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捕快拎著盒飯進了停尸房,然后把盒飯分發(fā)眾人。
當(dāng)發(fā)給吳屆時冷哼一聲:“沒什么用,,還吃白飯?!?p> 吳屆怒道:“那你們放我走啊,你以為我想呆在這兒?”
鄭捕頭斥道:“都閉嘴?!?p> 茶樓老板坐在所有捕快中間,被護衛(wèi)著,,左手拿著死刑盒,,右手提著一把鋼刀,,眼神決絕,,像一個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敢死隊,。
他旁邊躺著的,就是他女兒的尸體,。
鄭捕頭原本想帶茶樓老板去另一個正常點的房間,,等待死刑盒生效,卻被茶樓老板拒絕了,,說想趁女兒的尸體腐爛前,,多看她幾眼。
之前那個拿死刑盒的男人已經(jīng)千恩萬謝地走了,,吳屆真羨慕他,。
一名捕快邊扒飯邊說道:“摔死也太離譜啦,停尸房只有一層,,周圍也沒有任何深溝深坎,,我看這破盒子怎么把人摔死?”
整整一天,,盒子沒有任何動靜,。
晚上,吳屆和捕快們就在停尸房睡了一覺,。
第二天,,依舊無事發(fā)生。
第三天,,后半夜,。
捕快們極度疲憊,紛紛靠著墻壁,、坐在角落里打瞌睡,,寂靜的停尸房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這時,,茶樓老板靜悄悄地站了起來,面無表情,,朝門口走去,。
當(dāng)從一名年輕機敏的捕快身邊路過時,捕快醒了,,喊道:“你去哪,?”
茶樓老板沒理他,依舊往門口走,。
那個捕快又大聲喊了一遍:“你去哪,!”
這一喊把其他人都喊醒了,可茶樓老板卻依舊沒理他,,已經(jīng)走出了門口,。
鄭捕頭喊道:“跟上去,!”
眾人追出了停尸房,卻并沒有攔住茶樓老板,。
茶樓老板一路前行,,走出了巡捕房,走向了對面一座高二十米的鐘樓,。
當(dāng)他要往上爬時,,鄭捕頭終于喊道:“快阻止他!”
一名捕快沖了上去,,抱住了茶樓老板,。
然而,瘦弱的茶樓老板手臂一甩,,竟將那名接近兩百斤的捕快甩飛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見鬼啦,!”
鄭捕頭帶著兩名捕快一起沖了上去,,一個抱腿一個抱手,再有一個推他后背,,齊力將他摁在了地上,。
茶樓老板依舊面無表情,連眼神都沒晃動一下,,雙手撐地,,竟然將那三個人撐得懸空了起來!
“再來幾個人,!”
足足五個人,,壓在茶樓老板身上,終于把他死死壓住,,令他暈了過去,。
突然,最下方的捕快發(fā)出一聲慘叫:“燙,!”
“什么燙,?”
“盒子!燙,!燙死我啦,!”
捕快們趕緊起來,最下方的捕快一撩衣服,,肚皮上出現(xiàn)了一塊燙傷印,。
那被茶樓老板緊緊捏在手里的死刑盒,正散發(fā)著灼熱的高溫,,然而,,茶樓老板的手上卻沒受到任何傷害,。
鄭捕頭氣喘吁吁說道:“把他搬回去?!?p> 之后,一夜無事,。
第二天中午,,茶樓老板醒了。
他完全不記得昨晚發(fā)生的事,,當(dāng)聽完捕快們的講述之后,,他憤怒地拿刀砍死刑盒。
“鬼東西,!王八蛋,!”
刀砍在木質(zhì)的死刑盒上,竟留下皮膚般的傷痕,,還有黑色的膿血流出,。
然而很快,血流光了,,死刑盒表面毫發(fā)無損,。
鄭捕頭分析道:“這個盒子,可以控制拿到他的人的行為,,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這東西倒也沒什么特別可怕的?!?p> 一名年輕捕快說道:“是呀,,只要他的身邊有人,每當(dāng)盒子里的邪靈要害他的時候,,幫忙阻止就行,。”
茶樓老板怒道:“如果是這樣,,我怎么揪出那個邪靈來,,替我女兒報仇!”
“老兄,,邪靈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活的,你怎么找它報仇……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經(jīng)很不錯啦,?!?p> “要不你以后就在我們巡捕房工作,每當(dāng)這盒子里的邪靈要害你,,我們就能出手相救,?!?p> 鄭捕頭說:“還是多觀察幾日?!?p> 吳屆坐在墻角邊,,一言不發(fā)。
他覺得捕快們太樂觀了,,他之所以這么害怕插手死刑盒這件事,,就是因為,死刑盒給他的感覺,,比之前王老爺那棟宅子還要可怕,!
