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屺你說什么,!”
潘峰見他居然明目張膽的教唆女婿毆打自己的寶貝閨女,,氣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的閨女他自己都舍不得打,,在自己的眼皮下還能讓別人欺負(fù)了,,頓時火冒三丈,道:“你是紜紜的親叔叔,!有你這么見不得人好的嗎,?!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潘屺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口不擇言說了什么,雖然沒占理,,但嘴上依舊倔道:“我怎么沒良心了,?你說話說清楚!我怎么就沒良心了,!我不也是為了他們家庭和睦嗎,?”
見潘屺說錯話還要無理取鬧,一旁一直沉默的潘嶠都忍不住出來說兩句:“二哥,,此事確實是你的不對了,,哪有人教唆侄女婿打侄女的,再說你還欠著大哥好幾萬兩銀子呢,,一家老小都要靠大哥養(yǎng)活,,消停會吧!”
潘嶠將潘屺欠債的消息一說出去,,二房一家的臉色頹然一變,,特別是潘綺綺,她在外一向自詡富家千金的身份,,千嬌萬貴的長大,,猛然被人扯開遮羞布自是面紅耳赤,尤其還是在她最看重的尚霖哥哥面前,更讓她覺得沒臉了,。
“父親,你少說一句吧,?!迸酸ㄊ畾q的兒子潘子巖羞愧的紅著臉扯了扯父親的衣袖,他雖然年紀(jì)不大,,但對于自家父母的所作所為也感到不能理解,,明明大伯一家對我們這么好,為什么還不知足呢,?但礙于做錯事的是他的親生父母,,潘子巖不好多說什么。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蘇清云被當(dāng)眾扯下臉皮,,惱羞成怒,她一把拉回胳膊肘向外拐的兒子,,像個潑婦一樣叉著腰,,指著潘嶠的鼻子數(shù)落道:“三弟這話說的有意思,難道就只有我們二房靠大哥養(yǎng)嗎,?你們?nèi)坎灰彩且徽煊问趾瞄e無所事事嗎,?再說欠銀子一事都不曾寫過欠條,大哥也沒要我們還,,你多什么嘴,?再怎么說,我們二房也為潘家留下了香火后代,,你們呢,?好不容易生了個姑娘居然還弄丟了?以后九泉之下怎么對得起潘家的列祖列宗???你說對吧,三弟妹,?”
說罷,,蘇清云趾高氣昂的環(huán)手俯視座下低頭不語的三弟妹白拂曉,她嘴角上揚,,眼神中盡是不屑,,哼,一個沒有子嗣的母雞也配跟我斗,?
潘嶠原只是看不下去二哥二嫂的無理取鬧,,站出來說句公道話罷了,卻無意觸碰到他們的逆鱗,,二房還有求于長房,,不敢將事情鬧的太僵,,本來便一肚子火沒地發(fā),見三房居然敢開口說話,,立馬調(diào)轉(zhuǎn)火力朝向無辜的潘嶠與白拂曉,。
蘇清云的話字字句句落在白拂曉的心頭,這么多年來,,走丟的女兒一直是她心里未能痊愈的傷疤,,偏偏每次同二房有了矛盾,對方都拿這件事攻擊奚落自己,,白拂曉怎能不恨,?但恨有什么用?白拂曉心中十分清楚,,二房一家能夠獨得老夫人的喜愛,,除了他們本身油嘴滑舌之外,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蘇清云生育了潘家唯一的男丁,。這叫白拂曉如何能與她抗衡,?
