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連忙解釋，“沈姑娘不知道嗎,？你每天只抱一壇子涼茶過來,，我們都聚起來商量,，每日只十五個人跟您定好，再刨去先生們訂的數(shù)量,，剩下的全憑大家自己的速度,。”

　　高老伯接過話茬,，“可不是,！我聽兒子說了好幾遍，愣是連一口都沒能喝到,?！?p>　　沈念：“……”

　　她確實沒想到讓書院的學(xué)生以為她每日只送一壇涼茶。

　　不過……

　　她想了想,，“我在杏林堂做學(xué)徒,，每日都去上工，不擺攤了,，不過早上的時候,，我會把涼茶送到品茶樓，比我平日里賣的價格貴上一文錢,，若是實在想喝的,，你們可以去茶樓買?！?p>　　高成聽聞,，面露喜色，“那可方便多了,！”

　　他雖然是農(nóng)家子弟,，但家里能夠供的起他讀書，穿著打扮都比沈家村的人好不少,，家里也不缺那么兩口吃的,，因此聽到沈念的涼茶還能在茶樓買到的時候，當(dāng)即就決定先去茶樓占得先機(jī),。

　　高老伯也是眼睛一亮,，“沈姑娘別見怪，我們這些粗人平時也沒什么愛好,，大熱天的干完活,，喝上一碗你涼茶，那可是賽過神仙,！改明兒我就去茶樓買上一壺,！”

　　牛車一路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咧?p>　　沈念和高家父子兩人相談甚歡，下車的時候，高老伯還喊她有空帶著弟弟妹妹來自家吃飯,。

　　——

　　“杏林堂那位樓大夫沒有去報官,？你們可看仔細(xì)了？他一整天都是樂呵呵的樣子,，沒有生氣,？”

　　那人猛地站起來，急急忙忙地把那三個人拉過來,。

　　其中一人連忙回復(fù),，“掌柜的，我們守在杏林堂外面一整天,，看的清清楚楚,，醫(yī)館里沒有病人來看病抓藥，他就帶著兩個學(xué)徒認(rèn)藥,，一副自在的樣子,！”

　　“怎么可能？,！他聽到這種事情居然能忍住不報官,？！”

　　要是沈念在這里,，一眼就能認(rèn)出這三人就是白天守在杏林堂外面盯梢的人,，至于對方口中稱呼的掌柜，赫然就是鎮(zhèn)上新開的保和堂的孫掌柜,。

　　他清楚地知道樓大夫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看著好脾氣，實則強(qiáng)硬,，他這樣的人怎么會放任這些事情發(fā)生,？！

　　三人見掌柜這幅模樣,，低著頭,，誰也不敢吱聲。

　　孫掌柜也沒管他們?nèi)齻€,，他利用低價搶走別家藥鋪的生意，讓他們在這段時間生意慘淡,，別說是抓藥,，就連看病的人都被吸引過來，醫(yī)館里坐診的大夫就沒多少進(jìn)項,，就連杏林堂的范大夫都被他重金挖來,。

　　這還是第一步。

　　鎮(zhèn)上的醫(yī)館，加上保和堂在內(nèi),，總共有五家,，只他一家賣品質(zhì)不好的藥，遲早會被扒出來,，不是長久的對策,，所以他要想辦法把別家醫(yī)館拉下水。

　　保和堂賣品質(zhì)不佳的藥材,，別家的藥材鋪賣的只會更差,，這樣才能凸顯出自家的“良心”來，但這個計劃要實施起來沒那么容易,，首要的就是啃下杏林堂,。

　　按照原本的計劃，樓大夫若是同意接收那么品質(zhì)不佳的藥材,，那是再好不過了,，可他若是不接受，還跑去報官,，也不能給藥材商治罪,，口說無憑，重要的是搜出證據(jù)來,。

　　要是搜不出來這些證據(jù),，第二天街頭巷尾就會流傳出杏林堂賊喊捉賊，藥材商集體聯(lián)名抵制,，倒打一耙,，說杏林堂不要臉。

　　結(jié)果,，坑是挖好了,，杏林堂那幾個迂腐的人卻不按照劇本走。

　　這還怎么玩下去,？,！

　　孫掌柜陰沉著臉，“你們?nèi)齻€給我盯緊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要查清楚，到底是誰給了提點(diǎn),，讓自己的計劃卡在關(guān)鍵的一步,。

　　——

　　一連幾天，沈念除了送涼茶,，就一直泡在杏林堂,，除了外頭盯梢的人不減少外,，沒有生出什么事端來，唯獨(dú)樓大夫偶爾露出一點(diǎn)憂慮的神情,。

　　這一點(diǎn),，也就沈念留意到了。

　　姚元宏心大,，每天就是學(xué)習(xí),、做飯和打掃三件事，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樣,。

　　“師妹,，我先去做飯，你幫我把藥材對一對,?！币υ晔炀毜膰诟郎蚰睿彩且驗樾拇?，他沒有因為沈念展露出來的天賦而小心眼,，反而時常大大方方的向她請教。

　　不管他問什么,，沈念都能深入淺出地給他講明白,，換做別人，或許還會覺得奇怪,，但姚元宏不同,，他覺得這一切原因都是因為沈念厲害。

　　沈念放下手里的醫(yī)書,，走去藥柜核對一些常用藥材的存量,。

　　姚元宏已經(jīng)放心地到后院做飯。

　　杏林堂為了保證藥草的藥效,，除了難買到的品種外,，常見的藥草存量并不多，這幾天病人不見一個,，抓藥的倒是有幾個,，一來二去，沈念在核對草藥庫存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

　　藥柜里有幾味尋常的草藥已經(jīng)不多,，卻沒有及時得到補(bǔ)充。

　　再聯(lián)系到這兩天樓大夫愁苦的表情,，沈念很快明白其中的原因——得罪了藥材商后,，沒有了藥材的來源，自然也就沒能適時補(bǔ)充庫存,。

　　沈念想了想,，先核對整理好藥柜里的藥材后，才走到樓大夫邊上,，后者不知道在寫紙上寫什么,，十分投入，都沒有注意到沈念的動靜,。

　　“師父,。”

　　沈念喊道,。

　　樓大夫猛地回過神,，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怎,、怎么了,？念丫頭，你醫(yī)書看完了,？”

　　他甚至沒有聽到姚元宏讓她幫忙核對藥材的事情,。

　　沈念面露無奈，“師父,，近來好像都沒有進(jìn)什么藥材,？我看藥柜里有好幾種藥已經(jīng)不多了，諾,，我都在上面標(biāo)注了,。”

　　這也是沈念細(xì)心的地方,。

　　姚元宏核對庫存,，只會寫余量，不會特別注意到哪些該進(jìn)貨哪些暫時不用進(jìn)貨,。

　　樓大夫接過沈念遞過來的冊子,，“你都已經(jīng)猜到了？”

　　沈念皺了皺眉,，“那些藥材商只肯提供不好的藥材,？”

　　樓大夫點(diǎn)頭，這件事情他就來氣,，“不僅是這樣,，那幾個人還聯(lián)合了散戶，放出話來,，說是杏林堂壓價得厲害,，流動資金不夠，才會把他們這老朋友的利益不當(dāng)回事,?！?p>　　那些賣藥材的散戶倒賣藥材也是為了賺錢,，一聽那么多同行都說杏林堂不好，誰也不肯上門來,，哪怕偶爾有人過來,，也是打著些占便宜，把散了藥效的那種陳年貨賣掉一些,。

　　實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