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香香
華燈初上,,林府檐下的燈籠被一一點亮,暈出暖暖的燭光,。林汐被小梅叫醒,,簡單洗漱后,跟著提燈的丫鬟去了飯廳,。
下午又是云片糕又是千層酥,,林汐這會兒并不感覺餓。小梅落后林汐一步走著,,往常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她,,這會兒卻格外沉默。
林汐放慢腳步,,待到小梅走到和她差不多平齊的時候,,出聲詢問:“出了何事,怎么如此心不在焉,?”
小梅恍然回神,,看著林汐欲言又止。
見小梅神色,,林汐以為她是知道了自己下午甩鍋的事,,不想小梅誤會自己,尷尬道:“那個...下午的事你知道啦,?”
“什么?”小梅一愣,,反問道,。
“就是下午讓你背黑鍋的事嘛?!绷窒奶摰孛亲?,“回去我送你一套首飾,你就原諒我怎么樣,?”
小梅:......
林汐不提她都忘了,。背黑鍋也不是一次兩次,,以前是偷吃,現(xiàn)在是話本,,都是黑鍋,,沒啥區(qū)別。從前也沒見小姐這樣...小梅有些描述不出來,,感覺有點像愧疚,。
“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毙∶返?,“當(dāng)丫鬟的就應(yīng)該幫主子分憂解難,小姐不必如此,?!?p> 林汐:......
古代丫鬟覺悟都這么高的嗎?林汐深深看了小梅一眼,,眼神里有些佩服,。如果誰讓她背黑鍋,她不把那人坑死都是她心情好,。
“那你剛剛想什么呢,?”林汐換了話題。
“小姐,,剛才翠竹跟奴婢說,,香香死了?!毙∶飞袂橛行?dān)憂地看向自家主子,,“您別難過,砸死香香那人已經(jīng)被小廝們捆了關(guān)進(jìn)柴房,,明兒一早就扭送官府,。”
香香,?林汐滿腦袋問號,,香香是誰?怎么聽著同她關(guān)系很好的樣子呢,?
小梅見林汐低著頭,,頓住不走,以為自家小姐在為香香傷心,,忙安慰道:“小姐您別傷心,,如果香香還活著,定是不想您為他難過?!?p> 林汐抬頭的動作一僵,,緩緩將頭低下。既然小梅認(rèn)為她會難過,,那她就難過著吧,。
“小姐,您一直說香香的毛是最漂亮的,,要不奴婢讓人將香香的毛拔了,,給您留作紀(jì)念?”小梅接著安慰道,。
“毛,?”林汐倏地抬頭,眼睛瞪大,,原主的口味這么重,?
“是呢,”小梅點頭,,“小姐您不是說香香的毛在一眾鴨子中是最漂亮的嗎,?”
“鴨子?”林汐神情更加錯愕,,聲音有些發(fā)顫,,“香香是只鴨子?”
“對呀,?!毙∶返溃芭具@就讓人去將香香的毛拔下來,?!闭f著轉(zhuǎn)身就要走,林汐忙喊住她,,“等等,!”
小梅聽話站住,轉(zhuǎn)身疑惑看向林汐,。
林汐一手扶額做沉痛狀,,一手沖小梅擺擺,聲音輕飄飄道:“別拔了,,讓香香安息吧,。”
“小姐您不想要紀(jì)念了,?”小梅問,神情很是認(rèn)真。仿佛只要林汐點頭,,下一秒她就會跑去拔光香香的毛,。
那只是只鴨子,你就放過它吧,。林汐在心里吶喊,,面上卻要作出傷心的樣子來:“我不舍得香香再受苦,讓香香就這樣安息吧,?!?p> 小梅走回林汐身邊,算是放棄了拔毛的念頭,。林汐吁出一口氣,,不用被逼著收藏鴨子的毛,真是可喜可賀,。
林汐帶著一臉魂游天外的表情走進(jìn)飯廳,,輕飄飄地在林軒身邊坐下,直愣愣地看著飯桌出神,。
林軒皺眉問跟在林汐身后進(jìn)來的小梅:“小汐這是怎么了,?”
