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錯嫁
科爾沁的夜晚,,陰森而又靜謐,。裕如今日心情不錯,,雖然很詫異自己改變了歷史,,但是想到皇太后竟然為了自己,,專程起兵來科爾沁助戰(zhàn)提親,,真是把自己當(dāng)成手中的花朵來寵了,,這樣情意深重,,讓自己也時常暗生感動,所以睡臥不安,,一直憧憬著婚后的美妙,。
“格格,榮凱大哥讓您晚上注意點,,有人在暗中混進(jìn)部落里散布流言,,企圖對格格不利,只要沒有超過子時,,帳幕里的燈就不能熄滅,,榮凱大哥奉貝勒爺?shù)拿睿谕饷娼o我們站崗,?!边@時,帳篷的帷幕輕輕一開,,露出了梅丫頭焦急的面龐,。
“怎么,有人要害我們嗎,?”裕如的神經(jīng)立刻緊張起來,。“格格,,或許就是大福晉派的人,,密謀刺殺我們,您是懂得,?!泵费绢^向裕如擠眉弄眼示意道。
“咕嚕,!”突然,,帳幕的后面?zhèn)鱽硪稽c響動,裕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躡手躡腳地步過去看個究竟,,卻沒有料到,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腦袋一亂,,就不知不覺倒了下去。
次日是黃道吉日,,科爾沁部落喜氣洋洋,,吹吹打打,掛紅披彩的男女老少載歌載舞,,一位水靈靈的姑娘頭上戴著黃金流蘇,,面龐遮著大紅布,,裊裊婷婷地從帳篷步出,。
“福晉,,貝勒爺?shù)男盼锬兀俊睒s凱代表大金步上前來,,向曼都,、大福晉和蟒古思一一行禮道。
“給你,,現(xiàn)在本福晉將此玉佩鄭重送還,。”大福晉滿面春風(fēng)地讓丫頭地上了玉佩,。榮凱舉起龍形玉佩仔細(xì)觀察一下,,發(fā)現(xiàn)玉佩上確實有自強(qiáng)不息四個字,不禁大喜過望,。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的皇太極,格外神采奕奕,,這些日子,,為了讓兩方家長成全這段婚姻,皇太極可謂來回奔波,,勞心勞力,,這回隨著凱旋之師,娶到了日思夜想的美嬌娘,,自然笑得合不攏最,。
在行過大禮之后,新娘登上后金喜慶的馬車,,隨著皇太極浩浩蕩蕩,,向盛京方向進(jìn)發(fā),隨從護(hù)衛(wèi)的,,還有科爾沁的一千鐵騎,。
后金國都盛京,事先接見過吳克善后,,深感這段婚姻如虎添翼的努爾哈赤很爽快地就答應(yīng)了這段婚事,,等到新郎新娘回京后,老汗王努爾哈赤特意傾國之力,,舉行了這一對有情人的婚禮,,禮樂齊鳴,歡聲笑語,,跟著其余三個貝勒和榮凱等人酒過三巡,,皇太極似乎有些喝多了,,在哲哲的陪伴下,搖搖晃晃進(jìn)入了洞房,。
洞房的們,,迅速合上了,皇太極借著大紅蠟燭的燭光,,凝神注視著坐在炕沿上小巧玲瓏的新娘,,頓時感情爆發(fā),晃晃悠悠地呼喚道:“裕如,,海蘭珠,,快把蓋頭取下來吧,累了一天了,,咱們說些體己話,。”
沒想到,,新娘嗖地一下便除去了頭上的紅蓋頭,,并撥開面上的珍珠流蘇,打量著面前的皇太極,,驚呼一聲:“姑父,,怎么是你?多爾袞呢,?還有姑父不是娶了海蘭珠姐姐了嗎,?”
皇太極感到語音不對,定情向床上一瞧,,頓時如同五雷轟頂,!面前的小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裕如海蘭珠,而是裕如十四歲的布木布泰,!