潘嶠見二嫂又拿孩子一事打擊自己的媳婦,心中頓時燃起了一股火氣,,正欲站起來與她理論一番,,卻被身旁的媳婦硬生生壓了下來。蘇清云見他們一副蔫了腦袋的模樣,,心中更是得意的不行,。
一時間,除了老夫人,,整個潘家都無人敢出聲與她爭辯,。潘紜紜坐在一旁,仿佛這件事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一般,,靜靜的觀看著眾人的一舉一動,。
怪不得三房一家存在感如此低,原來是因為有蘇清云這么個潑辣的貨色在興風(fēng)作浪,,她仗著有潘王氏的寵愛,、唯一的男丁伴身,在潘家簡直可謂橫著走,。潘紜紜忽然想起潘嶠提到的二房欠債一事,,眼珠子在眼眶中一轉(zhuǎn),一個主意便冒了出來,。
“二嬸不用大動肝火,。”潘紜紜潤了潤嗓子,適時的站到眾人面前,,眉眼含笑的打破緊張的氛圍:“其實說來說去,,都是為了綺綺能否來侯府陪我一事在爭論,這事說來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便由我去回了公爹婆母,,擇日再迎妹妹來侯府吧?!?p> 潘紜紜大大方方的接納了潘王氏的提議,倒讓一旁已經(jīng)做好唇槍舌戰(zhàn)準(zhǔn)備的蘇清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紜紜,,你真的愿意接綺綺到侯府小住一段時日嗎?”柳云珠擔(dān)心自家姑娘是因為不愿父母為難才勉強自己的,,忍不住上前來問問,。
潘紜紜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用擔(dān)心,,接著又走到潘王氏的面前,,說道:“祖母體念我初進(jìn)侯府許多事物處理不清,特意派綺綺來幫我,,我怎能不理解呢,?紜紜沒有自恃已是侯府的兒媳便看不起潘家,祖母永遠(yuǎn)是紜紜尊敬的長輩,,畢竟沒有祖母哪來的紜紜呢,?”
一番話,將潘王氏重新捧到了高處,,潘王氏很滿意大孫女識時務(wù)的表現(xiàn),,見她又如此尊敬自己,心中不禁樂開了花,。也是,,沒有老婆子我,哪有你這未來的侯夫人呢,?
潘綺綺疑狐的看著潘紜紜,,不相信對方會如此輕易的答應(yīng),但見對方神情坦蕩又不知哪有問題,。潘屺倒是沒想太多,,他見自己的侄女都已經(jīng)開口答應(yīng)接女兒進(jìn)侯府了,那還有什么阻礙呢,?
“大哥,,你也聽到了,是紜紜自己親口答應(yīng)的,你可不許反悔哦,!”潘屺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潘峰對女兒的反應(yīng)有些疑惑,,綺綺要進(jìn)侯府明顯不安好心,,按照以往她的個性,只動口罵幾句都算輕的了,,怎么今日無動于衷還主動引狼入室呢,?
潘紜紜不動聲色的看著二房一家以為天上掉餡餅的樣子,心中不免想笑,,哪有那么好的事,?只見她打斷潘屺的開懷大笑,又開口道:“二叔先別高興的太早,,紜紜有話要說,。”
“要讓綺綺進(jìn)侯府學(xué)規(guī)矩也不難,,只是這學(xué)費與吃住費總該算一算吧,?”潘紜紜拿出隨身的小算盤,像模像樣的邊打邊說:“吃住費好說,,妹妹身量纖纖花費不了多少,,但這學(xué)費就......侯府的規(guī)矩都是祖上傳下來的,堪比宮廷禮節(jié),,妹妹想學(xué),,怕是要花費一大把銀子?!?p> “怎么還收錢呢,?”潘屺高興了沒一會兒便對潘紜紜的話皺起了眉頭:“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還用算錢嗎,?”
