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越來越遠,,叫囂聲也逐漸平息,。小河邊瞬間恢復寧靜,,凈得只有陣陣秋風呼嘯的聲音,。
秦奉青猛然間這才想起,,自己懷中不是還有師兄的一縷發(fā)絲嗎,。下山前師傅就叮囑過,,兄弟二人務必保存彼此一縷發(fā)絲,,以備不時之需,。
想到此處,,秦奉青麻溜的從懷中取出一塊綢布,將黑色綢布攤開取出一絲黑發(fā),。
隨即秦奉青將黑發(fā)粘在一張符紙上,,再將黃色符紙疊成一個金黃色的紙飛機。咬破食指滴上一滴鮮血,,隨手將紙飛機拋向夜空,。
很快,紙飛機如同有了靈性,,朝著一個方向便極速飛去,。紙飛機一邊飛,一邊在不停辨別方向,。
而江翠翠的人也不知是跟丟了還是壓根沒追上來,,秦奉青也有些自顧不暇,一路加足馬力尾隨著紙飛機就極速追去,。
紙飛機終于飛進一片迷霧中,,這里離學校宿舍比較近,遠遠看去是幾個大墳包,,有些墳包上還掛著白紙和放著五顏六色的花圈,。
這里有著幾顆大槐樹,白天在這里乘涼倒是可以,,如果腦子有問題的話,。如果腦子沒問題,沒有人會愿意到滿是墳包的地方去乘涼,。這里也很是奇怪,,一旦到了晚上這里莫名的就會升起一團團白霧。
紙飛機飛進迷霧就失去了蹤影,,秦奉青走到離白霧三米遠的地方便停下了腳步,。因為接近一步身上就會不自覺的增加一絲涼意。
這個地方著實的有些詭異,,越是靠近白霧身上溫度就會降得越低,。而且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你,并且還總是莫名的感覺有人不停在你渾身上下吹著冷氣。
秦奉青右手握緊銅錢劍,,左手拿著一張黃色符紙,,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一步一步靠近白霧。
即使后背的肌肉已經(jīng)開始收縮,,肩上也似乎在冒著冷氣,,頭皮陣陣的發(fā)麻,臉上漸漸起了一層微紅的雞皮疙瘩,。
秦奉青還是硬著頭皮朝里面走去,漸漸的,,他清晰的看見了兩座嶄新的墳包,。是用石頭砌起來的,一看就是撲通人家葬在這里的老人或者兒女,,總之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有錢人家的墓地,。
墳包很撲通,并沒有立碑,。土也都還是嶄新的,,墳包周圍還散發(fā)充斥著寒意的白色霧氣。
秦奉青腳步更慢,,慢到幾乎無力出腳,。總感覺有某種東西在拖著自己的腳,,即使渾身不自在,,秦奉青還是沒有退縮,瞪著一雙目不轉睛的目光朝墳包靠近過去,。
忽然,,一道紅色的影子印入眼簾。遠遠看去,,像是個紅色大石頭,。近一些,再近一些,,眼里的東西越來越清晰,,心中的懼意也越來越沉重。
“??!”秦奉青不禁發(fā)出一聲尖叫。
因為那個紅色東西居然動了,,猛然間,,紅色東西豁然扭過頭。一張無比蒼白充滿褶皺的臉龐映入眼簾,眼窩深陷,,滿臉褶皺,,橢圓形的口中沒有一顆牙齒,一眼望去給人一種無比的不真實感,,似乎只有在夢中才會有這樣的出現(xiàn),。
那張無比丑陋的臉竟對著秦奉青微笑,她不算圓的嘴巴竟淌著鮮血,,她就那樣蹲在兩座墳包中間,,渾身被白霧包裹著。
鮮紅的大長衫將她整個身軀緊緊的包裹著,,就那樣癡癡的蹲在地上,,嘴邊還掛著幾根沾滿鮮血的雞毛,看起來更加的恐怖和驚悚,。
一只老母雞滿身鮮血的躺在她腳下無力的撲騰幾下,,似乎很怕面目猙獰的紅衣人,眼看就將奄奄一息,。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秦奉青連退四五步,,渾身冒著冷氣,,感覺靈魂似乎都快脫離軀體了,衣服褲子似乎也不在身上了,,整個人仿佛一瞬間掉進了零下十幾度的冰窖,,頭皮陣陣的發(fā)麻。
“咯咯咯咯,,小伙子,,過來,快過來,?!?p> 紅衣人輕輕脫下長衫上的連衣帽子,頭頂殘留著少許的白發(fā),,眼看就要禿頂了,。
若不是她忽然說話,秦奉青都還分不清她到底是男是女,。畢竟一張臉全是松弛的肌膚,,根本分辨不出她究竟是男是女。
“你到底是人是鬼,?”秦奉青高舉銅錢劍,,無比的緊張。
“咯咯咯咯,小伙子,,你過來,,你過來我就告訴你?!?p> 紅衣老太太竟還朝秦奉青勾了勾右手食指,,如同一個地獄來的勾魂使者,看得秦奉青是心驚膽戰(zhàn),。
即使已經(jīng)有八九年的驅邪經(jīng)驗,,可是眼前一幕還是把秦奉青嚇得夠嗆。
雙肩不時的劃過陣陣涼風,,而頭頂總是有種被人不時哈冷氣的涼意,,秦奉青有種想要撒腿就跑的沖動。
“毛奶奶,,您怎么會在這里?”就在秦奉青猶豫不決渾身發(fā)寒的時候,,一道驚訝的女人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一聽這聲音,秦奉青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江翠翠來了,。
“咯咯咯咯,,小翠,是你啊,??欤婺棠虤⒘怂??!?p> 紅衣老太太咧著沒有牙齒的大嘴,笑得無比陰森恐怖的說了一句,。
秦奉青如同當即被人潑了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涼得渾身直發(fā)寒,,身體也不禁跟著發(fā)抖,,莫非江翠翠已經(jīng)是個鬼了,我怎么一點都沒有發(fā)覺,。
