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和蘇源的族譜問題一直像根刺鯁在蘇瑞尚的喉頭,,也是劉希的心病,??涩F(xiàn)實就是,蘇瑞尚尚且是老侯爺求著先皇,,先皇逼著老費氏,,這才入了侯府(伯府)族譜的,過程殊為艱難?,F(xiàn)在要讓蘇瀾和蘇源姐弟進入伯府族譜,,沒有了老侯爺力挺,憑蘇瑞尚一己之力,,很難實現(xiàn),。要知道,姐弟倆入伯府族譜,,意味著蘇瑞尚這一脈要搶奪伯府的繼承權,,甚至威脅到四皇子的儲位,蘇庭死也不會答應的,!更何況,,倭案時,侯府幾位主子已經作詩,、蓋印,,表明,除非“日出西方東邊落,,高山無棱水無波,。頭穿鞋子腳戴帽,父為子來孫為宗”,,才會讓蘇瀾和蘇源姐弟入了伯府族譜,。
蘇瑞尚為兒女著想,很想自動出籍,??墒莿⑾s堅決反對。因為彼時的大成,,一旦出籍,,那就表示犯了國法或者族規(guī),是不可饒恕的大錯,!朝廷可以追究,家族也不會善了,,而且以伯府的德行,,一定會窮追猛打,不把蘇瑞尚弄臭弄死絕對不會罷休,!再說,,將軍沒錯,,為什么要自動出籍?何況蘇瑞尚入侯府族譜,,那是老侯爺?shù)男脑福?p> “……雖說,,瀾兒現(xiàn)在實歲只有十二歲,可是說話間,,也就是兩,、三年之內,她的婚事必有個著落,!若是出生一般人戶,,找個平凡夫家,也沒什么大礙,??墒牵瑸憙菏浅⒄凤w虎將軍的女兒,,正四品知府的外甥女,;嚴格說起來,她還是伯府小姐,,祖上是大成世襲罔替的一品軍侯,!立馬還要被皇上封為正二品縣君!如此尊貴的出生,,又是絕頂聰明睿智,,注定了將來一定會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匹配!可是,,哪個高門大戶不會問一句,,兒媳出身哪個名門望族?退一萬步說,,即便夫家自己不在意,,可是周圍的人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更何況小公子也要科考,、娶親,,難道讓他不得入仕,被岳家欺辱么,?還有……”
老爺子嘆口氣道:“瀾兒辛辛苦苦種土豆種紅薯,,熬糖曬鹽,所謂何來,?就是為了改善處境,,為父親和兄弟搏一個前程,為母親掙得追贈誥命,!而且,,如今她自己已經掙得了正二品縣主的誥命,,不久,金銀灘也一定會為母親掙得誥命,!可是,,她的母親至今還是個孤魂野鬼,你叫朝廷的追贈如何頒發(fā),?”
老爺子的話雖然難聽,,可那絕對是至親之人才會說的肺腑之言!真真是鞭策入里,,振聾發(fā)聵,!蘇瑞尚和劉希當即都呆了。
老爺子繼續(xù)道:“而且,,瀾兒如今有了縣主的爵位,,有皇上賜予的封地和俸祿,只要不犯大錯,,這就是世襲罔替的功業(yè),!何等光宗耀祖!更何況,,瀾兒身上的產業(yè)可是不少,!僅僅是金銀灘的孩兒面就能讓人瘋狂!在這巨大的利益面前,,伯府難道就會不眼饞,,不覬覦,不瘋狂,?”
劉希道:“可是年前審理倭案時,,侯府已經說了,絕對不認親,!”
“侯府可以不認親,,伯府可以認親!”老爺子道,。
“出爾反爾,?”蘇瑞尚和劉希的臉色大變。
蘇瑞尚沉吟道:“可是一旦瀾兒和小源入了伯府族譜……”
話未說完,,老爺子冷笑道:“誰說將軍的兒子可以入伯府族譜,?”