“就是就是,,你別是不愿意綺綺進(jìn)侯府,便拿這話堵我們,!”蘇清云說道,。
潘紜紜表面含笑,心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合著什么好處都該你們一家占了唄,?潘峰原本還擔(dān)心自家閨女吃虧,見她伶牙俐齒竟然還管二房要起了銀子,,心中暗喜,,女兒長大了?。?p> “二叔此言差矣,,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何況我已經(jīng)嫁入了溫家,是溫家的人了,,綺綺還沒嫁人,,說到底還是潘家的姑娘,溫家與潘家,,可不是要明算賬嗎,?”潘紜紜瞇著笑眼,全然不顧二房一家的臭臉,。
蘇清云沒想到短短三日,,從前那個又傻又倔的胖丫頭居然變得如此能言善辯,正想再撒潑無賴一番,,卻見溫尚霖也開口了。
“嗯....紜紜說的在理,,我侯府的規(guī)矩可不是給錢就能學(xué)的,,小姨子有幸能學(xué)上,還是看在紜紜的份上,,一般人想學(xué)還沒處學(xué)呢,!所以二叔二嬸,你們是賺到了,?!?p> 溫尚霖原本也同潘紜紜一樣在一旁看戲,可當(dāng)潘紜紜提出要收銀子才肯接潘綺綺進(jìn)侯府時,,他的眼睛一亮,!這不是一筆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嗎?眼下家里的錢財全捏在父親的手里,,他平日里想出去喝喝酒都沒法子,,如果能通過這件事賺一點也不賴嘛!
溫尚霖的加入是潘紜紜沒想到的,,不過不管他的想法如何,,眼下二房一家是無話可說傻了眼了,如果說只有潘紜紜的話,,他們或許存著僥幸的心理還敢耍無賴鬧一鬧,,但對方變成了侯府的公子,那就算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總之給你們兩個選擇,,要么交錢送綺綺進(jìn)侯府,要么休要多言,!”潘紜紜背著手,,霸氣的說道。
潘屺與蘇清云面面相覷,,侯府是一定要進(jìn)的,,他們還指望著綺綺入了溫尚霖的眼進(jìn)而翻身呢,可是這銀子......他們也確實是囊中羞澀啊......
“都怪你將那點家私都拿去外面賭了,,現(xiàn)在好了吧,?綺綺要是進(jìn)不了侯府我跟你沒完!”蘇清云瞪著眼悄聲說道,。
潘屺抓了抓頭頂?shù)拿l(fā),,苦惱了一陣后,舔著臉來到潘紜紜面前,,好聲好氣的說道:“大侄女,,你通融通融,二叔我,、我口袋里實在是半個銅板也沒有啊......”
潘紜紜看著眼前低三下四的潘屺不免覺得好笑,,明明之前還那般張牙舞爪的模樣,現(xiàn)在倒像變了一個人的樣子,。
“二叔,,不是我不顧及親戚之情,只是你也聽見我夫君說的了,?!迸思嫾嫻首鲊@息一番,忽然像想起了什么的模樣,,驚喜的說道:“對了,!二叔你不是還欠著我爹的銀子嗎?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我給你通通融,,只要你將這些銀子盡數(shù)還來,我便讓綺綺進(jìn)侯府學(xué)規(guī)矩,,暫時還不上來也不要緊,,寫張欠條就行,你看如何,?”
潘屺張了張嘴,,之前欠大哥的銀子他并沒有要還的意思,反正上有母親維護(hù),,就算大哥逼自己還,,他也有地方告狀,。可誰知潘紜紜拿這件事做要挾,,若他不還,,綺綺便進(jìn)不了侯府,若綺綺進(jìn)不了侯府,,那他日后的榮華富貴不就化為烏有了嗎,?
“母親......”潘屺向潘王氏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對方幫自己說句話,。誰知潘王氏思忖了一陣后,,卻說道:“反正你欠的錢本就該還,現(xiàn)在紜紜拿這筆債換綺綺進(jìn)侯府學(xué)規(guī)矩的機(jī)會,,也算賣給你一個人情了,,而且這些年你大哥和我給你的銀子也足夠還清這筆債了,你有什么不滿意的,?”
潘屺心中苦悶,,母親哪里知道他早已將銀子輸給了賭坊里的人,現(xiàn)在的他身無分文,,全憑他是潘家二房的身份才勉強維持表面風(fēng)光,。
潘紜紜瞧他一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心里更得意了,,連忙乘勢叫人拿來了欠條:
“二叔,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