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哥,,我回來了?!?p> 自閑居的一處別院,,院子里架了一張方桌,魏大山正和幾名打手玩著牌九,,瞧見魚慈進(jìn)門,,魏大山借著這個由頭,手上的骨牌一推,,嘟囔道:“不玩了,,這手氣可真夠差的?!?p> 坐桌對面的,,是跟著魏大山的打手,在三河幫里,,這幾個算是錄了名的外門弟子,。
有個幸運兒手里捏著一對雙天,瞧著苗頭不對,,連忙跟著魏大山一樣,,把手上的骨牌推了,咧嘴嘆道:“他奶奶的,,我這牌也是爛的有模有樣,。”說著,,幾個外門弟子,,又齊聲喚道十七爺,算是打了個照面,。
魚慈朝他們點了點頭作為回應(yīng),。
魏大山走過來,拍了拍魚慈的肩膀問:“才幾天不見,,清瘦許多,,你這變化可真大,臉怎么了,?!?p> 魚慈呵呵笑了一聲,解釋說:“石頭哥,,我在山上可是吃不飽,,穿不暖的,苦的很勒,,下山的時候,,還不小心摔了一跤,被木枝劃破了臉,對了,,是昆玉倫叫我這個時候下山,,您可別怪我,他還捎了封信給您,?!?p> 魚慈從懷里掏出密封的信件遞了過去。
魏大山臉上不動聲色,,默默接過信封揣入大袖當(dāng)中,。
魚慈唇角微勾,這信上的內(nèi)容他早就過了一遍,,就在昨天閉關(guān)修行的客棧,,他就拆過蜜蠟過了一遍上面的內(nèi)容,大大的一張信紙上,,四處留白,,中間只有個筆墨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七字。
莫非是提醒,,魏大山某件事,,動手的時機就在七日之后,魚慈的腦袋里有過這樣的猜測,。
“辛苦了,。”
魏大山眼神從魚慈臉上戴著的白色紗巾掃過,,隱約能看到面紗下坑坑巴巴的傷痕,。
離得近,魚慈自然也注意到了魏大山的眼神,,當(dāng)即調(diào)侃道:“石頭哥知道我苦就好,,可別忘了答應(yīng)了我,要為我打造一對寶刀,?!?p> “你這小子?!?p> 魏大山啞然失笑,,搖了搖頭,手朝周圍的打手,,門人一揮,,吩咐:“你們先下去?!?p> 眾人應(yīng)諾。
待后院只剩魚慈和魏大山兩個的時候,魏大山叫魚慈隨便找張凳子坐下,。
閑扯兩句,,魏大山點出正題。
“你去這坪山寨上,,看到這昆玉倫都做了些什么,?”
魚慈端起桌上的茶水,也不管是誰的,,先飲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慢條斯理的講了起來:“柴山很大,,坪山寨很小,,昆玉倫的人馬加起來也不足百數(shù),但個頂個的,,全都是彪形大漢,,山上土匪的行事作風(fēng)和山下的謠傳完全不同……”
魚慈頓了頓,又道:“昆玉倫用兵,,頗為的講解章程,,不能說令行禁止,但是伏擊大威商行的時候,,很有點兵書上的影子,。
對了,昆玉倫竟然還是一個特別愛讀書的土匪,。
山寨上專門開辟了一座院子,,里面最重要的是間書房,知識裝了滿滿一屋,?!?p> 魏大山跟著點頭,論起了解,,他對昆玉倫的把握可比魚慈深得多,。
“繼續(xù)說?!?p> 魏大山催促道,。
“這年頭土匪不可怕,就怕土匪有文化,,昆玉倫,,他應(yīng)該是有一套自己的綱領(lǐng),當(dāng)然這是我的猜測,,打完大威商行奪下許多的糧草過后,,昆玉倫拿著一桿大秤,,給眾多的土匪分糧,口里一直嚷嚷著,,公平,!公平!還他娘的是公平,!有這樣思想覺悟的土匪,,他的野心,絕對不會小了去,?!?p> 最后,魚慈做出一個階段性的總結(jié),。
“說得好,!”
魏大山一巴掌拍在桌上,下意識向魚慈反問道:“你說他圖什么,?”
魚慈撓了撓腦袋,,這是要考我?
琢磨片刻,,魚慈試探著說:“昆玉倫打下糧車,,顆粒不取,分發(fā)給眾多的手下,,其所圖理應(yīng)是為了人心,。”
“人心,?”
魏大山呵了一聲,,沒向魚慈做過多的解釋,手指頭搭在膝蓋上,,嗓門調(diào)高八度,,又問:“他有沒有叫你帶什么話給我?”
魚慈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吞咽下一口唾沫,,佯作小心道:“他說與石頭哥你之前兩清了?!?p> 魏大山眼光逐漸轉(zhuǎn)冷,,不咸不淡的爆了句粗口:“他娘的,他說兩清就兩清,?”
魚慈捧起茶盞,,撩開面紗,慢慢的再飲下一口,,這茶涼的,。
院子里安靜了陣,。
魏大山臉上陰冷神色,片刻便已恢復(fù)如常,,聽他道:“這幾日,,你就在這萬州縣到處耍耍逛逛,,就是去窯子也不打緊,,錢不夠了,來我這里拿,。
這片地界,,沒幾個人敢沖撞我們?nèi)訋汀?p> 不過,你也不要與公人碰對,,衙門上的事情,,處理起來就格外麻煩,而且有的事,,還不是銀子能解決的,。”
魏大山給魚慈算是放了個假,。
魚慈嘿嘿笑了一聲,,聽到窯子這兩個字,雙眸放光,。
不過,,他還是嘆了口氣:“石頭哥,我這兒還有件事……”
話未說完,,魏大山打斷道:“你要的那對寶刀,,現(xiàn)在還打造不了,非得回到幫里才請得到大匠幫忙,?!?p> 魚慈再次甩了甩腦袋,直言:“非是如此,,實在是十七這里還有件事情,,須向您打聽,打聽,。石頭哥,,你也知道,我爹……”
魚慈的聲音卡了一下,,又無比自然道:“過幾日,,估計就要迎回我老爹的遺骸,我總得為老人家選塊風(fēng)水寶地才是,。
不知道,,您知不知這萬州縣有沒有什么厲害點的風(fēng)水先生,,我想請一位回家,替我爹選塊風(fēng)水寶地,,老人家身前沒享過福,,希望走后能得常樂?!?p> “這……”
魏大山這才想起魚慈當(dāng)時加入幫派是因為父親新喪,。
“風(fēng)水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不過,,你可以向萬州縣徐家打聽,打聽,,他們做的是棺材鋪生意,,在這方面應(yīng)該有結(jié)交的好友?!?p> “多謝了,。”
魚慈抱拳,。
“嗯,,對了……”
魏大山的聲音低沉了兩分,又道:“徐家有個徐小燕,,在衙門里當(dāng)差,,在家族也算說得上話,你可以去找她幫忙,。
這娘們以前和我有幾碗酒的交情,,不過,你別報我的名頭,,就說自己是幫主新收的真?zhèn)魇?,請她幫個小忙?!?p> 魚慈聽罷點了點頭,,詫異的問道:“徐小燕是個女子?”
哼,,魏大山輕笑道:“她呀,,她不僅是個娘們,她還喜歡喝花酒,,逛窯子,,說不定這會就在望仙樓里,躺在美人的懷中,,醉生夢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