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瞪著眼也不是個事兒。
魚慈挑了個話題,頗為熱情的向韓志邦問道:“大俠,,您平時也用劍,?”
韓志邦甕聲甕氣的回答了一聲,是,。
楊云駱聽他這話,,眼神一亮,,夸贊道:“好漢子,?!?p> 于是乎,三個男人的話匣子瞬間也就打開了,。
“志邦,,聽說你以前是做馬匹生意的,那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抗清的,?”
楊云駱無論身份,,武藝,還是年紀,,威望都是幾人當中的大哥,。
自然,他還是揀了個自己比較感興趣的事情來聊,,江湖中人嘛,,無論做什么都興一個論資排輩。
韓志邦心思單純,,對于這個話題,,并不敏感,直接說出了心底話,。
“嗯,,俺老韓……以前在大同那邊有個馬莊。
前兩年,,偶然遇到郁芳,,一見生情,就干脆就把馬莊賣了,,支持她的事業(yè),,現(xiàn)在也和她一起鬧抗清。
俺做這個第一是因為她,,第二是因為這狗屁世道黑暗,,想著替漢家百姓出口惡氣?!?p> 韓志邦說起這個的時候,,滿臉都是純凈的笑容。
兩個女人聽見,,閑聊停了下來,,劉郁芳臉色緋紅,滿是柔情的看了韓一眼,。
體型魁梧如巨熊大羆的男子,,則頗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
喲,擱這兒秀恩愛來著是不,?
受不得這小兩口子撒狗糧,,便揭過這個話題。
楊云駱和武瓊瑤對了個眼色,,問起了正事:“不知二位,,這次來武莊,可是過來幫忙的,?”
劉郁芳臉色微微一僵,,道出實情。
“實不相瞞,,我們也是來求援的,,魯王舊部在江南一帶,受官兵圍剿,,如今已經(jīng)難以立足,,分了幾路四下尋找機會,我這一支攏共百來人馬,,欲在西北再造基業(yè),。
聽聞武莊主大名,此次前來一是為拜山,,第二則是希望貴莊,,念在同是反抗清廷的份上,給予一些糧食方面的支持,?!?p> 說完,劉郁芳拉住武瓊瑤的手,,一臉希冀的望著她。
武瓊瑤臉上的淺笑漸漸凝固,,百人份的糧草,,若只是一兩天,武莊完全負擔的起,。
可劉郁芳若是要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的份額,,那可就不是一筆小的數(shù)目了,。
況且,烽火連城來襲在即,,武莊將迎來最大的困境,,多一擔糧食,,說不定在后面的日子就是一條多出來的性命。
求人辦事,,沒有在第一時間收到回復,,往往就代表了態(tài)度。
劉郁芳咬牙道:“我們帶足了銀子,,亦可用盔甲,,刀劍,戰(zhàn)馬來換,?!?p> 武瓊瑤搖頭苦笑道:“劉大姐,非是妹子不愿意幫你,,實則是武莊當下亦不好過,。
如今烽火連城大軍就在天門屯待命,指不定什么時間,,這里也就會成為一片廢墟,。”
當下武瓊瑤將目前舉步維艱的處境全盤托出,。
……
“云駱吾友親啟,,吾昔年與晦明禪師亦有一面之緣,知其雖是世外高人,,然心系天下眾生,。
如今亦為武莊危急存亡之際,萬望獲其相助,,救吾等脫于水火,。
系此恩德,累百世而不敢加忘,,匆致此涵,,實屬無奈,具體緣由,,待吾余后再稟,。”
楊云駱合上信封,,雙眉深皺,,他已明白武元英的意思,這是要讓他去往天山搖人,。
找誰,?
當然是要找到能夠摘下烽火連城首級的英雄人物。
楊云駱的師傅晦明禪師,,論武藝十幾年前在江湖傳說里,,就近乎鬼神,。
論聲望則更是可尊的上一聲泰山北斗,只天山一脈,,便調(diào)教出了不知多少對抗?jié)M清朝廷,,威揚四海的俠客。
“這武莊主的心思未免也太重了,,連自己的師傅都給算計了進去,。
偌大一個武莊,難道就湊不出一隊甘愿冒奇險刺殺烽火連城的義士,?”
