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炎等到天黑,仍不見獨孤慧芬回來,,忙派人去宮門口打聽,。
宮門口的人說并未見王妃出來,。
李澤炎請人進宮中去打聽,,聽說她與太子妃一起進了太后宮中,,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他心里頭隱隱擔心,,太后深居多年,,連皇帝的請安都省了,,很少管外面的事,獨孤慧芬怎么會被她招去,?
以獨孤慧芬我行我素的風格,,可千萬別在性格強勢的太后那里惹出什么禍端來!
他只是普通的王爺,,沒有資格隨意進出后宮,,否則早就沖過去要人了。
不過他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就去尚宮局申請拜見太后,。
可第二天還沒來得及出門,就接到大理寺卿程偉的傳信,,說劉貴妃上吊自縊了,。
他感覺很糟糕,這劉貴妃一死,,那就更難從畢威的嘴里撬出東西,,他甚至有可能將一切罪責推到劉貴妃身上,因為死無對證。
當他趕到度潛殿,,度潛殿的人已經(jīng)被遣散,,劉貴妃的尸體也已經(jīng)被抬走。
程偉在上吊者踢翻的高凳旁等著他,。
“可有遺書,?”他問程偉,沒有任何廢話,。
“啥也沒有,,死前沒有任何征兆,她的下人還以為她是在睡覺,,不敢打攪,,直到深夜,見她不吃晚膳,,也未傳喚更衣,,覺得奇怪,這才斗膽推門進去看,,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上吊多時,,身體已經(jīng)發(fā)硬了?!?p> “死于何時,?”
“未時,也就是太子來探視她之后,?!?p> “太子來過?”李澤炎忽然想起,,太子去詔獄,,是未時之后的申時。
當太子去解畢威繩索的時候,,手掌及虎口處有很紅的勒痕,。
不能排除太子勒死劉貴妃的可能性。
“守門的下人說太子吩咐,,劉貴妃要睡覺,,不得打攪,這才掉以輕心,?!?p> “確定是自縊而死?”李澤炎越發(fā)懷疑,。
“當然,,舌頭吐這么長,。”程偉把自己的舌頭吐出來,。
“不是勒死之后再掛上去的,?”
“肯定是吊著死掉的,否則舌頭不可能吐那么長,?!背虃ズV定地說道。
李澤炎料他沒看過梁上,,縱身飛上去,。
程偉抬頭驚訝地看著,只聽說靈王劍術了得,,沒想到輕功也出神入化,,身輕如燕。
李澤炎飛上來的時候特意錯開一些位置,,以免踩壞上面的痕跡,。
梁上結著灰塵,能清晰地看到吊帶的擦痕,。
果然不出他所料,,擦痕兩旁,一邊有一個腳印,,正好有梁那么寬,,明顯是男人腳的長度。
完全可以想象,,那人站在這梁上,,用力地提著劉貴妃,直到她氣絕身亡,。
他飛身下來,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程偉,。
“劉貴妃是被殺身亡,?”程偉十分震驚。
仔細想想似乎有道理,,點著頭說道,,“這才解釋得通她為何這么猴急死。她那么一個不可一世之人,,在畢威還沒有招供的情況下,,怎么肯這么輕易認輸?不辯解就死,,不等于是畏罪嗎,?那么兇手是誰,?”
“她死亡前后,除了太子,,還有誰進來過,?”
“沒有誰,除了太子,?!?p> “有沒有刺客的可能?”
“不可能,,度潛殿其實是深宮監(jiān)獄,,其高墻及屋頂裝有報警鈴鐺,既防止人逃跑,,也杜絕了刺客的進入,。”
李澤炎沉思,,那唯一的兇手就是太子了,。
他閉上眼仔細回想,從腳印的大小來看,,符合太子的身高,。
那腳印不是布底而是皮底,因為布底四周必有線縫,,灰塵印不可能那么完整,,而皮底可以彎折,故而鞋底可以是完整的一塊皮,,形狀也能做得更圓潤,。
能穿皮底的人,只有身份十分高貴之人,。
恰恰太子去詔獄之時,,穿的就是皮底的烏皮六合靴。
身高與鞋子都符合了,,他也有作案時間,,十有八九是他了。
唯一難以理解的是他的作案動機,。
從山東急急地趕回來殺自己的親娘,,讓外界以為她畏罪自殺,卻去救畢威,,仿佛畢威才是他的親爹似的,,他腦子進水了嗎?
程偉也想到了這一點,,手在自己的腦門上撓,,好像頭皮發(fā)癢似的,,喃喃自語:“不可能,說不通啊,?!?p> 元盛皇帝更是想不通,披頭散發(fā)地坐在帷帳里,,身邊倒著好幾個酒壺,。
他想喝酒澆愁,卻是愁更愁,。
就算自己再不滿意劉貴妃,,可誰死了老婆不難過的?
剝去身上那層龍袍,,他也是一個男人,,而且是即將日落西山的男人,哪還有年輕時那種說放下就放下的灑脫,?
劉貴妃的死對他的打擊倒是其次,,畢威在朝堂上的驚人之語才刺痛他內心的根源。
只是劉貴妃的死把他內心那勉強裝出來的堅強徹底擊碎了而已,。
他再也難以裝作沒事人,,悲憤難平,醉罵道:“為何......為何你們都要背......背叛朕,,難道......朕對你們......不好嗎,?!”
罵著罵著嚎啕大哭,,就像當初他跪在佛祖面前號哭一樣,。
“鳳鳴!你......你好狠心,!你......臨死......還在騙我,!”
淚花里,他拿起鳳鳴留下的血書,。
上面寫道:“吾無罪,,天地可作證,吾無愧于君,!吾無法辯解,以死證清白,,望君忘了妾的一切,,善待享郎?!?p> 忽的他腦海又閃出畢威滿是諷刺的話:
“臣有一言不得不說,,圣人莫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光佛寺底下那山洞,并非臣所挖,,而是蕭王當年為與鳳鳴皇后幽會而挖,,臣只是廢物利用而已。將死之人,,其言也善,,為皇室正統(tǒng)血脈作想,臣不得不觸犯圣人尊嚴,,斗膽揭露,,靈王并非圣人親生,而是鳳鳴皇后與蕭王的私生之子,!”
這話是慢性毒藥,,盡管他不愿意相信,靈魂還是漸漸地被他一點點蠶食,,讓他變得半信半疑,。
他憤怒地將保存了十年的血書撕個粉碎。
探討在地耍酒瘋,。
“圣人,,靈王與大理寺卿求見?!绷汗谫~外稟報,。
“滾開,不......見,!”他大著舌頭吼道,。
現(xiàn)在聽見靈王的名字就讓他刺心得很,感覺頭頂上壓著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叫那個......靈王停止一切調查,,不準隨意走動,馬上呆......呆在靈王府,,哪里......也不許去,!”他命令。
靈王聽到這口諭,,心里頭沉甸甸的,。
真是伴君如伴虎,皇帝喜怒無常,,弄不懂他的想法,。
他本來想拜見完皇帝就去尚宮居請求拜見太后,順便接獨孤慧芬回府,。
現(xiàn)在沒法這么做了,,他哪兒也不能去,,只能依照旨意乖乖地回靈王府去。
啟英在宮外接著他,,聽說此事,,憤憤不平地說道:“王爺,不如我們回靈州吧,,何必在此受這種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