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夜,。
船頭輕輕撥開一片濃霧,旋轉(zhuǎn)的強(qiáng)光燈怎么也照不到最近的海面,,光線好像被瞬間吸斷了一般,,讓人恨不得伸手去抓開眼前的那片模糊。
站在船頭,,一撮撮霧團(tuán)迎面襲來,,讓人錯覺霧里會有什么東西突然撞過來,時不時有撇頭躲開的沖動,。
船仿佛不是行駛在海上,,而是漂浮在一個只有這艘船的霧的世界里。除了周圍還能聽到海水擦過船底的聲音,以及甲板下傳來的不停被拋向船尾的馬達(dá)聲,。
不,,還有水里夾雜的什么聲音——突然有個嚇破膽的聲音叫了起來“是海盜——”。
——《海盜手記》
前面一扇鐵制的水密門出現(xiàn)在我和伊索面前,,我跟伊索說:“趕快躲進(jìn)那房間,。”
剛打開門,,一股冰冷的空氣迎面撲來,,房間里漆黑一片,我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頭扎了進(jìn)去,。
把門關(guān)上后,我摸了下墻壁,,“靠,,原來是冷庫,趕快出去,,不然會凍死在這里,。”
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門外密集的腳步聲和槍聲已經(jīng)響起,。不時地傳來海盜們慘死倒地的聲音。
我說:“沒辦法了,,快往里跑,,找個地方躲起來?!边@時我踢到了一個人,,我罵道:“伊索,你什么時候跑我前面去的,?”伊索在我后面道:“我還在這里啊,。”
我突然想到身上還有個手電,,連忙打開,。只見那倭島國女子正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地看著我們。
伊索跑過去蹲了下來,。我一看,,好像沒什么更好的地方可以躲了,就也蹲了過去,。那角落有些小,,伊索就展開了他的左手,,我展開了我的右手,雙雙摟住了那倭島國女子,。倭島國女子驚訝地瞪著我倆,。
我覺得太尷尬了,然后就把手電關(guān)了,。靜靜地等待“船長”破門而入,。門外時不時還能傳來海盜慘叫以及彎刀落地的聲音。
“哐當(dāng)——”一聲,,冷庫的鐵門被踢飛了,。天哪,這力得多大???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冷庫門口。之前我也沒見船長這么高大呀,。我們?nèi)齻€摟得更緊了,,確切地說,是我和伊索把那個倭島國女子樓得更緊了,。我?guī)缀蹩梢月牭侥琴翇u國女子顫抖的心跳聲,。
我心里默念:“船長”快走,,“船長”快走,。“船長”好像聽到了似的,,難道我念出聲來了,?他就踱著電影里惡鬼那種不緊不慢的步伐向我們走來了。
倭島國女子的手緊緊抓著我的手臂,?!按L”幾乎已經(jīng)站到了我們面前。現(xiàn)在只有再次祈禱“船長”是傻逼,,看不見我們了,。我覺得整個世界就剩下我們?nèi)齻€的心跳聲了。
就在這時,,伊索放屁了,。
看來伊索這個屁是有備而放的,他在所有人包括“船長”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一把推開“船長”,。我反應(yīng)也不慢,連忙抓起那倭島國女子的手就往外跑,。伊索邊跑邊說:“對不起,,冷庫太冷,,肚子實在憋不住了?!?p> 船艙的走廊里燈光有些昏暗,,很多燈已經(jīng)被打滅了,地板上躺滿了海盜的尸體和碎玻璃,,我和伊索各撿了一把AK,。身后“船長”踩著碎玻璃追來的聲音越來越近。
“快過來,?!庇腥嗽谧呃鹊谋M頭喊我們。我一看是老駱,。老駱怎么說都應(yīng)該是我們的敵人,,但這時居然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我們跑向了老駱,,有一種奔向失散多年親人的感覺,。
我們四個跑進(jìn)了一間大房間,是船上的餐廳,,里面燈還亮著,。老駱把門關(guān)上后,對我們說:“我們一定要想個辦法,,把‘船長’干掉,,不然這船就那么大,水里又全是鯊魚,,沒地逃,。”我突然覺得老駱的智商提高了幾個等級,。
伊索拿起剛從走廊撿的AK,,道:“用這個?!崩像樥f:“沒用,,你沒看到‘船長’身上已經(jīng)被我們打得全是窟窿眼?你以為我們海盜都是吃素的,?但是就是殺不死‘他’,。”
我們剛才光顧著逃命,,哪還有心情去數(shù)“船長”身上的窟窿眼啊,。但也就是說“船長”現(xiàn)在就一提線木偶,真身早已被殺死了,,那“娃娃”惡鬼正控制著他的尸體,。
老駱說:“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船長’臉上的面具摘了?!币了髡f:“那還用你說,,關(guān)鍵是怎么摘?要不你去抱住他,,我來摘,。”
我看了看那倭島國女子,,我覺得她一定知道什么對付那惡鬼的好方法,,但我們之間語言不通,沒法交流,。我向她比劃了一下,,意思是,你有什么好辦法,?
