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寂寞無語的每天喂雞
扶蘇心中一沉,,如果真是這樣,那先生的做法無疑是救了兩個人的性命,??墒羌热荒馨l(fā)生這樣的事,,為什么大多數(shù)人都還在依附家族勢力呢,?
扶蘇雖然貴為皇子,,享受著最尊貴的家族勢力,,是所有勢力的頂端,但也正是身處頂端,,才很難了解底層的家族勢力,。
扶蘇問蘇晨:“先生,既然家族勢力如此兇險(xiǎn),,為什么天下間還有那么多人都活在家族勢力的附庸之下,?”先生不是說過么?存在即合理,,既然家族勢力能存在,,那它就是合理的,既然合理,,又為什么被先生說的這么兇險(xiǎn)這么不合理,?
蘇晨很想扯一下唯物辯證法,教扶蘇要用辯證主義看待一個問題,??墒撬X得自己會說一堆寂寞,只好想了想,,這樣說道:
“任何勢力都是雙刃劍,,依附家族可以保證自己的小家不會被其他各種勢力所威脅,但是同樣的,,也會讓一個小家庭遭遇來自家族的滅頂之災(zāi),。”
扶蘇覺得有些夸張,,“滅頂之災(zāi)”,?就今天這對母子,他們也最多是被奪了家產(chǎn),、田產(chǎn),,那大伯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自己的親侄子下手吧?他總得給自己的親弟弟留一條血脈才行,。至于先生說的發(fā)賣,,他總覺得不大可能。
有律法盯著,,有家族傳統(tǒng)束縛,,誰敢發(fā)賣自家親人,?
見扶蘇不是很相信,,蘇晨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要問那小婦人,,懷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扶蘇一愣,對啊,如果是個女嬰,,先生還能幫得下來嗎,?
蘇晨的聲音繼續(xù)響起,“如果小婦人懷里是個女嬰,,我都很難保證能把小婦人的家產(chǎn)保下來,。一家兩人都是女眷,都沒有繼承權(quán),?!?p> 扶蘇大概聽懂了“繼承權(quán)”的意思,就是“子承父業(yè)”沒問題,,但“女承父業(yè)”是不會被認(rèn)可的,。
“我懂了。先生,,那如果小婦人懷里真是女嬰,,你當(dāng)如何?”
蘇晨懶懶的道:“不當(dāng)如何,。沒發(fā)生的事懶得想,。”
本來是高高興興的參觀,,沒想到遇上這樣糟心的事,,蘇晨早已經(jīng)興致全無,想好好休息,。扶蘇也不便打擾,,只是在心中暗想,最近有不少村落的房屋都在建中,,一定要跑勤一些,,看緊一些。
既然他已經(jīng)來賑災(zāi),,他希望方方面面都能做好,。
果然,回到住處,,扶蘇就翻閱了不少大秦律法,,有與家族相關(guān)的,也有田地房屋相關(guān)的,,先生說過,,理論基礎(chǔ)扎實(shí)了,去實(shí)踐的時候才不會慌,。他現(xiàn)在就得先再充實(shí)一下理論基礎(chǔ),。
占卜師看到扶蘇突然發(fā)奮,,一時有些寂寞,扶蘇已經(jīng)好久沒陪他了,。副將最近也忙,,馬上就可以修堤壩了,扶蘇讓副將去提前備料,,所以副將這幾日一直在各處奔波,。
蘇晨則除了跟嬴陰嫚膩歪,就是去田間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土豆的長勢,,看看糞堆是否夠格,還要協(xié)助難民們開墾荒地,、修換損壞的曲轅犁,。
只有占卜師一人,寂寞無語的每天喂雞,。他多想跟副將說一聲,,雞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用拴起來了,現(xiàn)在即使散開,,它們也會在營地附近活動,。他還想跟扶蘇說一聲,雞現(xiàn)在長大了不少,,如果喂雞,,見到的景象會更加壯觀。
他更想跟蘇晨說一聲,,那一只又肥又大的公雞,,看著就比別的雞漂亮,吃起來一定更能超過一切的雞,!
可是最終,,這些話他都只能跟那個喂雞的小士兵講,但小士兵每次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他,,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說他想今晚吃雞了,。看來在小士兵的眼里,,自己應(yīng)該是一個仁慈的,、愛護(hù)小動物的大師,哎,,人設(shè)有點(diǎn)小崩塌啊,。
小士兵:這個大師好奇怪,他想念我們副將倒是情理之中,,可是他為什么要想公子,?他不是要跟公子搶副將嗎?這是因?yàn)樘珶o敵所以寂寞了,,想念自己的情敵,?即使如此,為什么又每天叨叨蘇大人,?
難道蘇大人有個天下第一大美女還不夠,,也想搶副將?
小士兵的腦子暈乎乎的,,他真的很想把這些關(guān)系都理順,,不然每次看到他們的身影,都忍不住想替他們把彼此的心意都透露出來,。
占卜師趁蘇晨還不算很忙,,趕緊問:“扶蘇最近怎么一直在看書?”
蘇晨也想起來了,,好像自從那日小婦人的事件后,,扶蘇就格外忙碌,白天各種跑,,晚上回來又挑燈夜讀,。
“可能是受了刺激吧?不用管他,?!?p> 受刺激?占卜師頓時來了興致,,受了刺激就好,,受了刺激就能看熱鬧了!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扶蘇出門一掀開車馬簾,,就看到里面端坐著仙風(fēng)道骨的占卜師。
扶蘇詫異的看向占卜師:“大師,?”
占卜師也有點(diǎn)尷尬,,但輸人不輸陣,他端坐在馬車?yán)?,微微頷首,,“公子?!焙盟茮]聽懂扶蘇嘴里的疑問,,好似扶蘇只是簡單的跟他打招呼。
扶蘇郁悶的上車,,我不是在叫你,,我也不是在等你叫我,,我是想問你為什么要來!可是他能主動問嗎,?不能,!他問了就等于他不歡迎,雖然他已經(jīng)熟知占卜師的性情,,跟在咸陽城知道的簡直天差地別,,但是不代表他可以隨便惹占卜師不高興。
不過郁悶還是可以郁悶的,,扶蘇頂著郁悶,,也端坐在馬車上,不說話,。
沉默在尷尬中持續(xù),,尷尬在沉默中蔓延。
占卜師輕咳一聲,,說道:“公子這是要出去,?”
這不是廢話么?要不是身份不符,,人設(shè)不符,,扶蘇都想對占卜師翻白眼。都坐馬車了,,不就是要出去,?不出去你會上馬車?
占卜師才不管他問得有多廢話,。廢話怎么了,?廢話才是人際交往的第一步!
扶蘇保持著一貫溫和的表情,,說:“去幾個村子看看,。”
占卜師瞬間就沒有了興致,,去村子能受多大的刺激,?這讓人還怎么激發(fā)八卦的欲望?占卜師想下車,,但他懷疑如果此刻他說他要下車,,扶蘇會用能殺死人的眼神告訴他,車門已經(jīng)鎖死,,不到村子,,誰都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