蘇瑞尚和劉希大驚!劉希道:“這也太卑鄙了,!不過,,他們完全做的出來!”
“不是做的出來,而是肯定會這樣做,!”蘇瑞尚道,“他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瀾兒的名下財產的狀況,,尤其是金銀灘,!恐怕,就這個爵位和封地,,伯府就要紅了眼珠子,,動腦筋霸占了!”
老爺子道:“已經紅了眼珠子了,!剛才瀾兒不是說了,,那幫人已經向回鳳樓股份和火鍋、佛跳墻秘方下手了,!”
蘇瑞尚沉吟了半天道:“老爺子剛才有句話提醒了我,。瀾兒的母親過世五、六年了,,還沒有在哪個宗祠立上個牌位,!憑此一條,就是金銀灘獻給了朝廷,,若伯府扯皮,,這追贈封誥都到不了瀾兒母親的頭上!”
劉希道:“可是,,如果讓妹夫出籍,,也不是個事情!”
老爺子道:“將軍是國之棟梁,,家族的榮光,,為什么要出籍?再說,,老侯爺走了這么多年了,,伯府如果要強行將將軍出籍,他們可以找個由頭,,比如不孝不悌,,早就這么做了!為什么沒有,?還不是因為將軍身居高位,,有利可圖!”
蘇瑞尚和劉希沉吟了好久,。確實,,伯府既不想蘇瑞尚沾伯府半點光,又要像吸血鬼一樣吸蘇瑞尚的血!
劉希道:“老爺子,,您見多識廣,,這事該怎么辦?”
老爺子道:“據(jù)我所知,,將軍的祖籍是南陽,,在真定府還有蘇家的一脈,葛漢將軍的夫人的兄長就是真定府的族長,?!彼吐暤溃拔覀兛梢圆扇〈胧?,將軍在伯府的家譜不變,,把將軍夫人和兩個孩子入了南陽的祖譜或者真定的家譜都可以!而且要在金銀灘交付朝廷之前就把事情辦好了,,而且一定要悄悄地辦,!”
蘇瑞尚道:“這個,老爺子恐怕不是很清楚,,懾于京城伯府的淫威,,無論是南陽老家,還是真定府,,都不敢違逆,,不敢……”
老爺子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將軍一直在走上坡路,,而伯府一直在走下坡路,;更何況,瀾兒得到了正二品縣主的爵位,,這是何等榮耀,?而且將來瀾兒的母親一旦追贈封誥成功,是家族莫大的榮光,!誰不愿意接收,?他們害怕伯府,無非是害怕四皇子將來可能得到儲位,。其實,,只要讓大家明白,即使四皇子上臺,,南陽和真定也沒有什么實際利益就好了,!更何況,四皇子上臺還只是畫上的一塊餅而已,!”
蘇瑞尚道:“那倒也是,,蘇怡堂妹幾次說,,讓我出籍,入了真定的族譜,?!?p> 老爺子道:“如果說不通,我們還可以給南陽或者真定捐一些錢財,、土地,、學堂,或者生業(yè),。要知道,秤砣翹起來也是可以砸痛腳的,!他們一定能夠掂量,,孰輕孰重!”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此事宜早不宜遲,,而且無論采取什么方法,下多大的力氣,,必須辦到,!”
蘇瑞尚和劉希都若有所思。
老爺子道:“還有,,一定要謹防伯府,,甩掉小公子,只將瀾兒一人入籍,,然后以庶女不能有私財?shù)睦碛?,剝奪瀾兒的財產!到時,,瀾兒的母親和兄弟的族譜就更難辦了,!瀾兒母親的封誥追贈恐怕也淪為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另外,,將軍還要當心,,他們如果回過神來,以你殿州的夫人去世五,、六年為由,,往您的身邊塞人!”
蘇瑞尚立刻亢聲道:“我已發(fā)了毒誓,,再也不娶不納,!”
