的是木棍,,連忙對齊王說:“殿下,,她是女子,這五十棍下來,,不死也就只剩下半條命了,,依下官之見,不如把這木棍換成竹棍,,竹棍比木棍實力弱,,若是擊打腰部以下,便不會傷及內(nèi)臟,,如此,,殿下懲戒的目的也達(dá)到了,下官也好接著審問??!”
“女子?廷尉大人,,我朝執(zhí)行律法什么時候要分男女了,?”
“這……”
“你是廷尉,執(zhí)法公正嚴(yán)明是你的分內(nèi)之事,這個道理難道還要本王來教你嗎,?”
“是,,殿下教訓(xùn)的是?!?p> 葉蓁聽著,,心想:‘看來這齊王也并沒有打算要聽我說什么,他只是單純的想打我,,如今初來乍到,,諸事不明,我該怎么辦???’
“裴宿,動手,?!?p> “是,殿下,?!?p> “等等”葉蓁喝住隨從,然后對齊王說:“等等,,殿下,說謊,、逃跑的事,,如果是事實,那我無從辯駁,,您要因此而懲戒我,,我也沒有怨言,只是殿下,,您能不能饒我一命,?給我……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
“放肆,,你這是在跟本王討價還價,?”
“不是討價還價,是請求,,我……我有嘗藥草的習(xí)慣,,所以記性不好,偶爾還會做些糊涂事,,從前的事,,我真的都記不清了,但如果真的是我說了一些前后矛盾的話,那我認(rèn)罰,,只求殿下能從輕發(fā)落,。”
葉蓁實在想不到辦法,,只好編了個嘗藥草的借口,,因為她突然想起了神農(nóng)嘗百草的典故。
齊王聽后,,沒什么反應(yīng),,可廷尉張陵卻上前一步,問她說:“這么說,,你今日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吃了一些藥草的緣故,?”
“我……”
齊王眼皮輕抬,問張陵說:“廷尉大人,,這種荒唐的話你也信,?”
“下官……”
“好了,,別拖延時辰了。”齊王說完又對隨從說:“裴宿,,動手?!?p> “是,,殿下”
裴宿揮著木棍朝葉蓁的后背打下去,木棍的猛烈沖擊,,再加上裴宿那無比巨大的力氣,,這第一下,便把葉蓁打倒了,,一口鮮血猛烈的從她口中噴出來,,可她卻下意識的想起當(dāng)初在書上看到的嘔血和咯血的鑒別。
‘消化道出血從口腔嘔出為嘔血,,呼吸道和肺出血經(jīng)口腔咯出是咯血,,那我這是傷了氣管和肺啊,!’葉蓁心想著,。
直到裴宿喊她起來,她才回過神來,,可她沒有動,,心想:‘若是這五十下我全都挨了,恐怕就真的沒有命回去了,,可是這里齊王最大,,他又不聽我說的,,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裴宿見她不動,便命人把她扶起來,,待她跪穩(wěn),,便又揮起了棍子,一棍子下去,,她又倒在了地上,,且又吐了口血,此時后背上痛和麻的感覺相互交織著,,她皺緊了眉頭,,因為疼痛,頭上已經(jīng)滿是汗珠,,她咬著牙,,微微的扭過頭對裴宿說:“這位大人,如果我今日真的因為受刑而死,,您家殿下也免不了要受些責(zé)罰吧,!”
裴宿聽完看向齊王,葉蓁見了,,不禁心想:‘看來我猜的是對的,。’
可齊王聽了卻絲毫不為所動,,裴宿見狀,,便也沒有理會。
一旁的人再次扶起她,,裴宿繼續(xù)揮棍打下去,許是裴宿下意識的下手輕了,,又或者葉蓁已經(jīng)知道了他擊打的力道,,葉蓁沒有再倒下去,一直到打到第十七下的時候,,她才因為忍耐不住再一次倒了下去,。
汗水浸透了她的頭發(fā)和面頰,混著血水從她的頜下滴落,,她咬緊牙關(guān),、皺著眉頭,可是身體的疼痛讓她開始發(fā)抖,,喉部的不適也讓她說不出話來,,她嘗試著爬起來,可是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起來了,她趴在那,,周圍那么多人,,可是,沒有人聽她說,,沒有人要救她,,這是她第一次,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感到無比的絕望和無助,。
‘難道我的命就要斷送在這兒了嗎,?’她心想。
“殿下,,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她就真的沒命了?!蓖⑽緩埩旰ε卖[出人命,,于是連忙勸說道。
可齊王卻堅持說:“本王說了五十下就是五十下,?!?p> “殿下!??!”
齊王不理張陵,看著裴宿繼續(xù)說:“裴宿,,繼續(xù),。”
‘這太子殿下怎么還不來???’廷尉張陵心急如焚,不禁在心里念叨著,。
一旁的隨從拉起葉蓁,,然后摁住她的肩膀,裴宿揮著棍子,,又打了十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