秦奉青不禁朝兩人夾擊的方向向另一個方向退出幾步,,三人頓時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站立姿勢,秦奉青打算做好隨時逃命的準備,。
“毛奶奶,,您說什么呢!”江翠翠有些埋怨的走向紅衣老太太,彎下腰扶起咯咯直笑的紅衣老太太,。
“傻站著干什么呢,?還不過來幫忙扶毛奶奶,真是個膽小鬼,!”江翠翠不禁對秦奉青翻了個白眼,。
“快替我殺了他,翠翠,。殺了他,,殺了他?!奔t衣老太太又說了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秦奉青,又像是在盯著秦奉青身后,。
秦奉青哆嗦了一下,,摸了摸額頭流下的冷汗,總感覺身后涼涼的,,沉沉的,,可是他又不敢回頭去看。
見江翠翠扶著紅衣老太太朝來時路走去,,秦奉青打量了一下兩座墳包,,又看了看地上那只已經(jīng)斷氣的老母雞。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至于哪里不對勁,,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傆X得這老太太有問題,。
一時半會兒也沒什么發(fā)現(xiàn),紙飛機也不見了,。要想找到師兄,,只能另想辦法了。
四周一下子變得無比的安靜,,就連兩人的腳步聲和背影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秦奉青看了看消失的兩人,忍不住腹誹,,走得還真快,,那位毛奶奶一定有古怪,日后要重點觀察,,那人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不是道門就是邪祟,,秦奉青深信。
見兩人已經(jīng)無影無蹤,,秦奉青不禁想回頭再看看墳包,。
“哇!”突然間,,秦奉青被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一張無比慘白的臉,嘴上伸著長長的舌頭,,兩只眼角竟掛著鮮紅的血淚,,頭發(fā)好似被雷電劈過,焦黑而凌亂,,一雙空洞而翻白的眼珠直不楞登的注視著他,,似乎要用這種眼神將他殺死一樣。
“哈哈,!”忽然,,那張恐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奉青,,沒想到你這么膽?。」?。”那聲音忽然瘋狂的大笑起來,,驚起槐樹上一群黑黝黝的烏鴉,。
聽聲音,居然是許奉年,。秦奉青恨得咬牙切齒,,這緊要關頭許奉年竟還搞這種惡作劇,關鍵是還是在他神經(jīng)崩得最緊的時候,,難道他就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真的是夠了,秦奉青心中無比的窩火和不悅,。
“師兄,,你太讓我失望了!”秦奉青無比悲痛的扔下一句,,起身朝江翠翠兩人離開的地方走去,。
看著秦奉青遠去的背影,許奉年右手摸了摸下身,,眼底露出一絲恨意,,踏著奇怪的步伐也跟著秦奉青身后走去,。
若是此刻秦奉青回頭,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許奉年的步伐竟有些詭異,,像是下體受了什么傷,右腳踏出,,左腳也拖在地上跟著踏出,,似乎左腳不能抬起,又似乎壓根就使不上勁,。
還有就是許奉年眼中的恨意,,好似前面的秦奉青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雙惡毒的目光惡狠狠的瞪著秦奉青后腦勺,,似乎想要飛撲上前去咬穿,,去撕碎。
“老毛啊,,青城老道的兩個愛徒已經(jīng)被分化,,下面就看你的了。明天他們就會正式代課,,但愿會發(fā)生一些美妙的事情吧,。”
“還有,,青城老道,。八年前你殺我兒子,八年后,,我讓你兩個愛徒互相殘殺,。哈哈哈,報應不爽,!報應不爽?。 ?p> 白霧中,,一名身穿黑袍的人影嘶啞的說著惡毒的話,。一頂漆黑的連衣帽將他整張臉死死地遮住,只能清晰的看見一團黑氣圍繞和兩顆血紅色的眼珠,。
黑袍人扭過身子,,朝相反的方向離開。佝僂的背影,,漆黑的長袍,。分不清是男是女,更分不清是老還是少,。
唯一清楚的是他是來復仇的,,也清楚他還有一個伙伴叫老毛,。更清楚的是他的復仇對象是青城道長,而學校那些學生和青城道長的兩個愛徒只不過是無辜的犧牲品而已,,不值一提的犧牲品而已,。
寒風吹過,白霧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幾棵大槐樹在寒風中緩緩的開始搖曳,,似乎是被某種神秘力量在推動,又似乎是被很多種神秘力量在推動,。似乎現(xiàn)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它們歡呼的時刻,,瘋狂的時刻。烏鴉也跟著飛上枝頭唱著令人討厭的悲歌,,似乎在預示著某種將要發(fā)生的不幸,,而烏鴉本身又何嘗不是一種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