“萬一老伯夫人說服皇上,來個賜婚呢,?”老爺子回道,。
仿若被焦雷擊中,,蘇瑞尚和劉希頓時目瞪口呆,額頭,、手心和后背冷汗直冒,!
當今圣上是個“奸猾之徒”,絲毫不介意給文武臣子塞個暗坨子,!
蘇瑞尚道:“老爺子,,我該如何應對!”
老爺子心里一陣難過,。蘇瑞尚這樣耿直有能的軍中好漢,,竟是叫伯府搓弄得沒了主意!
“您不妨說,,與其塞人,,不如把伯府里的夫人和小姐送到殿州來!”老爺子道,。
蘇瑞尚突然開懷大笑,。劉希也笑了,道:“老爺子,,您真是諸葛亮再世,!”說罷,講了顧瑯和伯府大小姐蘇荃的婚事迫在眉睫,!
老爺子恍然:“我說怎么趕著三伏天進京呢!”
全園的樹木倉庫,,在一個非常陰暗潮濕的山腳,,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除了門,,沒有其他透風口,,自然也沒有光源。而庫房的門口,,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水塘,,里面還泡著好多樹木,。屋后還有一條水道。
蘇瀾好奇地道:“怎么這些樹要泡在水里,?”
鄧源解釋道:“樹木砍伐后水分會流失,,而縮水就會出現(xiàn)開裂,,這是難以避免的,。樹木經砍枝整理后浸入水中,,是為了保濕,避免在進行深加工前出現(xiàn)風干開裂的情況.所以新伐的樹木往往選擇水路運輸,,一方面起到保濕作用,,另一方面也利用木材自身的漂浮便于拖運而減少了運輸成本。在清水中把木頭浸泡上,一般情況下都是三個月左右,,水滲進去樹脂就吐出來,吐出來以后水就發(fā)黃,,黃的就是樹源脂,三個月后取出后,,退除表面樹皮,自然涼干,,樹干就不會再開裂了。水中浸泡的時間,,要根據(jù)樹木的種類和大小來確定,一般情況下都是三個月左右,。另外,,剛剛被砍伐的樹木處在活體狀態(tài),往往有很強的耐水性,?!?p> 蘇瀾問道:“樹木浸泡三個月后撈出來還需要怎么處理,?”
鄧源道:“樹木從水里撈出來以后,,首先要平放,不要讓它受力,,因為長時間受力會變形,。然后要放在陰涼的地方,保持環(huán)境相對濕潤,,而且隔幾天還要噴一次水,不要讓它一下子徹底干掉,,以后逐漸減少噴水的時間,,直到慢慢干透?!彼钢鴤}庫里的樹木道,“這里的樹木保存得就很好,。”
蘇瀾問道:“那么,,浸泡以后就不會開裂了嗎?”
鄧謙道:“一般是這樣,。但最好還要在木材的兩端涂上蠟,,這樣也可以防止開裂?!?p> 蘇瀾又問道:“那一般多長時間可以干透???”
鄧源微笑道:“大約需要半年多才能徹底干透,。”
蘇瀾打破砂鍋問到底:“又是浸泡又是噴水,,樹木不會出問題吧?”
“……越是好材料越致密越容易保存,,相反,,太松軟的材料會容易腐爛……”
他們到了專門存放鐵力木的庫房,最顯眼的是那幾十根二,、三十米長、直徑六,、七十厘米粗的樹干,,平放著碼得整整齊齊,。還有一百多根十幾米長,、直徑四,、五十厘米的樹干。
鄧源嘖嘖贊嘆道:“全園的鐵力木只怕比殿州所有船塢的鐵力木加起來還要多,,還要好?!?p> 美娘驕傲地道:“這都是我們的船隊千里迢迢從檳城、渤泥,、爪哇等地運回來的?!?p> 他們還看了其他的樹木,,有杉木,、楠木,還有極品金絲楠木,、黃花梨木、沉香木,、紅木、雞翅木,、酸枝木等。尤其是檀木,,放了好幾間庫房,。蘇瀾不由得驚嘆,,難怪全園的廊柱都是檀木制造的。
返回時,,蘇瀾拉著鄧源走在后面,交給了他十五萬兩銀票和寫著大成海軍水師建造軍船的那張合同,道:“鄧先生,,我父親給朝廷上奏折,到皇上回復,,起碼要有兩個月的時間,稍稍拖一下,,也許就是三個月時間。這期間,,請您按照大成海軍水師的合同規(guī)模,您先給我造船吧,!”