這些想法從楊云駱腦海里一閃而過,。
房間內(nèi)一燈如豆。
楊云駱解下青干,,緩緩抽出,,古樸大氣的銅綠劍刃,在微弱的燈火下,,覆上一了層斑駁的年代感,。
此劍是以天降隕石鍛造而出,晦明禪師耗時三年心血也只完成大半部分,。
當初,,楊云駱報仇心切,偷出了這件半成品,,獨自下了天山,。
時至今日,他都為曾經(jīng)的行為而深深后悔,。
為青干劍上涂抹一層鷿鵜膏后,,楊云駱算是完成了今日份的劍器保養(yǎng)。
他正待吹燈入眠,,屋外一輪明月,,月光灑進,房間的門卻是被人輕輕的給推開了,。
“誰,?”
楊云駱厲喝一聲,猛地起身,。
蹬,蹬,,他接連后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來人竟然是武家小姐姐,,武瓊瑤,。
夜半三更,,兩人目光對視。
光影微弱,。
武瓊瑤臉頰微微泛紅,,她今日換了襲朱紅長袍,顏色艷麗似山林間綻放的杜鵑,。
不過,,制式相較以往而言卻更加保守,沉甸甸的胸脯,,拘束其間,,軟柔的身段,包裹的格外嚴實,。
有些話,,武瓊瑤羞于啟齒,可想了很久,,依然決定如實告知,。
“今日那份信,實際上是一式兩份,,另有一封,,莊客后面偷偷交代于我。
信上說過了今晚,,楊大俠若是還沒有決斷的話,,就讓我來找你。
我想那樣不好,,無論如何,,都應提前告知于你才是,楊大哥,,你是義氣君子,,也是我一直敬重的人?!?p> 武瓊瑤說完這番話,,臉上羞臊的紅暈更甚,目光垂下,,將蠟封已經(jīng)撕掉的信件放在了桌上,。
“呵呵?!?p> 楊云駱當即明白過來,,自嘲的笑了笑道:“早年我在草原上與清廷的軍隊相抗,若非是武莊主極力相邀,,亦不會來到這里……”
話只說出一半,,后面還有半截心底話——初見小姐時,,驚為天人,期間二三次向莊主旁敲側擊,,求問姻緣,,結果卻是屢屢被推脫,如今,,楊某才算想明白,,是我利用價值不夠的緣故。
楊云駱是個好人,,傷人的刀子是不會從嘴里遞出的,。
他沉默了好一陣,對武瓊瑤苦澀的笑了笑道:“天已經(jīng)很晚了,,小武,,你先回去休息,明兒一早,,我就去往天山搬救兵,。”
“楊大哥,,你果真是個好人,。”
夜色里,,武瓊瑤柔柔的笑了笑,。
……
一大早,魚慈喝了碗馬奶酒下肚,。
在得知楊云駱要去往天山,,請求晦明禪師幫助的時候。
魚慈對楊云駱講道,,自己也要跟著去,。
武瓊瑤勸他留下來防守,抵御烽火連城派出的斥候隊伍,。
魚慈直言:“不是還有韓志邦嗎,,那家伙完全可以效力?!?p> 如今魯王舊部,,有批劉精一的手下是全由劉郁芳統(tǒng)領,暫時與武莊合兵一處,。
至于報酬則是,,此劫過后,武莊會為劉郁芳提供一筆足夠再鑄基業(yè)的糧草。
去天山的路上,,楊云駱問魚慈:“你為什么一定要跟來?”
魚慈騎在馬上,,聳了聳肩膀道:“多長長見識,,我聽別人談起晦明禪師,都稱贊他為天下少有的武道高人,,我這個刀客就去見見山有多高,!”
“武家莊若是無人坐鎮(zhèn),你就不擔心烽火連城來襲,?”
楊云駱又問道,。
魚慈抽了抽鼻子,騎馬時山風過于刮人,,他的聲音含糊,。
“大軍來就來了唄,說實話,,在成建制的軍隊戰(zhàn)力面前,,戰(zhàn)場上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除非是死戰(zhàn),,否則江湖高手發(fā)揮不出什么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