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死了。

　　老黑正坐在我對面，他吞下那半杯白酒時的表情,，痛苦的就像生吞下了一把碎玻璃,，然后硬從他喉嚨里擠出來這四個字。滿是無奈的,，一字一字劃破喉嚨,，血汩汩的從嘴中淌出來。

　　這個消息實在突然,，一時間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做出反應(yīng),。

　　我怔在那里，等著他的下半句,。

　　我和鐵牛的關(guān)系其實并不算太好,，只是有些情不自禁。人生無常,，生死難測,，加之鐵牛的命運實在坎坷，無論哪個認(rèn)識他的人聽到了這個消息,，都難免會心生感慨,。

　　人生一場大夢，世事幾度秋涼,。

　　老黑也沒再說話,，也許也在等著我接下半句。

　　結(jié)果我們誰都沒再講話,。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秋風(fēng)蕭索，顧自凄涼著漫漫長夜,。

　　當(dāng)墻上的日歷表從7月21日22:03變成7月21日22:04的時候,，老黑終于開口，聊起別的：“你現(xiàn)在好多了吧,？”

　　窗外彎月高掛,，一如多年前的那個深夜。

　　老黑終于不像以前那么黑了,，只是面黃肌瘦這個詞我卻也從未想過會有機會用在他身上?，F(xiàn)在的他就像是重病加身般面黃虛弱,，臉上都是胡渣，不但沒有血色,，甚至都有些蒼白,，右邊胳膊也已只剩半根，就像是四五十年前從大西北逃難出來的,。

　　人生如草木,，萬般皆秋。

　　他抽出一支煙,，撕掉了煙蒂,。

　　煙霧之中，我仿佛又看到他十七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