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標記
蘇南錦聽他話里有話,忙問:“怎么,?”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長孫云淮收起笑意,正襟危坐,,“你在江寧期間,,可是救了個身中寒毒之人?”
蘇南錦點頭,,不明所以:“對,,一開始我被一群人綁架了,他們說是要贖金,,看似為錢,,話里話外卻始終追問我的身份,所以我覺得這群人應當來歷不簡單,?!?p> “后來,你就被那個身中寒毒的人所救,,”長孫云淮接過她的話,,“但后來你回到城中,便和他分開了,?!?p> “是,”蘇南錦越發(fā)好奇,,“有什么問題嗎,?”
長孫云淮眉頭微蹙:“若我沒有猜錯,那人與綁架你的人應當是一伙,?!?p> 蘇南錦瞳孔地震,這還是個連環(huán)套,?,??
“他們,,不對,,”她理了一遍,覺得邏輯不通,,“但那個人并沒有追問我的身份,,而且還一直想讓我走,,后來我們也的確沒有再見面,他醒了后也沒有找我,?!?p> 長孫云淮看了她幾眼,才道:“關于你的病,,其實并非受寒那么簡單,。”
前夜他以內力強壓蘇南錦體內四溢的寒毒,,本來以他的能力,,這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上手之后,,長孫云淮便發(fā)現(xiàn)事情沒那么簡單,。
蘇南錦從未習武,身體素質又比尋常人要孱弱幾分,,寒毒本就損傷了她的五臟六腑,,內力再被壓入,就會和寒毒混作一團,,在蘇南錦體力打架,。
如果一次性輸入的內力過多,反而會對蘇南錦身體造成更大的傷害,,因此只能一點點地緩慢輸送,,類似于溫水煮青蛙。
這件事聽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非常難,,就像裝滿鹽巴的袋子,拎起來全部倒干凈很容易,,但要讓鹽巴一點點以恒定的速度向外流,,所要付出的努力遠比倒干凈要多幾倍。
長孫云淮反復試了幾次,,還分神觀察著昏迷中蘇南錦的臉色,,半個時辰后才摸索到合適的頻率,握著她的雙手輸送了整夜,,天大亮時才把蘇南錦喚醒,。
而那時已經沒什么時間準備了,齊瑕隨時會上門,,長孫云淮便沒有當即和她說明情況,,而是先和她說了兄妹二人皆由人假冒的這個計劃。
“所以寒毒就類似于標記,”蘇南錦怒道,,“在我身上做了標記之后,,就能夠確定我的身份了?!?p> 長孫云淮點頭:“不錯?!?p> 商青云……
蘇南錦想起那人寒毒發(fā)作后,,她鞍前馬后地伺候,直想穿越回去狠扇自己兩巴掌,。
看著長得帥,,居然是個大騙子!
早知道她就趁著對方寒毒發(fā)作的機會,,把人給宰了,,以絕后患!
隨即她又想起那人寒毒發(fā)作時的痛苦模樣,,眉心緊擰:“那我的病……”
“奚棠說你中毒尚淺,,沒有大礙,以內力壓回去便好,,只是以后要提防受寒,,”長孫云淮道,“不必擔心,?!?p> 蘇南錦點了點頭,恍然反應過來,,她昏迷時屢次恍惚看見長孫云淮坐在她身前,,應當就是給她輸送內力的場景。
她瞄了瞄對方,,咳嗽兩聲說:“多謝,。”
長孫云淮一笑,。
沒人說話,,氣氛就會變得很怪。
蘇南錦捧著茶盅在手心轉著玩,,半晌,,她找到話題:“你剛才說,齊瑕不會善罷甘休,,那他還可能會出什么招,?”
長孫云淮道:“不清楚,你這幾日不要讓假扮你的婢女離開這間屋子,等外面疑心盡散再說,?!?p> “好?!碧K南錦點頭,。
“我還有事,”長孫云淮起身,,“晚間奚棠會過來替你診脈,,你身中寒毒,以后就不要輕易請別的大夫,,有事讓赤芍到長孫府找人,。”
蘇南錦聽在心里,,看著他,,一動也不動。
“怎么,?”長孫云淮問,。
“你好像變了很多,”蘇南錦淺淺笑道,,“以前有點討人厭,,現(xiàn)在倒是很會關心別人,有點暖男的意思,?!?p> 長孫云淮聽不出暖男是哪兩個字,不過他也習慣了蘇南錦時不時的胡言亂語,,笑說:“你現(xiàn)在皇帝賜給我的夫人,,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我這個名義上的丈夫,,總不會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
言外之意,,并非是要幫她,,只不過不想出事傷及自己而已。
蘇南錦剛萌生的一點好感又被這盆冷水立馬澆滅,,沒好氣道:“知道了知道了,,有事你就趕快走吧,免得待會到了正午,,我府上還得給你做飯,。”
長孫云淮被她氣得發(fā)笑,轉身離開,。
蘇南錦待在房里,,心中發(fā)愁。
現(xiàn)在定遠侯府對她的身份起了疑心,,那她就不能隨意出府去查案,,府內赤芍、錦瑟幾人雖行事穩(wěn)重,,值得信任,,但這個時代最講究身份,蘇府的下人,,怎么能和定遠侯府的世子對抗,
她不能離開府上,,否則,,只怕會出大亂子。
蘇南錦連聲嘆氣,,如果那個救了她多次的神秘人真的是蘇南行,,為什么他還不現(xiàn)身呢?
假冒朝廷命官是株連的死罪,,這蘇府上下幾百口的人命,,都在她兄妹二人身上了。
定遠侯府,。
齊瑕一口氣憋在心里久不能散,,背著手在屋里走幾圈,就停到鏡前扒著鏡子看一眼自己挨打的那邊臉,。
大理寺卿算是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三品的官,也敢對他堂堂定遠侯的世子動手,!
更可氣的是,,這回他是吃了個啞巴虧,只能硬挨下這一巴掌,,根本不能反駁,。
又走了幾圈,齊瑕沒了耐心,,對外面吼道:“蕭軍師人呢,,怎么還沒請來?”
說話間,,還朝門外隨手砸了幾個杯子出氣,。
碰巧蕭逸塵正和陳羽一同走來,那杯子被扔到他身前,他便一展開折扇,,手腕翻轉間,,竟把那三個原該粉身碎骨的杯子全度以扇面接住。
“世子何必動這么大的氣,?”蕭逸塵任由陳羽將杯子從扇面上拿下放回,,“天熱得很,當心上火,?!?p> 齊瑕沒好奇道:“我已經要被氣死了!蕭軍師你進來坐,?!?p> “蘇府的事,陳羽已經和我說了,,”蕭逸塵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語氣不快不慢,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他產生心情波動,,“我還有一計,,可消世子心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