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云城狼煙 10,、寶劍 銅錢
卻說石磊和熊圖二人在殺四的引導(dǎo)之下,,被領(lǐng)進(jìn)了一個名為“立雪軒”的僻靜的小院的正堂。只見正位上高坐著一位少女,,身穿石青色蟒緞織金大紅牡丹花,,佩絳結(jié)珊瑚,、蜜蠟、碧璽,、琥珀,、水晶等寶石的宮裝,頭戴赤金五鳳銜黃豆大紅寶石寶冠,,峨眉入鬢,,明眸皓齒,嘴角蕩漾著一雙梨渦,,明艷大方,,俏麗靈動,。
石磊和熊圖二人是進(jìn)過京的,豈能不知,,這正是朝廷高等品級的名媛貴婦的宮廷大妝,!
少女的左右兩側(cè)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中年護(hù)衛(wèi)。這時,,那中年女子上前,,從中年男子捧著的錦匣里,取出一枚印章,,道:“兩位大人請仔細(xì)查看,,這是當(dāng)今圣上欽賜給堆福縣主,、正二品驃騎大將軍兼威遠(yuǎn)侯爺,、云城總兵蘇瑞尚的愛女蘇瀾的寶印,!”
兩人聽了,,心中震驚,卻依例上前查閱,。只見印章是和田美玉,,銀質(zhì)龜鈕,上面刻著“堆??h主之寶”幾個篆體字,。
石磊和熊圖趕緊跪下。雖然縣主不是朝廷官員,,但她是正二品,,品極高,貢獻(xiàn)大,,有上奏職權(quán),,而且皇上贊她豐功偉績,光耀古今,!她還是云城總兵蘇瑞尚的掌上明珠,!更何況,她手上有皇上欽賜的縣主寶??!
“不知縣主駕到,有失遠(yuǎn)迎,,失敬,!”石磊和熊圖二人驚喜交加,趕緊道。
“石磊將軍,,熊圖大人,,請起!是本縣主驚擾了二位,,請寬?。 碧K瀾微微一笑,,“我父親正在前往云城的路上,,他派我先行查看幾處重要地方和關(guān)隘的布防以及軍資轉(zhuǎn)運事宜。畢竟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縣主辛苦了,!”
“石磊將軍和熊圖大人辛苦了!”蘇瀾繼續(xù)道,,“路上,,本縣主輕車簡從,女扮男裝,,從不驚擾地方,。昨晚我們剛到淶源,悄悄住宿在龍門客棧,,準(zhǔn)備過幾天就走飛狐陘,,去山西道??蓻]想到,龍門客棧東家先是不肯收留本縣主住宿,,后又訴說冤情,,說是被污蔑毒害客商,又被污蔑其子拐帶人口,,不僅兒子丟了性命,,如今還被逼迫,價值二萬兩的客棧卻只能以千兩相送,。此等赤裸裸殺人奪產(chǎn)之事,,著實駭人聽聞!本縣主自然不信,,于是漏液派人將仵作審訊,,竟然都是真情!本縣主既然有上奏職權(quán),,那此等不法,、不平之事,本縣主就管定了。于是,,以兩倍成本之價格買下龍門客棧,,改為龍門貨棧。不料引來某自稱淶源縣令公子的潑皮打砸,,還聲稱,,不給辦紅契!”
石磊和熊圖無比驚訝,,竟有這段過節(jié),!
蘇瀾頓了一下:“今日一早,淶源三巨頭就堵上我的大門,,恐怕不只是不辦紅契這么簡單吧,?讓我想想,”蘇瀾站起身,,好整以暇地踱著步,,“只怕本縣主這貨棧要被將軍和大人征收征用?或者,,直接把皇上親封的堆??h主我污蔑為悍匪強(qiáng)盜,與龍門客棧的原東家相互勾結(jié),,為害一方,?”
石磊和熊圖嚇得心驚膽戰(zhàn),趕緊道:“卑職不敢,!”
“是啊,,本縣主也想,石磊將軍和熊圖大人都是兵部轉(zhuǎn)運司的人,,都是好樣的,!”蘇瀾的口氣聽著是在贊賞,可石磊和熊圖聽起來卻有無形的壓力,!那就好比說,,轉(zhuǎn)運司的官員,腦袋都梟了好幾個,,看誰還敢撲騰,?
