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眾目睽睽之下,,紅綃惱羞成怒,,她突然抱起桌子上的松木琴,,狠狠地朝李錦瑤砸去,。
李錦瑤躲避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木琴沖自己而來,。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溫闕幾乎是下意識地喊道:“阿鴻,。”
但是小阿鴻還沒來得及從雅間小窗飛出去,,那木琴就直直地砸下去了,。
只是沒砸到李錦瑤身上。
就在紅綃取琴的那一瞬間,,一直沉默不語的謝懷瑾突然從身后,,一步躍到李錦瑤跟前,他伸手把她抱在懷里,。
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砸,。
這變故來的太快,李錦瑤睜大了眼睛,,她恍惚中看到謝懷瑾還在對她笑,。
紅綃畢竟是個青樓弱女子,沖動之后顯然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她一把丟掉松木琴,,結(jié)結(jié)巴巴地狡辯道:“是你,李喬兒,,是你欺人太甚,。”
“大理寺少卿,,裴衡,。”臺下突然有人站起來,,響亮地自報家門,。
是裴世子!眾人紛紛注目,。
沈照:“笑春風(fēng)紅玫瑰這么出名的人兒,,裴衡那家伙果然來了?!?p> 謝笑顏:“切,,耍什么威風(fēng)?!?p> 林湘:“這點(diǎn)小事,,何須裴衡把大理寺牽扯進(jìn)來?”
溫闕:“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p> 裴衡此番亮明身份,自然是為了待會跟李錦瑤和紅玫瑰交涉,。
李錦瑤認(rèn)得他,,上次在街道上匆匆看過一眼,。銀袍少年,打馬過街,,面如冠玉,唇紅齒白,。
聽到這個名字,,抱著她的謝懷瑾卻突然怔住了,他搖了搖頭,,似乎頭暈得厲害,。
李錦瑤只以為是剛剛那一擊傷著了他。
她緊張地捧著他的臉,,擔(dān)心地看著他,。謝懷瑾臉色蒼白,卻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用唇語告訴她,,我沒事。
“以琴擊人,,實屬惡性事件,,”裴衡嫌棄地看著紅綃,緩緩道:“你趕緊下來吧,?!?p> 紅綃豈敢不從,趕緊灰溜溜地溜下臺,。
“各位,,今日紅玫瑰的露面表演到此結(jié)束了,”李錦瑤一手扶住謝懷瑾,,一邊鎮(zhèn)定自若地對眾人說道:“雖有不悅,,但我希望記在各位心中的,是美妙的琴聲,,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她越來越鎮(zhèn)得住場面了,。
眾人一陣喝彩,,有人竊竊私語:“以前沒來過笑春風(fēng),沒想到他們家老鴇還挺有文化的,?!?p> 奏樂起,連忙上來了幾位舞姬,,翩翩起舞,,姿態(tài)婀娜,。
李錦瑤在絲竹聲中,扶著謝懷瑾向三樓走去,。
謝懷瑾臉色蒼白,,額頭掛滿了豆大的汗珠,腳步也微微不穩(wěn),。
李錦瑤懊惱,,沒想到剛剛那一擊這么嚴(yán)重。
“小白,,我是想賺錢,,可我更不想讓你受傷啊,!”
她不知道,,謝懷瑾久經(jīng)沙場,那一擊根本不算什么,。他頭痛完完全全是因為聽到“裴衡”這兩個字,。
他的腦海里一幕幕場景輪番上演。
“我是裴衡,,母親說你以后就跟我們住在一起了,。”
“以后就由我保護(hù)你,?!?p> “你此去邊塞,給我射最大的鷹回來,?!?p> ……
李錦瑤堅定地扶著謝懷瑾,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到了暗房,。
她把謝懷瑾放到床上,,用衣袖擦了擦謝懷瑾額頭的汗珠。
輕輕地解開謝懷瑾的上衣,,背上赫然露出一道深紅色的琴痕,。
這個傻兒子,肯定很疼吧,。
連忙用濕毛巾擦了擦,,又翻開抽屜,給他上了些藥,,才放心下來,。
可謝懷瑾卻一直昏迷不醒,額頭不停地往外流汗,。
李錦瑤一遍又一遍地給他擦汗,,手忙腳亂地喂了他一些水,。
摸著他的額頭,好像也并沒有發(fā)燒,。只是雙目禁閉,,眉頭蹙起,看上去難受得很,。
李錦瑤心里也難受得很,。在她心里,早就把謝懷瑾當(dāng)成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了,。
她連婚都沒結(jié)過,卻漸漸習(xí)慣了有謝懷瑾這樣一個“兒子”陪在身邊,。
雖然這個“兒子”話很少,,表情也總是冷冷的,還老是黏著她,。
李小白……謝懷瑾,,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李錦瑤想起他替自己擋住紅綃那一擊時,,竟然還有心情對著自己笑,。
真當(dāng)自己是沉香呢,人家劈山救母,,你替母挨砸,。
她仔細(xì)端詳謝懷瑾的臉,清冷俊秀,,一如初見他時,,他從樹上掉下來,就掉到自己的面前,。
他和自己,,終究是有些緣分的吧。李錦瑤嘆了口氣,。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心里就只有一件事情,回家,。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打定主意,不要跟這個世界的任何人產(chǎn)生任何羈絆,。
因為她不屬于這個世界,,總有一天她是要回去的。
一旦存在羈絆,,那么回去的時候就一定會有不舍和傷心,。
既然如此,,不如輕輕松松地來,再輕輕松松地走,。
但是謝懷瑾就這么出現(xiàn)了,,還不要臉地認(rèn)自己為“娘親”。
還沒找到回家的辦法呢,,她竟然就有些舍不得小白了,。
正想著,就聽見謝懷瑾輕聲悶哼了一聲,。
怎么了,?李錦瑤立刻俯下身去,耳朵貼到謝懷瑾的嘴唇邊,,是痛么,,小白。
謝懷瑾沒再出聲,。李錦瑤見他眉頭蹙起的厲害,,便伸手去摸他的眉毛,一點(diǎn)一點(diǎn)小心撫平,。
說來奇怪,,順著她的指心,謝懷瑾原本緊緊蹙起的眉真的舒展了下來,,似乎額頭上的汗也少了些,。
她仔細(xì)地守在他身邊,直到門外有人喊,,
“李媽媽,,今天的表演都結(jié)束了?!?p> “辛苦你們了,。安排一下客人離場,我今天就不去送了,?!?p> 門外的人有些猶豫道:“有幾個客人說想要見您?!?p> “讓他們明天再來吧,。”李錦瑤守在床邊,,眼睛一刻也沒離開謝懷瑾的臉,。
“其他的都好說,有一位是大理寺少卿裴公子?!?p> 裴衡,?他找自己?李錦瑤心里有些忐忑,。
“跟他說我馬上就來,。”
李錦瑤望了一眼昏迷中的謝懷瑾,,心里思忖,。
傳聞里說裴衡和謝懷瑾是一同長大的小竹馬,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又說這兄弟倆愛上了同一個女人,。再有裴衡給謝懷瑾畫的通緝像,足足有五六分相似,。
并且大理寺安排日夜巡邏的官兵,,似乎是要卯足了勁把謝懷瑾緝拿歸案。不知道這是不是裴衡的意思,。
該不該把謝懷瑾的事情告訴裴衡呢,李錦瑤心里打鼓,。
突然,,旁邊一直昏迷著的謝懷瑾喃喃地說起了夢話。
李錦瑤怕他是要喝水,,趕緊湊近了聽,。只聽見謝懷瑾含糊不清地念著一個名字。
“茉莉,!”
茉莉,?白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