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東路上的小小交通事故,,當事人打了報警電話,,通知了保險公司,,就等交警的到來,。
出租車師傅自知是對方責任,,并不擔心,,馬路中央,,看著兩旁穿梭的車輛,,探頭進到車內準備拿出香煙吸一口,,換換氣,,剛一伸手,又聽到車內一陣手機音樂鈴聲,。
‘這種感覺就像飛翔在,,緣分天空,美麗的夢……’
師傅根據(jù)聲音找了找,,就在副駕駛座位腳下發(fā)現(xiàn)了手機,,搜出來一瞧,鈴聲還在一遍又一遍地播著,,來電顯示‘媽媽’,。待他拿著手機匆忙走下車,四處張望,,之前的乘客已沒了蹤影,。這下他犯難了,拿著手機不知是接好,還是不接的好,。不過再一想,,他這事故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等一會兒,,說不定客戶自己發(fā)現(xiàn)手機落下了,,自然回來取,這樣的話,,還是不接的好,,手機放回車里,別丟了就行,。
打定主意,,司機師傅隨手又將手機扔回車里,不再理會來電,。
同一時間,,金店這邊,Y城下社金店案發(fā)現(xiàn)場,,警戒線內依然忙碌著,。
突然出現(xiàn)的兩位國防部人員,也驚動了天海派出所所長等領導,,不過簡單地說了幾句,,國防部的‘黑衣人’再次來到龍婆跟前,他們的目的是老太太,,不是金店被劫一案,。
老太太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這兩人好臉色,一邊收拾完自己的工具往店里走,,一邊毫不在意地對他們說道:“如果你們是因為我當街出手這事而來,,想怎么樣,你們直說,?!?p> 站后方的冷酷年輕人一直閉口繼續(xù)冷酷,都是那個名叫羅杰的男人出言,,誠懇說道:“看您老說的,,我們哪敢對您不敬,您是知道我們?yōu)槭裁炊鴣??!?p> “我不知道!”老太太回答得干凈利落,。
羅杰點頭哈腰,,恭恭敬敬伸手要去攙扶老人家,,即便被推開,還是好聲好氣說道:“我知道您對我們部門有看法,,不過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這些年來,我們做的怎么樣您還不了解嗎,?
再說了,,我當年雖然還小,但我?guī)煾敢恢备艺f,,就您先生那件事,,他一直很愧疚……”羅杰繼續(xù)說著。
“別說了”老太太一聽,,突然打斷,,前塵往事,歷歷在目,,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說了,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不提也罷,。”
“所以呀,!”羅杰恭敬上前,,再次懇請到:“剛剛發(fā)生的事,您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老太太氣剛消了下去,這家伙立刻攆上,,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對這種人,就不能給好臉色,,于是再擺了一副臭臉說道:“沒什么好說的,,倒是你,不在靈隱寺待著,,跑Y城來做什么,?”
羅杰似乎預料到老太太會這般待他,也不生氣,,笑了笑說道:“也沒什么,,就是來這邊尋個東西,尋兩個人,,順便來度個假,、逛個街什么的,。沒想到剛下飛機,發(fā)現(xiàn)了更有趣的東西,?!?p> 老太太龍婆一聽,心知對方所說的有趣的東西是什么,,深鎖眉頭,,學著跟對方打馬虎眼,裝作無知問道:“什么有趣的東西,?”
“嘿嘿”羅杰沒有說話,,沖著龍婆一陣干笑,心說,,你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呀,。
他這么一樂,老太太也跟著樂,,不了解狀況的旁人,,還以為他們聊得有多開心。笑了一陣,,羅杰伸出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擺正,意味深長地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一樣會找到的,。”
“請便,!”老太太笑臉一收,,變臉比翻書還快,甚是有趣,,毫不客氣,。
“……”羅杰見此,一陣郁悶,,對老太太是束手無策,。話音剛落,他忽然猛地一扭頭,,望向天海大道方向,,就算帶了墨鏡,還是可以看出他神情嚴肅,,手上的毛孔都豎了起來,。只見他豎起左手雙指,在眼前奇怪地晃了晃,,好像在空氣中比劃著什么團,,畫完,,手指一手,搭在太陽穴,,整個人一動不動,,像是在沉思,像是在入定,。幾個呼吸后,,他忽然神情大變,開口對老太太龍婆說道:“反的,?龍婆,,你究竟隱瞞了什么?”
