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七言一早就踟躕在院中,練劍時心思也沒有全神貫注,,腦海中思索的全是昨晚的情形,。
自己胡亂發(fā)了一通脾氣,齊政的心情應該也好不到哪里去,,想來他一直對自己這個生人多加照顧,,對奶奶也是如親人一般呵護,眼下又遇到諸多問題,,他也是一個人扛著,,自己本來要同他分擔,結果昨晚還說出那些言語...
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
“公子,?!庇腥藛玖艘宦暎镀哐曰剡^神看去,,是婢女香兒在不遠處含笑凝視著她,。
當初逃離西涼,質子府的下人遣散了許多,,就帶了幾個順手的,,像香兒和小月這種無親無故的孤兒,誓死也愿意追隨,,她自然是帶了回來,。
好在她們在大齊也適應下來,。
“七公子?!毕銉鹤哌^來,,遞上一個比昨日韓策贈與的還精美的盒子,上面細膩的紋理一看便出自大師之手,,盒子的邊角還鑲嵌著熠熠生輝的夜明珠,。
“這是...”她沒有接過,只是有些詫異,。
“是殿下送公子的禮物,。”香兒咧開嘴一笑,,“殿下說,,公子想要什么,同他講便是,,不需受他人之禮,。“
說罷,,香兒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一早齊政便將她喚了過去,將這個劍穗塞到她手里吩咐著,。
“殿下對公子用情至深,,公子難道沒看出來嗎?”
付七言正盯著盒子發(fā)愣,,冷不丁被她一笑,,漲紅了臉,“什么...什么用情至深,!胡說什么,!”
香兒也已長成了一個聘聘裊裊的女子,她對齊政多年的情誼暗藏在心里,,一路走來,,她也自知身份懸殊,高配不上,。
她內心只希望兩個主子可攜手一生,,“府中的人都知道殿下對公子何等心思,也就只有公子你不知,!”香兒佯裝惱火,,將盒子塞進了付七言手中,嘆了口氣,,稱有事要做,,一溜煙跑開了,。
這下偌大的庭院中只剩下她一人,也不知怎的,,今日總愛呆住,,耳邊不斷充斥著剛才香兒的一番話。
齊政對自己何等心思,?所有人都知道唯獨她不知,?這些年他們分分合合,各自忙碌,,她不過是想助他實現(xiàn)心中的太平盛世,,卻從來沒思慮過除卻這些之外的問題...
她俯身看看自己的裝扮,儼然一副男兒相,,齊政更喜歡的該是涼謹那樣的女子,溫柔如水,。
她以為兩人都成了兄弟,,怎么可能有其他的感情?
付七言敲敲腦袋,,長舒口氣,,沒錯!就是兄弟,!這么一想,,心里果然舒服了許多。
抬眼看看天空,,時辰已然不早,,她將劍插回劍鞘,又取出齊政送來的劍穗,,掛了上去...
到茶館的時候,,韓策早已在雅閣等候多時,見付七言進來,,他柔弱蒼白的臉上笑意盈盈,,這倒讓付七言有些不忍,看得出來,,他是真拿自己當成了朋友,。
“七弟,你終于來了,?!表n策起身請他上座,并隨即遣散了身邊的隨從,。
這下雅間內只剩下兩人...
韓策隨意瞥到付七言放在一側的劍上沒有掛自己贈送的穗子,,眼神中閃過一抹失落,,付七言察覺到他的異樣,喝了口茶,,定定心神才道:“昨日的禮物七言收到了,,多謝策兄掛念,只是...那禮物太過貴重,,策兄又是名門之后,,七言不想兄長為難?!?p> 她是商人,,若是被人看出同他走太近,怕是會有人參相國一本,,應該是這個意思,。
這么想著,韓策舒適了許多,。
“兄長這次來找我,,可是有要事?”付七言見他神色變換,,只當是在想其他事,,問道。
韓策這才拿出一疊紙,,猶豫了片刻,,才遞了過去,低聲道:“上次七弟讓我去暗暗查證...我去問了家父,,他說從未做過對殿下不利的事,,我派人找到個當初造偽證之人,尋來了他藏下的手稿,?!?p> 付七言打開紙張,上面都是些彷跡,,她曾見過齊驍?shù)淖舟E,,不得不說,這人仿工的確高超,,出神入化,,完全看不出。
她心下一陣冷笑,,這韓元晉真是瞥了干凈,,想必是花了大價錢才封住這個仿字之人的口。
“你問他是何人指使,?”付七言抬抬眼皮,,見韓策單純的相信自己父親的清白,,只覺得他憨實的可愛。
“那人寧死不說,,我只相信,,這事定然不是家父所為?!表n策篤定道,。
付七言只得輕搖頭,也懶得再同他辯論,,在這孩子心里,,韓元晉是個崇高的存在,她現(xiàn)在還不能做那劊子手,,斬斷他的希望,,讓他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再多些時日。
有時候,,無心機的活著也挺好...
“七弟,?”見面前的人愣神,韓策晃了晃她的胳膊,,將她的神喚回,繼續(xù)道:“我要還家父一個清白,,我要那些人,,給天下人一個公道?!?p> 想不到還是個挺執(zhí)著的孝子,,付七言只好應道:“那過幾日,將那些人當眾提審,,問個明明白白,,好定下他們的罪?!?p> 韓策終于咧開嘴,,笑道:“謝謝七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