接下來,堆??h主的話鋒一轉(zhuǎn):“將軍,,大人,今日二位親來看望本縣主,,我非常感激,。常樂,,把禮物呈上來?!?p> 一會兒,,常樂從旁邊的案桌上捧起兩把奇形怪狀的武器,上面還套著皮鞘,。
蘇瀾親手抽出武器,。原來是一把長達(dá)四尺、狀似長蛇,、鋒刃尖銳,、寒光閃閃的長劍,劍柄上鑲嵌有各色寶石,,熠熠閃光,。蘇瀾道:“這是本縣主在外國人的船上淘換的名貴武器,名叫馬來克力士蛇形劍,,它非常鋒利,,堅硬的牛皮都能穿透!至于這些寶石,,光華璀璨,,可終究只是裝飾,沒有大用,!只是這馬來克力士蛇形劍本身,,才配得上寶劍的大名!”蘇瀾微笑道,,“今日,,寶劍贈英雄,來日我父親在漠北平狄,,而將軍和大人就在這淶源做好后勤保障,,都立下不世功勛!”
石磊和熊圖激動得熱淚盈眶,,熱血沸騰!縣主到淶源,,他們沒有奉上禮物,,反倒得她贈送寶劍,真是羞愧,!
作為軍人,,他們都是武器的發(fā)燒友,一眼就能知道,,這寶劍僅那些寶石,,就價值上萬,,還不論寶劍本身,絕對是價值不菲,,有價無市之寶,!當(dāng)下兩人激動得語無倫次:“本職未得寸功,不敢掠美,!”
縣主爽快地大笑:“二位手拿此寶,,立下不世奇功,就是寶劍之幸,!”
那中年女人也哈哈大笑:“我們縣主,,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對是世所罕見的寶物,!”
那常樂卻冷冰冰地道:“自然是寶劍,,可人是英雄么?”
石磊和熊圖一僵,。這話說的,,讓人恨不得拿著這寶劍上陣殺敵立功!
“將軍,,大人,,淶源縣令父子的所作所為,本縣主一定會據(jù)實上奏,!審理一事請恕本縣主多有不便,。不過,我會派殺四協(xié)助,!”
“是,!”石磊和熊圖應(yīng)聲道。
“還有,,本縣主過幾日就要走飛狐陘,,去山西道。貨棧就交給金焰掌柜打理,。二位可以把貨棧征收征用……”
石磊和熊圖嚇得魂飛魄散,。堆福縣主的貨棧,,誰敢征收征用,?“不敢!縣主只管去忙碌,,我們轉(zhuǎn)運司必定會好好關(guān)照,!”
“二位不用推辭。你們征收征用了,,本縣主才更加放心,。很快,,我們就會有物資轉(zhuǎn)運到此!大家都是為了云城戰(zhàn)事順利,,早日平定北狄,!”
“是,請縣主放心,!”
蘇瀾繼續(xù)道:“淶源地理位置于云城來說極其重要,,這點二位將軍、大人非常清楚,??春眠@個大門,清除不必要的麻煩和阻礙,,何其重要,!”
熊圖感到脖子陣陣發(fā)涼。想到家里的那個客人,、內(nèi)侄尉宇,,又是慶幸又是氣憤。慶幸不消說,,氣憤的是,,隋光你都灰溜溜被趕出了云城,竟然還通過兒子隋恩來插手云城的軍資轉(zhuǎn)運的事情,!害得他差點腦袋搬家,!看來回家就得把隋家的說客、內(nèi)侄尉宇趕走不送,!為此,,也愈發(fā)感激王騰校尉的提醒!
石磊和熊圖告辭時,,縣主狀似無意地問道:“本縣主怎么感覺,,我們雖然陌生,但非常親近,。好像你們知道我們要來似的,!”
石磊趕緊道:“末將營中有個校尉,名叫王騰,。此人外號小諸葛,,見解不凡,他預(yù)料大將軍必會派人前來,。”
熊圖也道:“王騰校尉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蘇瀾大喜:“王騰校尉在嗎,?這樣的英雄好漢,,本縣主也想見見?!?p> 王騰奉令拜見,,落落大方地跪拜后,第一句話就讓蘇瀾無比激動:“啟稟縣主,,卑職與心儀護(hù)國郡主的郡馬,、正五品定遠(yuǎn)將軍覃衛(wèi)乃是軍中結(jié)拜兄弟!”
蘇瀾大喜:“那真是可喜可賀,!”