龍婆一聽,,臉色也跟著一變,,仍是閉口不答,默默轉身進店,。
羅杰知道龍婆是不會說的了,,任其離去,對身后冷酷年輕同伴說了兩句,,也離開了金店案發(fā)現(xiàn)場,,大步直追天海大道。
龍婆來到店里,,目光落到了原來停放古時鐘的位置,,眉頭鎖地更深,急匆匆出來,,張開口要對羅杰兩人說什么,,卻只能看到遠去的背影。她嘆了口氣,,轉而跟警察匯報道:“店里有一個鐘,,是我那死鬼老公留下的,非常重要……”,。
……
天海大道這邊,,商務車與公交車事故位置,,路邊無數(shù)群眾伸長脖子看著熱鬧,。國人喜愛看熱鬧,這是靈魂深處的喜好,,無論紅白喜喪,。
趁著這個節(jié)骨眼,路邊賣唱的樂隊有了空隙時間,,現(xiàn)場更換著之前因為驚嚇撥斷的吉他弦,。金屬弦拆下,,放在腳邊。他們這些賣唱的,,為了吸引人,,為了更好展示演出,所站位置地勢較高,,他們正從包里掏新弦,,一陣風吹過,斷絲滑落到身后的階梯,。
一根金屬弦當垃圾遺落不打緊,,主要是剛好落到一個人高馬大的路人腳邊,不知什么原理竟與其鞋帶糾纏在了一起,。
這大高個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偷搶金店的胖龍,因為后方有人追來,,一心虛,,走的急。經(jīng)過賣唱樂團的后方,,他突然發(fā)現(xiàn)腳下有什么東西束縛礙腳,,低頭一瞧,不知從何而來的金絲線,,正要伸手去除,,聽見遠處兩個聲音沖這邊喊“死胖子,你給我站住”,。他一個緊張,,腳下階梯踏空,整個人失去平衡,,摔了個跟頭,。
而胖龍后方追他的人,正是周安琪和翠兒兩個小姑娘,,她們二人剛追出時,,心中還有些膽怯,林坤那個殺人狂魔已在她們心中留下了陰影,。當她們發(fā)現(xiàn)胖子就一個人時,,而且在躲著她們,不知哪里來的膽,,變得信心十足,,像是吃定這胖子,窮追不舍,,已將撥打110求助的技能常識給忘卻了,。
街上來來回回的人極多,,胖子諾大的身軀吃了虧,就這么一個跟頭的耽誤,,地鐵口位置被兩個小姑娘追上,。可就憑這兩個身子單薄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攔得住胖龍的腳步,,他隨手一甩就能將人輕松撇開。
兩個小姑娘屁股一落地,,吃了虧,,更是憤怒,像兩個瘋婆子再是追了上去,,一陣亂抓,,還莫名其妙地對路人喊道:抓小偷,抓小偷……
文明社會,,世人仍多是冷漠目光看著,,但不缺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走出幾步正要對胖龍出手,,定睛一瞧,。被指為小偷的胖龍直起身時有一米九、兩米的高度,,身材還胖,,在眼前就跟一座小山似的,雖是其貌不揚,,但這身姿任誰也無法將之與小偷的形象聯(lián)系在一塊,。再看其身上的裝扮,短褲短袖,,兩手空空,,談何偷。反倒是兩個小姑娘,,一路不依不饒,,潑婦行徑,再者,,她們身上除了一身衣物,,連個包都沒有,壓根沒什么可偷的,。若硬要說偷,,那唯有偷‘心’了,,尤其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之后,。
胖龍舉起碩大的巴掌,,又收了回去,提著褲子拖著人一步一步往前,,說道:“翠兒你快撒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我不,死胖子,,你敢那么待我,,我死都不會放過你的”翠兒兩手拽著胖龍褲頭,就是不撒手,。
小安琪則紅撲著臉,,將胖龍的短袖拉扯得如窗簾布那般寬大,對著熱心人說道:“快報警,,快報警”,。
胖龍滿臉無辜,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有滿身的力氣,,卻不忍心為難兩個小女孩,這畫面,,反倒令他更像個受害者,。見此,熱心人無不皺眉,,甚至心生憐憫,,就有人問他:“你們認識?”
胖龍原本已是無計可施,,尤其是見有人要對他出手,,連地鐵口的安保人員也正向這邊走來,聽人這么一問,,他靈機一動,,一把抱住翠兒,一咧嘴,,滿臉歉意對著眾人說道:“這是我媳婦,,那是我小姨子,跟娘家鬧了矛盾,,見笑見笑,。”
翠兒一聽,,更是火冒三丈,,死命掙脫,對著胖子拳打腳踢,罵道:“你個死胖子,,誰是你媳婦,,你個王八蛋?!?p> 翠兒身上那三兩力,,打在胖龍身上,不痛不癢,,胖龍索性任其大罵,。這等場面,任誰見了都會將之定義為家庭倫理問題,,而不是社會治安問題,。
熱心人見了感慨一聲,還默默對胖龍做了個加油的姿勢,,為他鼓舞打氣,,拉著自家媳婦揚長而去。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誰也不愿趟這趟渾水,,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
正準備上前一看究竟的地鐵安保人員,,見路人都紛紛散開,,再聽說是人家的家務事,也退了回去,。
周安琪見穿制服的折身而返,,急了,沖了過去,,咽了咽干澀口水,,拉住人,喘著大氣說道:“他……他真的是壞人,,他偷……偷我家……”
一身制服的小帥哥安保人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同情道:“不好意思,,靚女,,你們家的事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實在不行你們打110報警吧,!”
“你們不是警察,?”周安琪一頭霧水,盯著安保人員一身的制服,。
那安保小哥尷尬了,,奈何一套制服全身上下沒有一個‘警’字,,更沒有英文‘police’字樣,從編制上嚴格來說,,還真不能算作警察,,所以,對于這種家庭糾紛,,他們當然是有多遠躲多遠。
胖龍見此,,暗暗竊喜,,對林坤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為什么說林坤呢,,因為胖子跟著他,,平日里沒少挨罵,林坤那是沒日沒夜提醒他們要動腦子,,什么學無止境,,什么三十六計,什么武力解決不了問題等等,,耳濡目染多了,,腦子里也就印上了一些東西,如今略施一計,,還真管用,。
借著空檔,輕輕掰開翠兒的手,,生怕傷了姑娘,,提起褲頭,一個箭步,,沖下階梯,,往地鐵入口鉆。
又是一場追逐,,只不過這一次,,他們是擠在人群中,艱難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