鄧源不禁目瞪口呆!
“……中料四艘您先給我造,,我要鐵力木,中料材料您說龍坎船塢沒有問題的,!大料四艘暫時沒有鐵力木材料,您先放著等材料,,我去安排。現(xiàn)有材料留著給我父親用,。其他的就用杉木,對了,我也要拍竿,、勾拒、木老鴉,、雉尾炬,,還有投石機和弩床……”
沒有最大的震驚,,只有更大的震驚!
“……鄧先生,,您造過的最大的福船是多少料?”
“六千料,,一萬二千石,,是老爺子的定字號和遠字號船……”
蘇瀾笑得眉眼彎彎道:“鄧先生,,我想,,無論是五千料或者六千料,,還是其他的中料或者小料,,您都有現(xiàn)存的船樣,,是吧,?”
“是的,!不過,,你們父女這次造船,,要加上許多軍事設施……”
蘇瀾點點頭道:“我知道。鄧先生,,您辛苦一下,給我設計一個前無古人的大船船樣來,。最遲在明年,我想造一艘兩萬料,、也就是四萬石的大船,!”也就是一千二百噸的海上巨無霸!
鄧源頓覺心臟驟停,,窒息憋悶,眼冒金星,,腦袋沉重,,趔趄著差點倒地。他臉色蒼白,,眼神發(fā)直,嘴唇不停地抖動著:“小姐,,是真的嗎?太好了,!要知道,,我的畢生追求,就是要建造一艘兩萬料四萬石的大船,!”
午餐過后,,大家商定,,待圣旨下發(fā),全園負責將那艘大料的鐵力木送到龍坎船塢,。
因為今日是初十,,漲潮時間分別是辰正時刻,即早上八點,,以及戌時,即晚上八點多鐘,。所以,有充裕的時間可以在海灘上仔細視察一番,。
他們商定,,蘇瀾陪同父親和姨父視察金銀灘和堆福嶺后,立刻去堆??h城,購買堆福嶺,。而吉發(fā)他們則不僅要在望日崖設卡,,還要把卡哨放在堆福嶺以西,以防萬一,。
吉發(fā)還說,這個時辰,,為了方便將軍和知府大人視察,,他已經借天氣太熱的由頭,,將修建蒸發(fā)池,、結晶池的工匠全部放假午休了,。整個海灘曬鹽場只有在結晶池堆坨的二十幾個鹽工。
但是,,為了隱蔽身份,,蘇瑞尚和劉希等人還是戴上了遮陽草帽,遮蔽了面目,。他們也不打算下馬,只走馬觀花就行,。主要是想感受一下曬鹽場上的氣氛。
臨走時,,老爺子還關心地對蘇瀾道:“去了堆福,,跟潘坤好好說,寧可多花些錢,,盡量少惹麻煩?;貋頃r跟我說一聲?!?p> 蘇瀾滿口答應,。只要能夠順利買到堆福嶺,她做好了放血的準備,。
未時許,,正是海灘上太陽最毒、氣溫最高的時候,。稍事休息,蘇瑞尚,、劉希和蘇瀾帶著幾十名護衛(wèi)動身進了往日的洪山小道,今日的洪福路,,往金銀灘而來,,吉發(fā)也率領幾十名護衛(wèi)緊緊跟隨。
在洪福路上,,他們先后遇到兩輛運送孩兒面到全園私人碼頭的倉庫去的大車,。每輛大車上堆滿了裝著孩兒面的麻袋,少說拉了上千斤,。
見到吉發(fā),,趕車的人只是點點頭,揮著鞭,,馬不停蹄地走了。
