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念妤以為顧遇笙只是說說,,沒想到他真的只要不是正在忙,,每天中午都要和她打著視頻電話一起吃飯,。
遲念妤對此非常地無奈,,雖然在食堂把手機拿出來被抓到的概率幾乎為零,,畢竟那里那么多的人,。
但正因如此,,遲念妤不想被別人看見,,便只能打了飯之后找沒人的地方吃,。
顧遇笙還刁鉆的很,,如果看不見她的人,,聽見她的聲音,就干脆不想吃,。
遲念妤還真的被他威脅到了,,她清楚他的工作量,基本上就是不分晝夜的,,能保持這一頓午飯的質(zhì)量已經(jīng)很不錯了,,她又怎么敢怠慢。
遲念妤這一走,,食堂里就變成了沈思優(yōu)和賀子胥兩個人一起吃飯,。
賀子胥直接從沈思優(yōu)的對面轉(zhuǎn)移到了旁邊。
這氣氛可想而知的微妙,。
沈思優(yōu)每天都會痛罵遲念妤見色忘友,。
而遲念妤也只能一笑而過。
高二上學期臨近期末考試,,他們也面臨了人生的一次重要抉擇,。
選科分班。
他們是鹿鳴第一屆不分文理高考考生,,所謂選科,,就是要從歷史和物理里面選一科,在剩下的四科里再選兩科,。
在青春里,,由于對前路未知的恐懼和自身經(jīng)驗的不足,所以大多時候總是迷茫和無助,。
遲念妤也不例外,。
從出生開始,我們便被父母和其他人選擇著各種我們喜歡或者不喜歡的事物,。
遲念妤想,這或許是第一次可以由自己來選擇的一件事,。
可以選擇喜惡的權(quán)利是多么重要啊,,但卻又多么沉重啊。
遲念妤在多少個夜晚輾轉(zhuǎn)反側(cè),,在幾個選擇之間左右搖擺,,她不清楚自己的未來。
她忽然又覺得前面的路是一片虛無的,,甚至連黑暗都看不到,。
又是一個月亮被烏云覆蓋的黑夜,遲念妤在歷史和物理之間猶豫著,,一個是心之所向,,一個是現(xiàn)實所迫,。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選。
忽然,,手機屏幕開始頻閃,,她感受到小黑的震動。
按下了接聽鍵,,是一串沒有標記的號碼,,但是遲念妤知道是誰。
“顧遇笙,?!?p> “嗯?!?p> 遲念妤忽然輕笑一聲:“你怎么知道我還沒睡,?”
“明天就要提交選科表了,我估計你是睡不著,?!?p> 遲念妤覺得自己已經(jīng)處于一個很不利的地方,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電話那頭的人摸得清清楚楚,。
可她卻全然沒有什么不安感,。
“我以為你給我打電話會有什么建議給我,顧大攝影師,?!?p> 聽到遲念妤的調(diào)侃,顧遇笙也笑了幾聲:“我能有什么建議啊,,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但是,,小妤,。”
遲念妤鳳眸一斂,,她忽然覺得這個稱謂仿佛恍若隔世,,又好像一直如影隨形。
他是什么時候開始這樣喚她的,,她記不起來,。
但她知道,縱使隔著天下名山大川,,為著這一聲輕喚,,她也愿意踏遍。
“這世上只有一個自己,,問問你的內(nèi)心,,只有它才可以幫你做決定,,其他的任何都不值一提?!?p> 顧遇笙最后說:“別讓自己后悔,。”
許久,,遲念妤莞爾一笑,,終于在紙上落筆。
后來,,烏云漸漸散去,,明月高懸于天邊。
銀輝透過窗戶撒到了遲念妤的那張選科表上,。
那里填著她的選擇,,一個無關(guān)其他,只遵循內(nèi)心深處的選擇,。
“你真的選歷史了,?”
沈思優(yōu)看著遲念妤的選科表問她。
遲念妤點頭:“你選了什么???”
“和你一樣?!?p> 沈思優(yōu)說著,,把歷生政三個字大大方方地寫在了自己的選科表上。
“你...你不再想想,?”
沈思優(yōu)撇了撇嘴:“有什么好想的,,要我選,這六科我都不愛學,?!?p> 她的確對什么都沒什么興趣,家里是讓她選物理的,,說學了物理將來擇業(yè)面廣什么的,,還說賀子胥也選了物理。
她一聽這話,,瞬間就想跟他們對著干,后來轉(zhuǎn)念一想,,怎么著也算個挺重要的選擇,,怎么能意氣用事。
于是她便把寶都押到了遲念妤身上,。
不出意外,,選科相同的人分到了一班,,遲念妤和沈思優(yōu)還是同一個班級,只不過不再是同桌,。
遲念妤由于有過英語課代表的經(jīng)驗,,所以來到新班級仍然是沒有逃過這個噩夢。
令沈思優(yōu)沒想到的是,,她的夢魘也隨之到來,。
賀子胥竟然改科了!
從物化地改到了歷政生,。
沈思優(yōu)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句話就是:“他瘋了,!是真的瘋了,但是他瘋他的能不能不要折磨我,?,!”
顯然是不能。
最可怕的是,,老師竟然把賀子胥安排到了沈思優(yōu)后座,。
遲念妤脫離了之前那個不茍言笑的老師后,便迎來了她高中的第二位老師,。
這一位姓梁,,若說上一位是這個學校最難說話的老師,那這一位就是最好說話的老師,。
遲念妤感嘆她為什么總是攤上這樣極端的情況,。
她身材有些臃腫,手上總是帶著佛珠一類深含禪意的東西,,還常常慈眉善目的笑著,,讓人覺得她或許是某位菩薩的轉(zhuǎn)世。
很快,,她也在學生之間有了個諢名——梁菩薩,。
分班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試,遲念妤發(fā)揮的異常的好,。
或許是選的這幾科都是相對擅長的科目,,所以名次便直接躋身到了年組前五十。
梁菩薩說若是考進年組前三十就或許可以到重點班,,還會有全城統(tǒng)一的集訓,。
不過就是二中的一個重點班而已,遲念妤沒什么興趣,,但是全城集訓,,她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會去。
那就是陳萱,。
其實不用遲念妤費力打探,,想不知道她都很難,,她就是位列一中重點班前十的人里唯一的女生。
和遲念妤一樣,,陳萱也選了歷史,。
倒真的是冤家路窄。
這次考試,,在全城的歷史類大榜上,,遲念妤一眼就看見了她的名字。
因為陳萱兩個字就在那個長長的大榜里的第一行,。
遲念妤從前覺得陳萱對自己是碾壓式的存在,,跟她對峙,無論是在哪一方面,,她都不可能有勝算,。
可如今,遲念妤忽然覺得,,那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陳萱也不過如此,。
這次考試告一段落,那飄著年味的寒假也如約而至,。
若說上學的時候,,有那些忙碌的學習生活壓著遲念妤,讓她沒有心思和時間考慮別的,。
可這一放假,,便總要閑下來。
她便開始心緒亂飛,,飛到那幾千公里之隔的山東去了,。
鈺電臺已經(jīng)停播許久了,顧遇笙時不時會錄視頻傳上去,,除了那些,,遲念妤也只有例行的午飯視頻里可以看見他。
總要隔著那冰冷的屏幕...
有時遲念妤也覺得奇怪,,好好的在家?guī)椭牙亚袀€菜,,掃個地,都會突然想到他,。
這讓她覺得很煩躁,。
遲念妤緩解的方式就是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