“布木布泰,,怎么是你?你姐姐呢,?”摸不著腦袋的皇太極差不多酒醒了一半,,大驚失色地問布木布泰道。
“姑父,,我也不知道,,額娘說,讓我嫁給大金的十四貝勒多爾袞,,怎么會莫名其妙到了姑父的洞房里,?”布木布泰大惑不解道。
當(dāng)裕如再度睜開眼睛,感受到陽光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發(fā)覺被渾身捆綁了起來,,她想發(fā)出聲,卻未料到,,嘴里早就被帕子捂住,,半點也張不開口。
”格格,!“突然,,如雨的身邊響起了微弱的呼喚聲,裕如驚異地轉(zhuǎn)身一瞧,,發(fā)現(xiàn)身邊也被五花大綁著的梅丫頭,已經(jīng)掙脫了嘴上的布,。
裕如帶著期望的目光,,盯著梅丫頭的面龐,此時,,馬車搖搖晃晃的停了,,帳幕被掀開,一張猙獰的面孔出現(xiàn)在裕如的眼前,,裕如拼命掙扎,,那人才把裕如嘴上的帕子拿下來。
“喂,!你們什么人,?我是堂堂正正科爾沁的格格,你們竟敢綁架我,?”裕如帶著自豪的口氣,,沖著長滿絡(luò)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嗔怒道。
“格格,?笑話,,你還不知道你在科爾沁的名聲有多臭?幸虧咱們大汗看得上你,,專程命屬下接你回察哈爾,,否則,你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中年男子驕橫地回答道,。
“那榮凱呢?他不是奉命接我回沈陽與四貝勒成親的嗎,?怎么反而走在察哈爾的路上呢,?”裕如氣憤地質(zhì)問道。
“哈哈啥,海蘭珠,,你是在說夢話吧,?與四貝勒成親?都超過一周了你還不知道,,送去盛京與四貝勒成親的是二格格布木布泰,,哪里輪到你這個野丫頭?”中年男人狂笑道,。
“什么,?難道是大福晉暗算我?快說,,快給本姑娘說清楚,!”忿忿不平的裕如柳眉直豎,激動地質(zhì)問道,。誰知那個男子撲地一下放下帷幕,,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真是太過分了,!格格,,一定是大福晉,用迷藥迷倒了喔偶們,,然后卑鄙地移花接木,,偷梁換柱,把我們賣給了察哈爾,!”同情地望著抽泣不止的裕如,,身邊的梅丫頭憤憤然地勸慰裕如道。
“怎么辦,?梅丫頭,,我們的那個自強(qiáng)不息玉佩一定也被大福晉偷走了,所以去盛京成婚的人,,變成了我的妹妹,!”裕如忽然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的衣襟,。
“格格,,我們得想辦法,送信到盛京,,讓四貝勒爺來救我們,!”梅丫頭出主意道。
盛京,,洞房花燭,,狂怒不已的皇太極終于找來了吳克善,,厲聲質(zhì)問道:“吳克善,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娶得是裕如海蘭珠,,怎么會變成布木布泰?”
吳克善頂著壓力竭力勸說道:“四貝勒,,我也不清楚,,這婚事是雙方家長定的?!?p> “少糊弄我,,你說,海蘭珠現(xiàn)在到哪里去了,?”
“四貝勒,,海蘭珠已經(jīng)遠(yuǎn)嫁察哈爾了,對不起,,為了救她,,我必須這么做!”吳克善萬分悲痛道,。
“為什么?難道是因為她的后娘,?就可以如此傷天害理嗎,?”憤怒的皇太極雙目圓睜道。
“可是四貝勒,,布木布泰也是科爾沁尊貴的格格,,既然木已成舟,希望四貝勒還是珍惜眼前人,!”吳克善無奈地勸道,。
“我知道,她才十四歲,,什么都不懂,,而且,她的嫁妝里面,,竟然有那塊自強(qiáng)不息玉佩,,你們科爾沁大福晉好狠的心,不但要破壞海蘭珠的名聲,,還盜取這唯一的寶物移花接木,!”皇太極惆悵地駁斥道。
“可是,,不論如何,,事情已經(jīng)無法挽回!”吳克善一籌莫展道?!胺判?,吳克善,日后,,我皇太極一定會滅了察哈爾,,將海蘭珠解救出來!”皇太極信誓旦旦地大聲吼道,。
轉(zhuǎn)眼,,布木布泰和皇太極已經(jīng)在盛京辦了隆重的婚禮,努爾哈赤為了籠絡(luò)科爾沁,,專程宴請了吳克善等人,,侍衛(wèi)榮凱瞧見皇太極一手托著酒杯,極不情愿地灌下了幾杯黃湯,,趕緊勸道:“貝勒爺,,酒能亂性,還是盡量少喝吧,?!?p> 皇太極放下酒杯,理智地瑤瑤頭道:“榮凱,,海蘭珠失蹤大概超過一個月了吧,,真不知道,她在敵國察哈爾過的可好,?”
