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嫂嫂屋里走出,,緩緩滿腹心事,知道了徐趣中毒的緣由,,緩緩覺得徐趣對謝夫人這位繼母定是貌恭而神離的,,連香月對謝夫人的抵觸和時不時的冷言冷語也極可能與此有關——在緩緩看來,她心中一定對母親有怨懟,,會怪她當年一時沖動導致了父親的去世,。
不知不覺走到了堂屋門口,緩緩看到自己的娘親馮夫人正樂呵呵的抱著孫女兒在堂屋正中站著,,她面沖著屋門口,,徐趣和兄長馮順清側對著屋門口圍在她的兩邊,看著她懷中胖乎乎的嬰孩兒,。
馮夫人一抬頭見到女兒進屋,,忙招呼她到身邊來。緩緩進了屋來走到母親面前和他們一起笑著逗弄起小嬰兒,,她拉起小玉竹胖乎乎的說:“這小手,,真可愛!”
馮夫人聞言對著緩緩說道:“看著好吧,,你們也抓緊生一個,。”
緩緩聞言默而不語,,岳母當著姑爺說這話可是不大合適,,可是誰讓徐趣這個姑爺有點特殊——聽不見呢。這話從馮夫人口中說出來,,沒被徐趣看到她的嘴型,,就相當于關上門對自己女兒說的體己話。
雖然是來自娘家的體己話,,又沒被徐趣“聽”到,,可緩緩還是不免有些難為情。當著兄長的面,,她該如何對母親說起她和徐趣至今尚未圓房一事呢,?
其實她是不急的,莫說徐趣,,連她自己都覺得成親的當日還算有些氛圍,,但那天太過勞累加醉酒就這么囫圇著過去了。后來的日子呢,,又總覺得差了點什么,。但是是什么呢?緩緩也說不清。
所以思來想去緩緩覺得,,既然連自己都還搞不清,,又何必把這事說與娘家人,不過給娘家人徒添煩惱罷了,。
晌午飯后,,緩緩又到兄嫂房間里看望嫂嫂,與嫂嫂說她和徐趣打算第二天一早回上淮,,因出門很早不便再來打擾嫂嫂,,因而特來今日向嫂嫂告別。
嫂嫂詫異的問:“怎么這么急,?”
“家中要照顧嫂嫂和玉竹人手本來就已經(jīng)緊了,,我們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還是不過于叨擾早日回去的好,?!本従徑忉屩?p> 嫂嫂帶著幾分嗔意的說:“傻妹子,,一家人有什么叨擾不叨擾的,。記住,這是你娘家,,是你隨時都能回來落腳的地方,。”
緩緩內(nèi)心自然是十分感動,,低頭輕輕的“嗯”了一聲,,又說:“嫂嫂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和玉竹,。聽兄長說孩子夜間難免鬧幾次,,嫂嫂到時盡量多讓兄長幫忙,特別是月子里,,一定不能落下什么毛病,。”
“你兄長還不一定能幫得上忙呢,?!迸崾陷p輕的笑了起來。
緩緩不解,,問道:“嫂嫂為何這么說,?”
“上個月,他們這一榜進士剛剛參加了吏部的考試,,按照往年的慣例,,若無意外,他們不日即將走馬上任了?!?p> 緩緩十分驚喜,,說:“噢?真的,?這倒是一件大好事,,只是不知兄長能謀個什么差事,但愿不要向爹爹似的,,一直在外輾轉為官,。”
“我父親與吏部這次的主事相熟,,已經(jīng)打過招呼,,不會安排離家太遠太偏僻的地方。只是這職位嘛,,初入官場自然不會太高,,不過沒關系,只要一切正常,,憑你兄長的能力,,提升是早晚的事?!迸崾系故切判臐M滿,。
“那太好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本従徱灿行┫膊蛔詣佟?p> 告別了嫂嫂,,緩緩回到了堂屋,,正巧兄長和徐趣都在,她歡快的說:“聽聞兄長已參加了吏部的考試,,不日即將走馬上任,。”
馮順清倒是言語間嚴謹?shù)煤?,說:“還未收到正式的敕牒,。”
徐趣看到這一情景,,也立即拱起手向馮順清恭賀道:“這可真是雙喜臨門,,恭喜兄長,賀喜兄長了,!”