王騰繼續(xù)道:“啟稟縣主,,卑職出生益州農(nóng)家,家里原有二十幾畝良田,。因為小事得罪了縣令,,我家兄弟三個,應(yīng)該至少留下一人,,可縣令卻把我們兄
弟三人全部入了征兵之冊,。而且,我兩個哥哥已經(jīng)戰(zhàn)死……我爹娘聽聞噩耗,,也病死了,。如今兩個寡嫂撫育侄兒侄女,那縣令趁機(jī)來霸產(chǎn),。就跟淶源縣令殺人奪產(chǎn)是一路的,,所以卑職十分痛恨!”
蘇瀾萬萬沒想到,,王騰還有如此心酸往事,!
王騰繼續(xù)道:“卑職開始在隴東前線,剛?cè)霠I那會兒,,因為身體瘦小,,常受人欺負(fù)。覃衛(wèi)將軍雖然出身公府,,世家子弟,,可是也遭受白眼。我們惺惺相惜,,結(jié)為兄弟,。他還教我排兵布陣,讀書識字,。后來,,他知道我兩個哥哥都戰(zhàn)死了,就說,,我這棵王家獨苗苗絕對不能死在前線,!他通過關(guān)系,,把卑職從隴東前線調(diào)到淶源,成為轉(zhuǎn)運司的衛(wèi)兵,?!?p> 從前線來到后勤,的確是士兵保全生命的好方法,!蘇瀾嘆道:“郡馬是個仁義兄弟,!王騰校尉有福了!”當(dāng)然,,心儀郡主也有福了,!
王騰一笑,道:“謝謝縣主,!覃衛(wèi)將軍后來給我來信,,詳細(xì)敘述了當(dāng)日,大將軍麾下屈明,、雷子兩位英雄叫關(guān)甘子口,,后來用螳螂剪鐮剪掉了費忠的腦袋的事情!真讓人解氣,!卑職也很后悔,,如果沒到淶源,還在隴東,,一定是大將軍麾下一名戰(zhàn)士,!”
蘇瀾感動得一塌糊涂:“若我父親知道你的家事,也一定是希望你能夠平安回到家鄉(xiāng),!這也是本縣主之所愿,!”
王騰眼睛噙著淚花道:“謝謝將軍、縣主厚愛,!之前,,覃衛(wèi)將軍還來信告知,他親自陪同殺寇英雄李旺和袁飛,,在甘子口附近的轉(zhuǎn)運司營地,,手起刀落,將阻礙軍資運輸?shù)淖韷糁械聂斕┑念^顱砍了下來,!真是堂堂大英雄,!”
蘇瀾趕緊道:“李旺如今是咱們大成海軍的掌舵人!他也是我未來的姐夫,!”
王騰大喜:“太好了,!若有機(jī)會認(rèn)識李旺英雄就好了!卑職聽說,他將倭寇的腦袋砍下來洞穿了屋頂,?”
“確有其事,!”蘇瀾無比自豪。
王騰十分仰慕,,說道:“覃衛(wèi)將軍還說,平寇英雄曲英和洪珅,,被大將軍派到風(fēng)陵渡索軍馬,、要軍械,可是轉(zhuǎn)運司副使彭昧居然招妓入營,,徹夜歡歌,,
就是不及時轉(zhuǎn)運軍資,曲英也是手起刀落,,將彭昧斬殺,!英雄逞威,十分了得,!”
“曲英如今是石見都護(hù)府都護(hù),!”蘇瀾有些不解,“那你怎么知道,,我們會到淶源,?”
王騰道:“卑職前日收到覃衛(wèi)將軍的信,說他已經(jīng)投入大將軍麾下,,去云城效力,。還說,縣主遠(yuǎn)洋除倭凱旋,,得知大將軍調(diào)任云城,,一定會策馬西行淶源,走飛狐陘去云城……”
“還有,,仵作突然告發(fā),,卑職就猜想,一定是縣主來了,!”王騰娓娓道來,,“卑職是一年多前跟石磊將軍一起到的淶源,對殺人奪產(chǎn)的事情并不完全知情,。但是卑職卻聽說了權(quán)家父子的很多惡事,。比如,縣令權(quán)正強(qiáng)納農(nóng)家寡婦為妾,;還貪污公帑,;那位縣令養(yǎng)子一來就跟龍門客棧過不去。后來,卑職聽人說,,權(quán)漢之所以盯上了龍門客棧,,是因為,他剛到淶源不久,,有一次他和龍門客棧的少東家金平在外面吃飯時相遇,,當(dāng)時權(quán)漢踩住了賣水漿的掌柜馬寡婦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銅錢,而金平看不過眼,,出來打抱不平,,揭發(fā)他踩住了馬寡婦的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