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一個賭
一路上,她的腦海里一直閃著一個畫面,。
秘寶庫里面有一件至寶,,叫作仙纏靈火,。
它是用妖火煉成,集齊蒼荒山嫡系一族貍貓的九條尾巴所融,。
它能延續(xù)三千世界中任何生靈的生命,,并且是永生。
當(dāng)年,,若不是族長爹爹舍不下這至寶,,娘親也不會含恨而終。
她每次看到它,,心里的怨恨就會加深一寸,。
現(xiàn)在她也不稀罕了,,甚至想將它毀掉。
這樣,,她或許才會真的開心吧,。
經(jīng)過重重把守的小道,她推開一道沉重的暗門,,伴隨鐵門厚重的聲音,,還有男子痛苦的嘶吼。
一陣嘶吼之后,,是無盡的沉寂,。
“滴答滴答……”
是鮮血滴落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尤為清晰,。
她看到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老鼠般大小的血蝙蝠,。
它們的體型比血魄小一點,而模樣可以說是如同復(fù)刻,。
它們圍著十字架的人影撕咬,,一波上去,另一波下來,,就這樣周而復(fù)始,。
“血魄,你先將它們帶走,?!甭逵鹕F(xiàn)在連多余的話都不想說了。
血魄飛了出來,,它呲著牙道:“主人,,好香的味道?!?p> “回去后,給你蛇血,,聽話,。”
“遵命主人,!”聽到有吃的,,血魄很是受用。
洛羽生說完,,血魄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帶著一群蝙蝠飛了出去。
十字架上被捆著的人已不成樣子,,他身上千瘡百孔,,無一傷口不再流血潰爛,。
他現(xiàn)在最后的利用價值,就是喂養(yǎng)這些蝙蝠,,讓它們逐漸強(qiáng)大起來,。
記得洛羽生臨走時,他還有力氣說話和辱罵,,而現(xiàn)在,,連氣息都很微弱了。
洛羽生拿了一些靈草搗碎,,混著一碗水給那人灌了進(jìn)去,。
她又用靈力將那些傷口愈合了些,只是靈力有限,,他傷口實在太深,,無法完全復(fù)原。
男子悠悠轉(zhuǎn)醒,,那雙飽含恨意的血色眼眸,,便死死盯住了洛羽生。
“走開,!我不要你們這些妖孽假惺惺,!”
“你叫什么名字?”洛羽生突然問,。
那人沒有說話,。
洛羽生又道:“我聽妖界的人說,有一位庶出的二殿下,,叫宿決心,,失蹤多年,我只知你是赤蟒貴族,,倒是現(xiàn)在才想起,,原來,你就是那位二殿下,?!?p> 宿決心咧開嘴笑了幾聲。
“猜的沒錯,,然后呢,?你每次來,都耗費靈力救我,,有何企圖,?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不如給我一個痛快吧,!”
“讓我去死吧,,快殺了我,!殺了我啊——”
他掙扎時的鎖鏈發(fā)出一陣銅臭。
“你想不想出去,?我可以救你出去,。”
洛羽生語氣平淡,,仿佛這件事根本不會讓她有半點為難,。
“你不過是個比我還下賤的庶出,你說你能救我,?真是可笑?。 ?p> 宿決心的頭發(fā)和血液粘連在一起,,原本俊朗的容貌已被多年的折磨毀掉,,他笑起來,如同最恐怖的鬼魅,。
以前洛羽生是怕的,,每次給他上了藥就飛快逃離。
現(xiàn)在奇了,,她還敢主動跟他說話了,。
“我是卑微,但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不受規(guī)矩束縛,,我也不管族長爹爹到底要干什么,我早晚會永遠(yuǎn)離開這里的,,你不如跟我打一個賭,。”
“什么賭,?”
“你給我一個信物,,我給你一條生路?!?p> 洛羽生說完,,便伸出了手。
宿決心原本已是絕望了,,現(xiàn)在信或者不信也沒什么意義。
既然她想要,,便給了就是,。
宿決心偏過頭,看著肩膀處那一塊凸出來的死皮,。
“你將它撕下來,,帶給我大哥,。”
洛羽生照做,,可她還未用力,,宿決心便已痛地咬緊了牙關(guān)。
那塊死皮在她的掌心化為了黑色的鱗片,。
洛羽生出去之后,,迎面碰上了洛嬌希。
她坐在轎子上,,纖纖玉指掀開紅幔,。
“十四妹,這是要回家了嗎,?”
“回家,?”洛羽生笑了一聲,“你在說瞎話嗎,?這里才是我的家,。”
“妖界都是些最低級的種族,,而你,,也算得上是個妖孽,怎么不算回家了,?”
洛嬌希見洛羽生愣在那里,,昂著頭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
“你放心,,爹怎么會舍得你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呢,?我想接下來會很好玩的,你知道我最喜歡看你什么樣子嗎,?”
“就是你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p> 洛羽生低眉道:“聽說你要成親了,?恭喜?!?p> “呵呵呵……”
轎上那人嬌笑一聲,,扔出一張請?zhí)麃怼?p> 那請?zhí)粼诘厣希@現(xiàn)幾個大字,。
“到時你可要來捧場啊,,畢竟,姐妹一場,,爹也不想看到你我視同仇敵,?!?p> 洛嬌希說完,余光卻見那請?zhí)灰荒_踩進(jìn)泥地里,,地上站著的那人,,連同周身,都散發(fā)著冰冷,。
洛羽生啟唇道:“與我而言,,你還不配被我記恨,于情于理,,我也該去,,但你知道,我天生不守規(guī)矩,?!?p> 轎子往前行去,而洛嬌希依然帶著諷刺的意味,,笑得歡暢,。
“哈哈——相信我你會去的,到時好好沾沾喜氣,,不然族人們,,還以為你難忘舊情呢,好妹妹,,再會了,。”
難忘舊情,?
只怕是,,她就算去了,別人也會以為她是在強(qiáng)顏歡笑,。
左右都要被人挖苦一番,。
那個人,那場夢,,她早就已經(jīng)放下了,。
可所有人都不想放過她。
請?zhí)?,那個明晃晃的字眼,,一直生生刻下一道傷疤來。
洛震軒,。
那個扶她從深淵里站起來的人,。
她記得他最愛講笑話,最后一次,他說,,他要為了族人,和洛嬌希在一起,。
她以為他還是在說笑,。
她答應(yīng)族長爹爹去拿招妖幡,是為了責(zé)任,,還是逃避,?
兩者或許都有吧。
建安城,。
惠安醫(yī)館的一棵樹下,,一襲白衣的男子一只手拿著一個水盆,沾了水的指尖放在鼻尖嗅了嗅,。
“這水沒有任何氣味,,不知道能不能喝?!?p> 他端起水盆抿了一口,,又慎重地點了點頭。
“我沒事,,來人,,拿去給大伯喝了?!?p> 站在不遠(yuǎn)處的洛羽生,,微笑著走近了去。
“宿公子,,你這樣確定不會毒死大伯嗎,?”
宿決明拿著水盆,轉(zhuǎn)頭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臉上揚(yáng)起笑意,。
“你回來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