小梅面帶沉痛,低聲道:“大少爺,,香香死了,。”
沉默一瞬,,林軒調(diào)整表情,,伸手撫摸林汐的頭,柔聲安慰道:“明天大哥讓廚房管事多買些鴨子回來,,你再去挑一只如何,?”
林汐用看稀奇物種的眼神看著林軒,當(dāng)大哥的這么寵妹妹真的沒問題嗎,?一大家閨秀養(yǎng)鴨子當(dāng)寵物,,她爹娘也不管管!
咽下到喉嚨口的咆哮,,林汐用略帶沉痛的聲音道:“不,,我要讓香香做我唯一的鴨子,以此懷念他對我的陪伴,?!?p> “真的不用再挑一只?”林軒問的認(rèn)真,,還用一種“你不用掩飾了我都知道”的眼神看著林汐,。
林汐:......
林汐堅決又堅定地?fù)u頭,,她才不要養(yǎng)一只鴨子做寵物。光是想到那個“嘎嘎嘎”的叫聲,,她就覺得頭疼,,養(yǎng)鴨子什么的也太吵了。
“好吧,?!币娏窒砬椴凰谱骷伲周幈惴愿佬P道,,“去將香香厚葬了,。”
小廝領(lǐng)命離開,。林汐表情有點僵,,厚葬一只......鴨子?,?,?難道不是應(yīng)該拿去廚房燉了嗎?有錢人的世界她真心不懂,。
話說被原主當(dāng)寵物精心飼養(yǎng)的鴨子,,肉會不會格外香呢?她有點懷念北京烤鴨的滋味,,不過估計這輩子是吃不到了,。
想著有的沒的,林汐一邊表情沉痛,,一邊心情愉悅地吃著晚飯,,整個人都快要精神分裂。在她想要添第二碗米飯的時候,,小梅一臉沉重地制止了她,。
“小姐,奴婢知道您難過,,但您也不要這樣暴飲暴食為難自己,,香香知道會傷心的?!毙∶愤呎f邊將林汐手中的碗換成了茶杯,。
香香...一只鴨子,會傷心,?那真的只是只鴨子?。×窒珓傆妹朗嘲参亢玫氖荏@心靈,,這會兒再次震成碎片,。
緩了緩神,,林汐作出一副被看穿的樣子,輕輕放下手中茶盞,,幽幽道:“香香陪了我這么久,,一想到他意外身亡,,我就難受,。”說完還雙手捂臉,,仿佛害怕別人瞧見她布滿淚水的臉頰,。
剛吃了美食心情爆好,林汐表示淚流滿面太難,,她只能捂臉湊合,。
林軒拍拍自家小妹的背,雖然不知道一只鴨子有什么魅力讓林汐如此看重,,但或許這就是女兒家的心思吧,。
“大哥,我身體不適,,先回房了,。”林汐的聲音有些顫抖,,再不走她快要裝不下去了,!
嗯了聲,林軒吩咐小梅:“照顧好小姐,?!?p> “是?!毙∶犯A烁I?,攙著林汐走出飯廳。
看著主仆倆的背影,,林軒神色莫名:“洪叔,,柴房那人可招了?”
洪叔上前一步,,恭敬道:“確實是那邊的人,。”
“小姐游湖那天,,那人往茶里下了毒,,翠蘭檢查茶水發(fā)現(xiàn),便將茶水換了,。卻沒想到和小姐的飲食起了沖突,,導(dǎo)致小姐中毒,。翠蘭也是無心之失,請大少爺從輕處罰,?!?p> 林軒嗯了聲,手指敲擊桌面:“既然招了,,那人也不必留著,。翠蘭這次功過相抵,罰一個月月錢,?!?p> 管家面上帶了喜色,沖一粉衣丫鬟道:“還不謝過大少爺,?!?p> 翠蘭從人群中站出,跪地沖林軒行了一禮:“謝大少爺,?!?p> 林軒輕應(yīng)了聲,沖眾人擺擺手,。管家遞給林軒一杯茶,,領(lǐng)著一眾丫鬟小廝退下。
林軒獨自坐在飯廳,,周身氣勢冷凝,,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小汐出手,真當(dāng)林家沒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