馮順清不掩笑意,,也拱起雙手說道:“謝妹婿,同喜同喜?!?p> 難得回河陽一趟,,緩緩自是忘不了喬記的胭脂。下午,,緩緩找了個理由帶上小玉出門,,實際是又去到喬記購買胭脂。
小玉不解的問道:“小姐,,你已是富貴人家的少夫人,,不用攢嫁妝又有月銀,為什么還要去青樓賣胭脂,?”
緩緩拍拍小玉的肩膀答道:“這你就不懂了,,已經(jīng)打開的賺錢商路豈有輕易放棄的道理。而且伸手要錢哪有花自己賺來的痛快,?!?p> 小玉聽了是連連點頭。
喬掌柜見她們每次都買這么多,,自是知道她們不是自己用的,,本來前來進貨的客商他們也見得多了,只是像她們這種年輕的姑娘家卻是不常見,,于是就跟她們多聊了幾句,。
“二位姑娘是哪里人啊,?”喬掌柜問道,,喬掌柜是位五十多歲的老者,慈眉善目的,。
“我們是本地人,,喬掌柜?!毙∮裉鹛鸬幕卮鸬?。
喬掌柜一聽有些疑惑,,之前以為這兩位小姑娘是外地進貨的客商,,買這么多胭脂是賣給外地人的??伤齻兪潜镜厝?,本地人要買喬記的胭脂肯定直接到喬記來買,不會從她們這個二道販子手里買,,那她們進這么多貨賣給誰?。?p> 于是他奇怪的問:“本地人買這么多胭脂干什么啊,?”
緩緩向喬掌柜解釋道:“我嫁到外地,,這些胭脂是要帶到夫家那邊去賣的?!?p> “噢,?不知姑娘夫家是哪里啊,?”喬掌柜問,。
“也不算太遠,是上淮,?!本従彽故遣徊刂粗紦?jù)實以告,。
喬掌柜一聽來了興致,,說:“上淮可是個好地方,官道交匯,,富裕繁華,,城中人可比咱們河陽多太多了。早先也曾有客商試圖把我們喬記的胭脂帶到上淮去賣,,只是可惜上淮人眼光高,,看不上咱這小地方出產(chǎn)的東西,追逐的都是京城貢品,,這生意啊也就沒做成,。”
緩緩聽后說:“咱們喬記的胭脂從配方到品質(zhì)一點也不差,,要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客商來進貨,。就是經(jīng)營的時間短,比不得那宮廷貢品雪蓮堂時間久名氣大,。其實再多經(jīng)營個幾年說不準風頭能蓋過那雪蓮堂呢,。”
聞言,,喬掌柜卻嘆了一口氣,,說:“唉,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p> 緩緩心中一驚,上下看看喬掌柜,,問:“喬掌柜此話怎講,?”
喬掌柜知是自己的話引起了誤會,,擺著手解釋道:“姑娘別誤會,鄙人無恙,。只是家中女兒都已嫁人,,只有一子伴在身邊,兒子讀書很好,,無心經(jīng)商,,我們夫婦年歲大了,本就身體不好,,過幾年,,待兒子走上仕途就不打算繼續(xù)經(jīng)營這胭脂鋪了?!?p> 緩緩聞言心中不免可惜,,自己剛在上淮找到點門路,以為自己的生意大有前景的時候,,胭脂鋪這邊又生出變故,,她說:“其實喬掌柜可以找人幫忙經(jīng)營胭脂鋪,不必關掉它,?!?p> 喬掌柜搖搖頭,說:“兒子不愿我們再做生意受累,,我們不想違他的意,,年紀也大了,也無心經(jīng)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