然后她也向我們比劃了一下,。我們就崩潰了。她的意思是——摘下面具,。
“船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剛才冷庫那鐵制的水密門都被他一腳踢飛了,這餐廳的木門還不是像紙一樣,,可以直接穿過的,。果然其中一扇門瞬間就被破開了,“船長”直挺挺地站到了餐廳里面,。倭島國女子嚇得直躲到我身后,。
伊索本能地就掄起AK給了“船長”幾梭子,?!按L”微微被打退了兩步,身上多了幾個窟窿眼,,血已經(jīng)流不出來了,,看他身上那件血衣,估計早干了,。
老駱說:“‘船長’雖然力氣大,,但動作慢,我們只要不被他的手抓住,,就沒事,,那些小海盜多數(shù)是被他一把抓住捏碎脖子掐死的。我們要發(fā)揮我們動作敏捷的優(yōu)勢,?!?p> 我看了看老駱細(xì)木棍支地的殘腿,,真為他捏了把汗,真不知道剛才他是怎么躲過來的,。
伊索說:“是不是所有的二把手說話都這么官腔,,我發(fā)現(xiàn)你老駱說的全是廢話。這些誰不知道,,不僅被他抓住會死,,被他踢一腳也會掛,看看剛才那水密門就知道了,??傊痪湓?,不能被他碰到,。”說完,,掄起AK又是一梭子,。
“船長”又被象征性地被打退了兩步。那感覺伊索是在耍猴似的,?!按L”終于受不了了,居然兩腿一登,,跳了起來,,我們面前的餐桌瞬間被踩成兩截。這是我們沒料到的,,我們四個人立即猢猻散,。
我們散到了三個角落,那倭島國女子和我在一個角落,。我拿起散在地上的一個煙灰缸扔向了門外,,希望‘船長’聽到聲音后像狗一樣撲過去。然后輕聲對著伊索喊了句“聲東擊西”,。但那怪物居然轉(zhuǎn)過臉來看向了我,,這不科學(xué)。
我一看那“娃娃”面具,,嘴角的笑容已經(jīng)沒了,,漆黑空洞的眼窟里仿佛殺氣會射出來一般。我想,,完了,,要是那怪物再來剛才那一招飛身跳躍,我跟倭島國女子非被踩成肉餅不可,。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按L”的屁股已經(jīng)開始撅了,雙腿微登,,隨時準(zhǔn)備起跳,。
關(guān)鍵時刻,真不愧是好兄弟,,伊索對著“船長”那屁股又是一梭子,。“船長”微微向前一個趔趄,。
頓時“娃娃”臉嘴角拉得更兇狠了,,轉(zhuǎn)頭看向了伊索,也不管我和倭島國女子了,。我突然覺得可以理解,,堂堂一怪物,撅屁股的時候被人打了一梭子,,吃了個趔趄,,實在太沒面子了。
“船長”這次不撅屁股了,,直接向伊索撲了過去,。伊索反應(yīng)也快,掄起AK,,又是一梭子,,但子彈的沖擊力哪抵得住怪物俯沖的重力。而且就在這時,,更要命的事發(fā)生了,,AK沒子彈了。伊索槍一扔,,準(zhǔn)備光榮就義了,。
殺我兄弟,得先過我這關(guān),。我掄起AK,,對著半空中“船長”的后腦勺就是一陣狂掃,,倭島國女子嚇得抱著頭估計在數(shù)地上掉落的子彈殼了,。老駱也不失一個海盜的威武,拿起手上的AK對著“船長”的側(cè)臉也是一翻爆頭,。
