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疆的六月,雖算不上十分悶熱,,但也絕對不是什么讓人享受的天氣,。
廖濤悠悠晃晃地在小巴上坐了一個小時,終于到了小柳莊,。和剛到云疆的感覺不同,,這個地方雖然也屬于云疆,可他到底在這里生活過七八年,,而且本來這兒的變化也沒多大,。
廖濤看著這個半熟悉半不熟悉的地方,心情還是有些復(fù)雜的,。
小柳莊不大,,廖濤回憶了一下,他找的人應(yīng)該就在前面不遠(yuǎn)處,。
順著記憶中的位置,,廖濤七拐八拐的,終于來到了一戶朱漆大門前,。這個大門和他記憶中沒什么兩樣,,只是門上的油漆似乎重新刷過。
廖濤還在猶豫著怎么說的時候,,門吱呀一聲就開了,。
一前一后兩個人走了出來,走在前面的那個人和廖濤正好臉對臉,只一眼,,廖濤便愣在了那里,。廖濤只覺得一雙冰冷的眼眸掃過自己的臉頰,不過剎那間,,自己的后背就浸出了一些冷汗,。
這個男的實在詭異了些,大熱天的,,全身上下都被裹在了有些厚度的長袖寬衣里,。一頂帽子戴在頭上,,帽檐被他拉得老低,,整個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邪氣。
“你是,?”
廖濤聽到聲音立馬回過神來,,他平復(fù)了一下之前的情緒,不好意思問道:“我叫廖濤,,請問荀大叔住在這里嗎,?”
廖濤面前的年輕人打量了他一下,然后一臉哀傷地嘆了口氣:“我之前倒是聽爺爺提起過有個叫廖濤的人,,原來是你啊,。”
說著,,荀子玉將面前的門打開了些:“進(jìn)來說吧,,我爺爺上個月剛?cè)ナ溃F(xiàn)在家里還沒有收拾好,,不好意思,。”
廖濤心里一沉,,怎么會這樣,?
荀家的院落擺設(shè)即便是過了這么多年,依舊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廖濤往里走了走,,眼前的大樹還是記憶中的那顆,但是這些年似乎繁盛了不少,,現(xiàn)在大半個院落都被樹蔭遮在了下面,。院內(nèi)鋪著一條青石板路,兩邊耳房前面和正方一樣,,也栽種了些廖濤不知名的花草,。這些花生得并不嬌艷,,但是卻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
廖濤跟著荀子玉走進(jìn)弄堂,,一張黑白照片擺在弄堂正中的桌子上,。他朝著照片上面的人深深鞠了一躬,本來土匪的事就讓他心里壓抑了很久,,現(xiàn)在荀老的逝世更是讓他覺得難受,。
“請節(jié)哀?!绷螡参寇髯佑竦?。
荀子玉搖了搖頭:“沒事?!?p> 荀老不是本地人,,據(jù)說是早年從外地逃荒過來的,具體也不知道干過什么行當(dāng),。只是會一些祖?zhèn)鞯南∑婀殴值尼t(yī)術(shù),,以前用土方子治過一些鄰里街坊的雜癥。
廖濤小時候經(jīng)常過來聽荀老講故事,,尤其是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這一次廖濤本來打算向荀老求教土匪情況的,,卻不想,,老人家已經(jīng)走了。
廖濤跟荀子玉聊了聊,,順便也大概說了下自己的來意,。
在他將土匪的情況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之后,荀子玉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隨后表情凝重地說道:“你那個朋友,,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嗎?”
“在市醫(yī)院,?!?p> 荀子玉斟酌了一下,問他:“我能去醫(yī)院看看他嗎,?從你說的情況來看……”
荀子玉的聲音有些遲疑,,廖濤不知道他話語里的意思,不過多一個人多一個想法,,些許能找出什么眉目呢,?
廖濤想了想問道:“什么時候走?”
荀子玉快速收拾了一下弄堂里的東西:“我換身衣服,,馬上走,?!?p> 這天氣雖是有點悶熱,但好在荀子玉車子開的并不算快,,而且車內(nèi)還有空調(diào),。廖濤看著兩邊的景色不斷向后退去,整個人有些昏昏欲睡,。他掏出手機(jī)給如花發(fā)了個微信,,讓他在病房里面等著自己。
“你朋友是做哪行的,?”開著車的荀子玉突然問道,。
“好像在跟幾個親戚在生意吧,對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線索,?”廖濤聽到這個問題瞬間打起了精神。
“我也說不準(zhǔn),,幾年前有幾個人來找過我爺爺,,感覺跟你說的情況有點像?!?p> “?。俊绷螡幌伦幼似饋?,他轉(zhuǎn)頭看著荀子玉,,“那后來怎么樣了?”
“我爺爺也無能為力,,”荀子玉搖了搖頭,,“之后那個昏迷的人轉(zhuǎn)院了,有沒有醒過來我就不得而知,。不過……來的那幾個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廖濤正準(zhǔn)備開口再問,,荀子玉打斷了他的話:“到了醫(yī)院看看再說吧,,也可能只是巧合?!?p> 土匪的病房在住院部的二樓最邊上,,是個單人間。廖濤和荀子玉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屋子里靜悄悄的,,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在房間內(nèi)彌漫著。如花背對著門坐在土匪病床旁邊,,不知道在看什么,。聽到門響,,他就很快轉(zhuǎn)過了頭。
“這么快就回來了,?”如花站起身,,目光落在跟在廖濤身邊的荀子玉身上,“這位是,?”
廖濤介紹道:“這是荀子玉,,然后這位是老魯,叫如花也成,?!?p> 如花在廖濤肩上錘了一拳,忙道:“就叫我老魯吧,,這家伙,,整天亂取外號?!?p> “你好,,如……老魯?!弊罱K荀子玉還是選擇了老魯這個名字,。
廖濤將病房的門關(guān)好,又張羅著讓荀子玉先旁邊坐下,。
“土匪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么,?”廖濤問如花。
如花搖搖頭:“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p> 這時,,荀子玉從椅子上起身,,表情有些嚴(yán)肅的走過來:“讓我看看?!?p> 仔細(xì)檢查了一番土匪的身體,,荀子玉的目光落在了土匪手臂上一道紅斑上,他喃喃道:“他身上居然也有……”
“什么,?”
廖濤順著荀子玉的目光看去,,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
荀子玉的眼睛里明顯閃爍著不可思議:“我爺爺幾年前醫(yī)治過的那個人身上也有類似的紅斑,,聽爺爺?shù)囊馑歼@紅斑好像有問題,,但是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p> 如花一看荀子玉好像比他們知道的多些,,連忙開口問道:“那后來怎么樣了,?”
荀子玉看了一眼如花,搖了搖頭:“沒有辦法,,我爺爺治不了,。”
廖濤回想起在車上時荀子玉說過的話,,他順手遞給荀子玉一瓶水,,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幾個究竟是什么人?”
荀子玉回憶了一下:“我也只聽了個只言片語的,,我爺爺之前跟他們也不認(rèn)識,,都是別人介紹來的,只不過那幫人好像做的很邪乎的買賣,,見不得光那種,。”
廖濤聞言只覺得后背嗖嗖一涼,,或許荀老也不如他之前認(rèn)知的那么簡單,。
如花倒只是愣了一下,他看向床上的土匪,,好一會兒才道:“難不成這家伙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