出了濃陰遮蔽,、涼爽通透的洪福路,金銀灘頂著流火似的烈日,,帶著灼人的氣浪和濃烈的咸腥之味,,向他們撲面而來,,一覽無余地展現(xiàn)在大家面前,。果然,,這個曬鹽場除了二十幾個耙鹽堆坨的鹽工之外沒有旁人。那些人看到金銀灘上忽然出現(xiàn)一群騎著駿馬的人,,都嚇了一大跳,,一個個緊張萬分。不過,,待看到吉發(fā)后,他們又恢復原樣,,忙著干活去了。
金銀攤上除了嘚嘚的馬蹄聲和海風,、海浪聲,就是一覽無余的曬鹽場和正在建設的曬鹽設施,。
有段時間沒來了,,蘇瀾發(fā)現(xiàn),金銀灘由洪山這邊向著望日崖推進,,曬鹽場的蒸發(fā)池和結晶池等設施已經完成了大約五分之二,。她思忖,如果順利,,今年應該可以完成整個海灘的蒸發(fā)池和結晶池等設施的建設工作,。如此,金銀灘面積大約一萬兩千畝,,每年五至十月,,半年生產海鹽,產量大約可以達到六萬噸,,即年產可達一億二千萬斤,!
蘇瑞尚和劉希沒有吱聲,,但是他們的呼吸變得非常粗重而又急促,,眼睛里也露出震驚,、興奮,、激動,、狂喜的色彩,。顯然,,他們被這等規(guī)模的曬鹽場給征服了,!
他們一行人默不作聲。雖然沒有下馬,,但是速度很慢,,看得也比較仔細,。走完海灘大約五分之二的路程,曬鹽設施到此就中斷了,。蘇瑞尚和劉希這才加快速度,迅速掠過海灘,。
過了望日崖,人馬倏然掉頭往北,,繞道堆福嶺以西,,順著大道,很快到了架子丘,。大家下了馬。
正是三伏天,,堆福嶺上的樹木高大葳蕤,欣欣向榮,。而灌木和茅草都發(fā)瘋似的往上竄,足足有一人多高,。蘇瀾忽然明白,,為什么沒人通過堆福嶺到金銀灘了,因為這個季節(jié),,發(fā)瘋似的往上竄的灌木和茅草讓堆福嶺根本就無路可走!可即便如此,,也得防著那些不走尋常路的人不是?
當然,,這也說明,堆福嶺是如何荒涼,!
蘇瀾心里卻樂開了花,,堆福嶺越荒涼越好,這樣才賣不出高價!
以前蘇瀾都是來去如風,,沒有好好查看。今天仔細一看,,不由笑出了聲。因為嶺上除了刺桐樹,,紅豆杉,最多的竟然是皂角樹,!蘇瀾不由得笑得眉眼彎彎,這哪里是皂角樹啊,,根本就是香噴噴、閃著金光銀光的香皂,!
“可惜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劉希此刻指著堆福嶺和架子丘喟嘆道,“這堆福嶺就是一座柴山,!還有這架子丘,根本就是荒原,,是荒原!”
可是,,在劉希看來滿山都是柴草的堆福嶺和架子丘,,蘇瀾卻看到了滿山的寶貝,!除了皂角樹,刺桐樹,,紅豆杉,她還看到了滿山遍野的厚樸,、烏梅,、麥冬、澤瀉,、白術、桂枝,、枇杷、春砂仁,、金銀花、絞股藍,、巴戟天、金線蓮,、穿心蓮,還有太子參,、黃精、茯苓,、鐵皮石斛……
蘇瀾打心里樂開了花,,她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一條財路!她激動卻又壓著嗓子道:“父親,,姨父,我確定了,,我要買下這堆福嶺,。將來的御賜田地,我就要這架子丘,!如果架子丘超過二百畝,剩下的我全部買下來,!”
