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祭奠便快些開始吧,,免得耽誤了時辰,。”溫應泉見紅梢一事暫時有了結論,,便提醒大家今日的要事是祭奠朱素娘與溫尚言,。
斯人已逝,溫應泉就算再有柔情,,也無人可知,。看著先妻的牌位,,他的心中悲痛不已,,要是可以重新選擇,他一定不會讓悲劇發(fā)生,。
一旁的老夫人溫劉氏看著兒子傷心難過,,內心也十分不忍,。朱素娘是她親自挑選的兒媳,無論是家世樣貌還是人品規(guī)矩,,都是金陵城數一數二的,;還有她那大孫兒......溫劉氏回想起早逝的溫尚言,忍不住抹了一把面上的淚水,,她的乖孫聰明伶俐,,死的時候還不到十歲,真是家門不幸??!
相比溫劉氏與溫應泉這對母子緬懷逝去之人的傷感,另外一對母子顯然沒有太大的觸動,。賀蘭桑還說的過去,,畢竟多活幾十年,人情世故啥的還是懂得更多一些,,只見她語氣悲傷的跪在朱素娘的牌位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妾室禮,開口哭道:“姐姐啊,,這么多年了,,妹妹始終忘不了您,每每想起您的音容笑貌,,我的淚水都會沾濕枕褥......可憐的姐姐,,如果可以,我情愿當年的那場意外帶走的人是我,!嗚嗚嗚......”
賀蘭桑說完,,又是一頓哭泣,一面哭,,一面拿手帕掩去淚水,。溫應泉本來對她今日的所作所為還有些不滿,但一見賀蘭桑對朱素娘一番真情切意的表白,,心中一軟,,方才的那點不滿全都煙消云散了。
“娘子,,你不要太難過了,,小心傷了身子?!睖貞銎鸸蛟诘厣峡奁馁R蘭桑,,說道:“素娘生前的時候,,你就一直謹守妾室的規(guī)矩服侍她,,盡管她對你有些嫌隙,,但你卻絲毫不在意,反而越發(fā)的貼心,,要不是那場意外,,說不定你們現在的關系好的情同姐妹,素娘在天有靈,,定然明白你對她的好,。”
賀蘭桑順著溫應泉的意,,又說了幾句緬懷朱素娘的話,,對方對她的態(tài)度越發(fā)溫柔了。賀蘭桑借著拿帕子擦淚水的過程,,嘴角不禁勾起了弧度:姐姐呀姐姐,,就算你過世多年,可只要我一在夫君面前裝一裝姐妹情深,,他還不是癡癡的上套,?還不又把我貼在心窩里疼?
賀蘭桑懂得在眾人面前假裝一副惋惜難過的模樣,,作為她的兒子——溫尚霖卻不懂得“面子工程”了,。
只見溫尚霖搖頭晃腦的來到先人牌位前,不耐煩的跪下磕了個頭,,敷衍的隨便說了幾句緬懷的話,,便拍拍屁股大搖大擺的跑到一旁坐下了。
溫尚霖會有這般表現,,說來也不能全怪他,。當年朱素娘與大哥溫尚言去世時,他只有五歲,,記憶里對這兩人沒有什么印象,,就更別提會有什么感情羈絆了,再說這么多年來,,他也曾對兩人的死因有過好奇,,但每次詢問母親,得到的都是一頓呵斥,,順便加上賀蘭桑的一頓洗腦,,畢竟溫尚言不死,溫家侯府世子的位置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到他的頭上,,一來二去的,,溫尚霖也就無感了。
潘紜紜看著賀蘭桑悲切的模樣,總覺得她在做戲,,惦記著自己兒媳嫁妝的人,,怎么會是溫應泉口中懂規(guī)矩,識大體的呢,?賀蘭桑扶著溫應泉坐下,,一面為他錘肩捏背,一面不懷好意的朝潘紜紜看來,。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賀蘭桑忽然露出了一抹微笑,潘紜紜正疑狐著,,卻見坐在一旁的溫尚霖也向自己露出了笑容,。
這母子倆搞什么名堂?
“夫君,,我有件事想同大家商量商量,。”賀蘭桑轉眼低著頭柔情的看著溫應泉,,像只溫順的小貓挨在他身上說道:“前些日子紜紜不是說,,她娘家的堂妹想來我們家小住一段時日嗎?我想著,,我們家的日子才好過了幾天,,不能忘了前幾年大手大腳的教訓,眼看著過幾日琴兒要從鄉(xiāng)下的親戚家回來了,,紅梢腹中也懷了孩子,,這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如果再養(yǎng)一人......”
