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熱辣辣的陽光灑在這片無垠的焦土上,那些被樹木燒焦而成的灰燼早已隨風(fēng)飄散,潔白的云朵裝點在蔚藍(lán)的畫布上,,偶有飛鳥掠過,。些許的小草已經(jīng)在這片土地上抽出嫩綠的葉片,像是一粒粒翡翠一樣的小豆子,,讓象征著死亡的焦土也點綴上生命的綠色,。
“回來了啊.....”周之昊抬起頭,,頂著日光的灼燒心中想到,。
少女的身影,、灰色的煙霧、藍(lán)色的光芒都如昨日黃花一樣飄散在時間的洪流中,。私家偵探這一職業(yè)漸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事務(wù)所早已倒閉,那些灰色的巨龍也不再日日夜夜地吞云吐霧,,主神再次下落不明,。他感覺到自己先前做的一切都似乎毫無意義,甚至懷疑那是他做的一個浪漫的夢,。不會有人記得他的名字,,而她的樣貌,大概也會在歲月的沖刷中慢慢模糊吧....
不過,,褲兜中的那一摞物體仍然存在,,這是殘酷現(xiàn)實所留下的唯一撫慰。
“周....之昊,?”他沒有意識到,就在他的身旁幾米遠(yuǎn)的地方,,一個看上去有些滄桑疲勞的少女正在坐在日光下閃閃發(fā)亮的輪椅上,。她凝視著周之昊的身影,眼中閃過難以置信和驚訝的光芒,,“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p> 周之昊尋聲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艾薇琳娜此刻已經(jīng)淚如泉涌。她臉上掛著一抹如釋重負(fù)的微笑,,大片大片的淚水從水汪汪的眼睛中沖下,,將衣衫打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下面如羊脂玉一般潔白而肉感的肌膚,。
哦對,,自己居然把艾薇琳娜給忘了。
人家明明為自己冒著生命危險當(dāng)導(dǎo)航,,一路上吃了不少苦,,自己居然差點忘了她。第一次,,周之昊的內(nèi)心感覺到了一點愧疚,。
當(dāng)然,,也就一點點點,不過對于他這個莫得感情的人來說,,這一點點已經(jīng)是極大的突破了,。
“你怎么突然就不辭而別了?這段時間,,你究竟去了哪里,?”片刻后,艾薇琳娜止住淚水,,突然露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問道,。周之昊的消失讓艾薇琳娜頓時亂了陣腳,直到剛才,,艾薇琳娜的心中還如同一團(tuán)亂麻,,被不安與擔(dān)憂籠罩著。
那一刻,,她似乎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人生的目標(biāo),,又要回到之前那樣渾渾噩噩,居無定所,,一年無非是重復(fù)的三百六十五天一樣的生活,。
一定要好好地批評他。
“說來話長,??傊⒉皇俏易约合MУ?,是奈瑟爾,,它用了一個陰招把我傳送到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地方?!敝苤徽J(rèn)真解釋道,,“對了,距離我消失的那天.....”
“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周,?!卑绷漳葥尨鸬馈?p> 聽到這句話,,周之昊的心中有些震驚,。憑借他目前所積累的對人類的認(rèn)知,人類是一種極其善變的生物,,也許前一秒兩人還在其樂融融地敘舊,,下一秒就可能會被對方在暗處捅刀子。眼前這個看起來柔弱而嬌小的少女居然有如此的毅力,無邊無盡的寂寞與迷茫都無法讓她屈服,。難道她就沒想過萬一周之昊永遠(yuǎn)不會回來了呢,?肯定想過,但是她決定相信他,,不管是幾天,,幾周還是幾個月,都堅定不移地相信他,。
周之昊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在正午熱辣的陽光之下,在夜晚縷縷的晚風(fēng)中,,在無垠的焦土之上,,她靜靜地坐在輪椅上,臉上滿是憔悴和疲憊,,但仍然眺望著無盡的遠(yuǎn)方,,期待著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抱歉,?!敝苤幌氲肋@里,嘴唇略微有些開合,,用細(xì)弱蚊蠅的聲音說道,。
“你說什么?”艾薇琳娜發(fā)問道,。
“哦,,沒什么沒什么。我們回去吧,。”周之昊敷衍道,。
說罷,,周之昊便抓住艾薇琳娜輪椅的握把,將它推動,。公路離這里不近,,大概有幾公里的樣子,周之昊推了有半個多小時才看到它,。
十分鐘過去,,一輛汽車都沒有從他們身旁駛過。
周之昊看了看身旁的艾薇琳娜,,她的嘴唇在陽光的暴曬下已經(jīng)干裂出鮮血,,臉上滿是疲倦,熱烈的陽光將她烏黑亮麗的頭發(fā)曬得發(fā)燙。
“你渴了吧,,給你水,。”
周之昊打了一個響指,,他的眼前頓時浮現(xiàn)出了一層白霧,,隨即,這白霧在空中慢慢旋轉(zhuǎn),,更多肉眼可見的小液滴從附近出現(xiàn),,然后融入這白霧之中。沒過多久,,這白霧已經(jīng)成了一個邊緣不?;蝿樱К撎尥傅男∷?。與此同時,,艾薇琳娜的輪椅后方漸漸傳來土壤松動的聲音,一個小小的枝條從土地中抽出,,迅速地長大,、粗壯,樹干粗的兩三個成年人才能環(huán)抱,。它的上方枝杈變得嫩綠,,不少的青翠葉片從樹枝中抽出,迅速長成了一把大傘,。有趣的是,,這個樹木的所有枝條都想著艾薇琳娜的方向傾斜,像是一顆歪脖子樹一樣為她遮蔽陽光,。
這是周之昊在倫敦市向艾麗莎學(xué)的一個小魔法,,不得不說,這東西確實管用,。
水球緩緩飛到艾薇琳娜的臉旁,,從她略微張開的小嘴中流入。她感覺到這水有些甘甜,,干裂的嘴唇被濕潤,,口中也不再口干舌燥。
兩人就這么繼續(xù)在公路旁等著汽車經(jīng)過,,不知不覺間又過了近兩個小時,,但別說是旅行的轎車和巴士了,就連一輛運輸貨物的卡車都沒能看見,,這里似乎與世隔絕,。
“不應(yīng)該啊,這里雖然偏僻,但有很好的礦產(chǎn)資源,,就算轎車不來那些運貨卡車也應(yīng)該來幾輛了吧,。”周之昊說道,。
艾薇琳娜想了一想,,然后慎重地說道:“自從昨天起,這里就再也沒有聽到汽車發(fā)動機的轟鳴聲了,?!?p> 兩人都隱約感覺到不詳?shù)臍庀ⅲ悩拥臍夥諒浡_來,。
“難道說,,生命之神已經(jīng)在附近的城市內(nèi)蘇醒了?”周之昊說出了他的推測,。
“我也不知道,,但是昨天我確實感覺到了轉(zhuǎn)瞬即逝的一股力量,那個力量離我很遠(yuǎn),,無法感知到和它有關(guān)的任何信息,,但那絕對不是人類的力量,它遠(yuǎn)比人類的力量要強,?!?p> 周之昊沉思了一會,說道:“不能再等了,,我推著你回去,。”
“推....推著,?那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回到倫敦,?”
“不,我說的推著,,和剛剛的速度可完全不同,。”周之昊露出了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