一陣?yán)妆┌愕臉屄暫?。只聽伊索在那里喊:“別打了,再打就成肉泥了,?!蔽覀兎畔聵屢豢?,“船長”的頭幾乎已經(jīng)沒了,碎顱骨散落了一地,,一個打滿篩子血肉模糊的無頭血尸趴在地上,。邊上躺著一張又恢復(fù)成娃娃笑臉的面具。很奇怪,,那面具居然毫發(fā)無損,,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伊索用槍頭挑起那面具,,準(zhǔn)備仔細(xì)瞧瞧,。被倭島國女子一陣“壓面的”嚇得又扔回了地上。我打手勢問那倭島國女子,,這面具到底是什么東西,?倭島國女子又打手勢,又廢表情地講了半天,,我們什么也沒聽懂,。
看來只有用英語了。我問了句“what’s this,?”,。那倭島國女子用英語說了半天。伊索和老駱在一旁殷切地等待我翻譯,。
我思考了半天,。好吧,我承認(rèn),,我也沒聽懂,,只聽到了幾個單詞。但我想到了爺爺日志里提到的一種叫做“能面”的面具,,是一種戴上后可以和鬼魂通靈的面具,。從倭島國女子比劃的動作來看,她是被山崗組抓來戴那面具的,。難道她戴了面具后就不會像船長一樣發(fā)瘋,?這面具背后到底藏的是什么秘密?
伊索說:“山崗組真是殘忍啊,,這么對待一個弱女子,。”說著就要上前擁抱安慰那倭島國女子,,被那女子閃開后撲了個空,。
我跟老駱說:“實話告訴你,我那藏寶圖是假的,根本就沒什么寶藏,?!崩像樢宦牐瑩炱鸬厣洗L鯊魚般尖尖的假牙哭道:“船長你死的好冤啊,?!?p> 伊索說:“反正現(xiàn)在有三條船。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老駱說,,現(xiàn)在組織都沒了,,就剩他一人了,駕駛那么大一艘船,,茫茫大海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他想跟我和伊索混。
我說:“跟我們混沒問題,,我們也不怕你一瘸子出什么幺蛾子,,關(guān)鍵是以后得聽我們的?!崩像様[了擺手表示沒問題,。
接下來,輪到倭島國女子了,,我指了指腳下這艘船,,用簡單的英語單詞跟她說了幾句,雖然斷斷續(xù)續(xù),,顛三倒四,,但估計她大致明白了,意思是,,我不強(qiáng)迫你,,你可以開著自家的船回自己國家去。
倭島國女子一看地上全是尸體,,哪肯啊,,死活抓著我的手不放。我說:“我可沒逼你啊,,接下來,,洗衣做飯你得全包了?!?p> 我們把甲板和船艙里的尸體全部扔進(jìn)了大海喂鯊魚,,用有限的淡水把船沖洗了一遍。伊索用槍頭挑著面具放回了箱子,,鎖上后拿著鑰匙說了句“物歸原地”,,然后就準(zhǔn)備往倭島國女子的領(lǐng)口里塞。被那女子一把推開,。
我找了根紅色的細(xì)繩,,把那條鑰匙栓好后掛在了倭島國女子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