“貝勒爺,,屬下一定派人好好查探,您放心吧,?!睒s凱拱手道。
晚上,,披紅掛彩的皇太極怏怏進(jìn)入洞房,,卻發(fā)現(xiàn)布木布泰已經(jīng)坐在那里,不聲不響,。
“布木布泰,,為何不理我?莫非,,你在為你姐姐的事恨我嗎,?”皇太極奇怪地凝視著布木布泰圓圓的臉蛋,有興趣地問道,。
“不是,,姑父,,不,貝勒爺,,我覺得,,你應(yīng)該以政事為先,不應(yīng)太多留戀女色,?!辈寄静继┩蝗灰詷O為流利的漢話娓娓動聽地說道。
“喔?”皇太極驚訝地注視著一本正經(jīng)的布木布泰,,心里充滿了驚訝和賞識,。
“你會說漢話?這些是誰教你的,?”皇太極饒有興致地問道,。“這個嘛,,姑父,,我和姐姐小時候跟一位漢人俠客學(xué)的?!辈寄静继┨詺獾卣A苏Q劬?。
裕如乘著的馬車在一個黃昏抵達(dá)了陌生的察哈爾草原,這里的帳篷要比科爾沁華麗的多,,并且人丁興旺,,讓裕如感到無比的好奇。
”就是這了,,你們下來吧?!榜{馭馬車的中年男人掀起帷幕沖著裕如和梅丫頭喊道,。
”喂,這是哪,,你帶我們到哪去,?“梅丫頭按耐不住,大聲問道,?!眲e說話,想活命就聽我的安排,!“中年男人低沉地回答道,。
子夜時分,裕如和梅丫頭被幾個清秀的女仆精心打扮了一陣,,換上了嶄新的衣服袍子,,被送到一處豪華的大帳篷里,,但見里面燈火通明,一名下頜尖的中年人戴著氈帽,,帶著色瞇瞇的眼神打量著極不自然的裕如和梅丫頭,。
”你就是那個科爾沁到處傳說的名聲狼藉的公主?人長的倒是俊俏,怎么樣,,愿不愿做本汗的福晉,?“華貴的中年人帶著奇異的目光,詢問裕如道,。
”這個,,您便是林丹汗嗎?我只想回家,,我是被繼母騙來的,。“裕如楚楚可憐地請求道,。
”笑話,,來這里的人哪有回去的道理,來,,喝點水,!“說話的中年人正是察哈爾林丹汗。林丹汗早就聽說海蘭珠是科爾沁出了名的美人,,所以大福晉的陰謀和他正好一拍即合,,察哈爾部落號稱是龍裔后人,以成吉思汗的繼任者自居,,本來在分離的蒙古諸部中身份最尊貴,,再加上林丹汗原本好色,所以林丹汗的后宮有大大小小幾十名福晉伺候,,這次把裕如偷偷接到察哈爾,,其實是瞞著他的那些小老婆干出來的。
”大汗,,相信我,,我的確是被拐來的?!霸H鐟┣械胤直娴?。
“哈哈哈,美人兒,,本汗的妃子,,你是做定了,也不負(fù)本汗千里迢迢專程從科爾沁將你弄過來,!”林丹汗急不可耐地詭異笑道,。
“大汗,,你再上前一步,我就不客氣了,!“慌不擇路的裕如從衣襟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死死地對著猙獰的林丹汗。
”混賬,,小賤人,,本汗是覺得你可憐,才開恩同意把你帶到這兒,,你竟然不識抬舉,,小心本汗讓人把你打得皮開肉綻!“林丹汗,,絡(luò)腮胡子一揚,,吹胡子瞪眼大吼道。
裕如漸漸失去了理智,,開始用匕首無目的地到處亂劃,,可是好色的林丹汗絲毫沒有怕的意思,而是一把捉住裕如的纖手,,將她一跤放倒床上,。
“慢著,大汗,,這是哪里來的女子,,怎么敢占臣妾的位置?”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柳眉直豎的穰穰王妃,,怒氣沖沖地扭著身子,沖進(jìn)了林丹汗的帳篷,。
“喲,,是王妃呀,她是科爾沁送給本汗的戰(zhàn)利品,,怎么,有什么不對嗎,?”林丹汗原來有懼內(nèi)的毛病,,看到穰穰王妃進(jìn)來,也不禁嚇了一跳,,不敢隨意放肆起來,。
“是嗎,聽說這個妖女名聲很壞,,整個科爾沁都在唾棄她,,大汗,,你不知道嗎,今日還有人專程從盛京來,,要求大汗把她交出來呢,。”穰穰王妃冷冷地撇著嘴唇道,。
“誰,?哪個這么大膽,敢搶本汗的戰(zhàn)利品,?”林丹汗氣急敗壞道,。“是后金的四貝勒手下侍衛(wèi)榮凱,,奉命用金銀贖回海蘭珠,。”穰穰緩緩說道,。
“笑話,,就算超過萬金,皇太極也休想把本汗的人買走,,穰穰,,本汗不見他,你叫他滾,!”林丹汗大為光火道,。
轉(zhuǎn)眼過了年,公元1626年,,天命十一年正月,,后金汗努爾哈赤率領(lǐng)六萬大軍猛攻明朝將領(lǐng)袁崇煥守衛(wèi)的寧遠(yuǎn)城,沒想到明軍紅衣大炮火力很猛,,士兵英勇抗擊,,最后努爾哈赤大敗撤退,回到盛京后便一直悶悶不樂,,漸漸得了背瘡,。
“貝勒爺,大福晉阿巴亥今日被老汗王從冷宮里放出來了,,而且好吃好喝地待著,,看來準(zhǔn)是恢復(fù)大福晉地位了,再這樣下去,,大福晉的兒子多爾袞很有可能被立為太子,,到時候就大事不妙了”四貝勒府書房內(nèi),憂心忡忡的葛榮向皇太極緊急稟報道,。
“來者不拒,,不就是十四弟嗎,,即便大福晉重新得勢,多爾袞還小,,她又能奈我何,?”皇太極故作輕松道。
“可是貝勒爺,,整整一年了,,您這樣日思夜想海蘭珠姑娘,無心政事,,萬一有什么三長兩短,,豈不是辜負(fù)了貝勒爺這么多年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