劉希愣怔道:“瀾兒不必苦了自己,,姨父可以……”
蘇瑞尚也道:“你該挑點好地!如果陶敏和潘坤敢去告你的狀,,我就……”
“不,,父親,姨父,,我就要這里,。”蘇瀾將韁繩交給甘甜,,把父親和姨父兩人領到架子丘和堆福嶺交接之處的陰溝旁,,指著蓬蓬勃勃的一大叢植物道,,“父親,,姨父,,你們認識這是什么嗎,?這是太子參,!”她又指著頭頂?shù)膽已率p道,,“看到了嗎,?那一節(jié)一節(jié)長著的,是鐵皮石斛,!都是名貴中草藥……”
“名貴中草藥,?難道瀾兒你想……”蘇瑞尚反應過來了,,又驚訝又激動。
劉希也萬分驚訝道:“難道你不打算種植土豆,、紅薯,?改種……”
蘇瀾點頭道:“對,,就像你們想的那樣,!”
雖然沒打算在堆福夜宿,,但是為了順利買到堆福嶺,,蘇瀾還是決定在堆福耗上一晚。蘇瑞尚和劉希囑咐蘇瀾注意安全,,又吩咐甘甜,、殺四等人好生護衛(wèi)。
眾人在此分手,,蘇瑞尚和劉希由吉發(fā)等人護送回家,。蘇瀾則帶著甘甜、殺四和夏松,、夏柏去堆福。
蘇瀾等人順著架子丘很快到了魏家山別院附近,。此時正是申時初,酷熱難耐之時,。蘇瀾他們躲在一座土丘的蔭涼處,殺四卻悄悄進了閻村,。一會兒,殺四和甄琥悄悄出現(xiàn)在蘇瀾面前,。
蘇瀾道:“我要進城辦事,,就不進村了。最近有什么事情嗎,?”
“有?!闭珑溃拔艺A備給小姐寫信,。小姐來的好巧,。昨晚半夜,馬喜兒和陶榮突然來了魏家山,,然后又連夜殺到了八排灣,,我也悄悄地騎著馬跟去了。馬喜兒今早趕走了陶敏的小妾羅氏一家,,把羅氏給賣了,。又派了婆子去叫來小馬氏照顧躺在病床上的陶敏。如今,,陶玉帶著丫鬟住在魏家山別院,,和閻村好幾個小伙子勾勾搭搭。她如今眼見著就要顯懷了,,卻沒人提醒她,,自己還蒙在鼓里!”
甄琥繼續(xù)道:“我這里一個人分兩邊監(jiān)視,,不太方便,,余姑娘和海云他們,陶敏和陶玉都認識,,所以他們不敢隨便動彈,。小姐最好在八排灣那里也安排一個釘子,!”
蘇瀾聽了道:“好,我會安排,。到時他跟你聯(lián)系,,口令是,”蘇瀾想了一下道,,“來人說,,斑馬的腦袋,你回答,,頭頭是道,!”蘇瀾接著道,,“你負責盯住陶玉,。如果發(fā)生情況,我還會增加幫手,。陶敏那邊我會另外派人,。”
甄琥道:“一旦顯懷,,那就是大事將出,。我很好奇,到時孩子月份大了,,不能打胎,,陶敏和馬喜兒會怎么辦?”
蘇瀾道:“無論如何,,要想盡辦法留住那個嬰兒,。對了,最近潘坤和馬氏情況如何,。我馬上要去堆??h城,我準備買下堆福嶺,!”
甄琥笑道:“前幾日我去城里,,聽余姑娘和海云說,潘坤家妻妾斗法,,家宅不寧,!潘坤也是焦頭爛額?!彼f,,“還有,,小姐去買堆福嶺的話,,您要特別注意一個人,,是縣衙書吏白現(xiàn)。此人是陶敏的心腹,,經常到陶敏家傳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