賀蘭桑話留半截沒說話,,但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表明了要潘家拿錢出來!潘紜紜聽了她的話,,差點翻了白眼:都已經收了潘家那么多錢了,,連這點小錢也要收?胃口真大,!
賀蘭??戳艘谎叟思嫾嫞^續(xù)說道:“紜紜的堂妹雖然也是我們家的親戚,,但說到底不是我們家的人,,我們溫家養(yǎng)著潘家的姑娘,能不收些錢,?再說人潘家是白虎國的首富,,首富家的姑娘吃穿用度都是頂好的,,我們不收些錢怎么為她提供良好的環(huán)境?別到時候委屈了她,?!?p> 賀蘭桑說完,視若無人般撒嬌的搖了搖溫應泉的胳膊,。溫應泉沒多在意這件事,,他一個公爹能緊盯著兒媳的妹妹要不要來住嗎,?傳出去多丟人?。≡僬f親戚竄門小住幾日多正常的事啊,,反正就是一個小姑娘,,能花多少錢?
正當溫應泉打算回絕這件事,,賀蘭??闯隽怂南敕ǎB忙先他一步說道:“我聽霖兒說,,前些日子他們回門,,親家給了紜紜一大筆錢,足足有好幾萬兩銀子呢,!現在家里的人口增多,,不多些積蓄你不怕回到從前嗎?”
溫應泉本想拒絕,,可當他聽到親家給了幾萬兩銀子時,,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雖然他們已經收了潘家不少錢財了,,但錢這個東西,,怎么會有人不想要呢?溫應泉頗有些心動,,他試探的看向潘紜紜,。
自從那日溫尚霖沒在潘紜紜這討到這筆錢,回去他是越想越氣,,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谑撬速R蘭桑,,勢必要將這筆銀子吞了,。眼下見母親已經開口提到了此事,他忍不住心癢癢,,跳出來說道:“是啊是啊,,當日岳父大人親口說了,,這筆銀子是當作你妹妹來溫家的花費,本來就該是屬于溫家的,,你卻自己收著不拿出來,,是不是想私吞?”
“別胡說,,所謂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紜紜怎會如此不懂規(guī)矩私吞了那筆錢呢,?”賀蘭桑表面是在幫潘紜紜說話,,實際是逼著她將那筆錢吐出來。
好啊,,這母子倆一唱一和將自己推到了懸崖峭壁上,,潘紜紜看見溫應泉再聽完溫尚霖的話后眉頭一皺,似乎對自己有所不滿,。
“紜紜,,真的有這件事嗎?”溫應泉問道,。如果確有此事可太好了,,他原本還在猶豫,擔心為了這種事收人家錢會被外人恥笑,,現在好了,,潘家主動送錢上門,他沒理由拒絕,。
一旁的溫尚霖與賀蘭桑見溫應泉不知不覺已經站到了自己這邊,,內心歡快不已,特別是溫尚霖,,他仰著臉朝潘紜紜遞去一個挑釁的眼神:讓你當初不通人情,,現在好了吧?銀子通通上繳,!
潘紜紜怎會不清楚他倆打的什么算盤,,雖然對方步步緊逼,但要讓她就這樣吐出錢來也不可能,。
“父親,,確有此事,但請恕紜紜不能將錢交給您,?!?p> 此言一出,溫應泉的臉色猛地一沉,,他沒想到潘紜紜如此不懂禮數,。一旁的賀蘭桑見狀心中暗喜:這胖丫頭腦子抽了嗎,?連侯爺的面子也敢駁了?正好讓我拿來用一用,!
她裝作打圓場的模樣,,添油加醋的說道:“夫君莫惱,紜紜到底年輕,,一時沒有把持住財迷了心竅也是有的,,待我們好好同她說說,她自會知錯的,?!?p> 說完,賀蘭??聪蚺思嫾?,裝模作樣的勸說道:“紜紜,,你家境優(yōu)渥,,為何要惦記著這點小錢呢?私藏公中的錢可不是小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可要說你手腳不干凈了,聽母親的話,,把錢上交了吧,。”
聽了賀蘭桑的話,,整個祠堂的下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少夫人娘家那么有錢,,為什么還要偷公中的錢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人雖然有錢,但是手腳不干凈,,看見好東西啊就手癢癢,。”
“士農工商,,少夫人本就是商賈之女,,骨子里的劣根在這,就算到了侯府也改變不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