不可能只有這么點手段。
其實,,剛才他已經(jīng)出言提醒過捕快他們了,,但除了鄭捕頭,沒人理他,。
夜幕降臨,,捕快們都睡了,但卻留了個值夜的,,專門盯著茶樓老板,,一有異動,他就會把所有人喊醒,。
今夜的氣溫很涼,,吳屆凍得睡不著,往身邊的捕快身上靠去,,卻被他嫌棄地踹開了,。
吳屆嘆了口氣,心想:“要是有個被子就好啦……”
他眼睛一抬,,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一張裹尸布,。
吳屆走了過去,說道:“老哥,,反正你已經(jīng)沒感覺了,,這塊布對你也是多余,不如給我這個能感覺到冷的人吧,?!?p> 說完,他掀起了裹尸布,。
一雙銅鈴般的,,碩大的眼睛瞪著他。
吳屆一呆,動作停了下來,,因為他感覺,,這目光似乎在動。
是錯覺嗎,?
吳屆緊緊盯著這具尸體的眼睛,,突然,尸體的手臂抬了起來,,打了吳屆一下,。
“媽呀!”
吳屆瞬間往后退了五,、六步,。
這聲喊叫把捕快們都吵醒啦,。
“怎么回事,?”
吳屆指向那具打他的尸體。
只見那具尸體像是故障的發(fā)條玩具般,,渾身都在顫抖,,扭曲,骨頭,、關(guān)節(jié)發(fā)著清脆的“咔咔”聲,。
捕快們瞬間蒙了,因為這具尸體已經(jīng)放了半個月啦,,死的不能再死啦,。
這還沒完,整個停尸房的尸體,,突然都動了起來,!
“咔咔”的骨頭脆響聲籠罩了整個房間。
捕快們感到頭皮發(fā)麻,,茶樓老板看著他女兒,,不知所措,淚流滿面:“女兒你怎么啦,?”
他是沒想到,,居然還能看到他女兒動……
“尸變啦!快逃呀,!”
一名捕快喊道,,捕快們紛紛朝門口跑去。
吳屆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喊道:“別出去,!是幻術(shù)!”
捕快們都愣住了。
“相信我,!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死刑盒是想把我們趕到外面去!只要這些尸體沒有對我們造成實際傷害,,我們就別出去,!”
捕快們看向鄭捕頭。
鄭捕頭喊道:“聽他的,!”
于是所有人都待在停尸房內(nèi),,任憑那些尸體“咔咔咔”動個不停。
沒過多久,,“咔咔”聲消失了,,所有尸體依舊安靜地躺著,蓋在他們身上的裹尸布還在,,像根本沒動過一樣,。
“真的是幻術(shù)……”
捕快們看吳屆的眼神變了。
鄭捕頭問吳屆:“死刑盒想把我們趕出去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想知道,。”
“大家打起精神來,!”
之后,,停尸房內(nèi)又安靜了一段時間,捕快們嚴(yán)陣以待,。
茶樓老板手提著鋼刀,,悲傷地看著女兒的尸體,剛才看到女兒動了,,真是讓他又喜又悲,。
突然,一名捕快說道:“你們有感覺到屋子在晃嗎,?”
“什么,?”
其他捕快們看向房梁、墻壁,。
確實,,屋子在晃。
“怎么回事,?”
“哎喲,!”一名捕快發(fā)出一聲痛呼,因為他被突然被破開的窗戶砸中了后腦勺,。
狂暴的晚風(fēng)瞬間灌滿了整個停尸間,,所有裹尸布都被掀飛。
“哪來這么大的風(fēng)!,?”
“也是死刑盒的幻術(shù)嗎,?”
風(fēng)還在加大,像一頭狂暴的野獸,,在屋子里轉(zhuǎn)了起來,,形成一道龍卷風(fēng),捕快們被吹得顛三倒四,,站立都不穩(wěn)了,。
“小心!”吳屆喊道,。
因為他發(fā)現(xiàn),,龍卷風(fēng)的正中心就是茶樓老板。
“哐當(dāng),!”
停尸間的屋頂被掀開了,,龍卷風(fēng)裹挾著茶樓老板以及周圍幾具尸體,飛上了天空,。
“遭啦,!”鄭捕頭又急又怒地吼道,。
當(dāng)茶樓老板飛到數(shù)十米的高空時,,風(fēng)消失了,他無力地在空中揮舞著鋼刀,,落向地面,。
“啪!”
沒有屋頂?shù)耐J恐虚g,,多了一灘血泥,。
七零八落的捕快們看著這一幕,一臉茫然,,幾乎無法相信眼前發(fā)生了什么,。
唯有鄭捕頭反應(yīng)了過來,跑到了那灘血前,,咬著牙,,青筋暴跳,沉默了半天,,然后對捕快們下令道:“快去方圓五里內(nèi),,尋找接到了死刑盒的人!”
“不用啦,!”吳屆喊道,。
所有人都看向他。
吳屆面色鐵青,從口袋里掏出了死刑盒,。
盒子表面滾燙無比,,散發(fā)著蒸汽,和如燒紅的烙鐵一般的光澤,,但握著它的吳屆的手,,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