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今日學(xué)考(四)總算要回家
“老師,,我們搞定了,,可以走了嗎?”展見到李雪琴過來,,過去問,。
“嗯,,很好,,可以撤了,。”李雪琴推開宿舍門,,一股清涼的氣息從宿舍里面,竄了出來將站在門口的我們包裹,。
干凈的地板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閃閃發(fā)光,,半點污漬未曾沾染,感覺就像新的一樣,。
“行,,展,我先下去看看哪里有位置,?!甭牭娇梢裕妨酥?,我跑下去一樓,。
“陳征程,好了沒,?”我來到116宿舍的門口,,“還沒有?!?p> “我的那個‘小蠢才’沒電了,,你看一下你爸什么時候過來?!蔽覇柫?,接著陳征程把他的老人機遞給了我,“你先打會兒?”“不了,,不急,。”我搖手回拒,。
“大概是要7:00左右吧,,我跟我爸說?!标愓鞒套吡诉M去,。
“嗯?”剛才只顧著找陳征程了,,絲毫沒有注意到我面前的這個女生,,忽而覺得有點尷尬,我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面前這位叫林雨青,,金色圓框眼鏡,臉型稍胖(也不是胖吧,,就可能比較實,,我也說不大清楚),五官與三觀有得一拼,,不是說特別驚艷的那種,,而是屬于耐看型的。不過我已然沒有什么心思再去關(guān)注這一些,,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之前所說的一句話,“欲飲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边@句話還好了,,畢竟還真不是這句話影響的。
以后的事以后說吧,,現(xiàn)在先pass,,也沒啥心情。
正說著,,我便已經(jīng)看好了位置,,“嗯,就在這兒吧,,待會兒再看一下要搬去哪,?”我快步走上三樓與展會合。
樓梯上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個個都是提著大包小包的,整個樓梯看似水泄不通而又井然有序,。搬東西的一排,,上樓的一排,我順著墻壁上去,,靈巧地躲過了這般擁堵,。
“展,走吧,,我們先轉(zhuǎn)移東西,。”我現(xiàn)在展說兩只手已經(jīng)提起了袋子,,一手拎著,,一手反扣蓋在背上。
展搬起了他的書箱也同我一起下樓,,就這樣,,來來回回大概是兩三趟吧,東西暫時被轉(zhuǎn)移到了一樓,。
約莫過了半個鐘,,我又一次找到陳征程,“怎么樣,,有消息嗎?”
“還沒有,,你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什么?”
“不用了,,我已經(jīng)吃過了,。”說罷便轉(zhuǎn)身,,回了三樓,。
三樓的宿舍都已經(jīng)清空的差不多了,遠遠地,,我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誒,卓要幫忙嗎,?”正巧碰到莫羽卓,,一個人辛辛苦苦地拿著一大堆東西站在宿舍門口,展也在一旁看著,“來,,給你點吃的,。”卓給了我一包巧克力威化餅,。
“謝了,。”我毫不客氣地接過,,然后拆封,,吃掉,“嗯,,還蠻香,。”
“一人一點,,搬完了吧,。”我隨手拿起兩件東西,,總不可能吃了別人的,,還不幫別人吧。
就這樣,,原本卓一人要三趟才搬完的東西,,一趟就給我們都搞定了。
繞過這個陪伴我們已久的走廊,,左右兩邊都堆滿了大家未清理走的書箱,,行李箱等一系列與學(xué)習(xí)有關(guān)或無關(guān)的東西,可真真是寸步難行,。
告別了卓,,我們便在大平臺上四處搜索著。
“哎,,看來還是沒有啊,。”我的目光從一輛車跳到另一輛車上,,在一輛又一輛相似的車中來回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終歸是要等的,?!?p> “不急,還早呢,?!闭挂彩菬o奈地搖搖頭,,自我安慰道。
“誒,,那是周泠,?”我和展眼睛忽然一亮,下意識地就想要躲避,。
“誒,,不對,周泠手上端著的好像是綠豆湯,?!闭挂幌伦拥纱罅搜劬Γ贿^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他關(guān)注的重點,,“天吶,,周泠居然笑了,不可思議??!”我就說吧,周玲滿面笑容,,可真就是個奇跡,。
在我們面前就這么走了過去,壓根兒就沒有鳥過我們,,興許是放假了,,也沒有再在意這么多。
我們倆的左邊便是青山學(xué)堂,,學(xué)堂分為兩層,,上層是校史館,下一層是電教室,,我們俗稱“禮堂”便是指下層,。去上層有一個樓梯,非常寬敞,,我覺得唯一的缺點就應(yīng)該是每層樓梯的間隔稍微小了點,容易絆到,。
尤其是在要搬宿舍的這種放假臨近的情況,,通常都會有一些同學(xué)搬好了東西,在這里坐著歇息,,等待著家長們的到來,,不就似我們一樣望眼欲穿嗎?
而我的眼神一飄,,離我大概有五米的距離吧,,大概是六七樣?xùn)|西,,中間圍簇著的正好就是落滿星,還真就是群星繞月,。不過我此時并沒有急著上去打招呼,,見洛滿星認真地看書,還沒有注意到我們,,想了想,,東西得先搬過來,晚些吧,。
“展,,我們先去看一下,東西可以先擱這兒,?!蔽液驼贡阍僖淮翁ど狭宿D(zhuǎn)移的征途。
就這樣不斷來回地穿梭在走廊之間,,我們仿佛像一個游魂一樣,,漫無目的,唯一的幻想便是“車來了,,有人來接我了,,我可以回家了!”一想到那個場景,,簡直就是淚流滿面吶,,讓人激動地“無地自容”。
然而我本以為展應(yīng)該才是最后走的,,可結(jié)果……
“先走啦,,告辭,拜拜,,暑假快樂,。”展嬉皮笑臉,,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而我也就再也沒有看到了。
這下我可真的就是要“孤獨終老”,,眼看著時間已經(jīng)六點半了,,夕陽由原來的完完整整變成了現(xiàn)在的半抹余暉,我一臉頹廢,,感覺整個世界都與我再無了關(guān)聯(lián),,宿舍的樓梯口旁,成堆的垃圾如小山似的堆得老高,,我也只好繞過去,。
再次回到三樓,,我看到陳征程站在樓梯口正對著的飲水機旁,“有看到車來了嗎,?”
“沒有,,還早著呢?!蔽一瘟嘶晤^,,感覺都要掉了下來,“誒,,你那諾基亞呢,?”
“哦,我借給了那誰,?”陳征程撓了撓頭,,“借給了若啟陽,他說要用,?!?p> “哦,你和他居然認識,?”不過我也想了想,,應(yīng)該大家之前是同班同學(xué),也就沒有過多在意這么多,,自然也就沒問出來,。
“你還在等誰呀?”
“等個同學(xué),?!标愓鞒掏媲暗?10宿舍,心不在焉地回答我說,,“誒,,你要是看到了若啟陽記得告訴他,把那個老人機還給我,?!?p> “好,你要是搞定了,,有什么消息就到高一教學(xué)樓下面來找我,,如果沒有,就去禮堂的樓梯那里,。”我晃了兩圈便先下去了,。
“拿兩本書,?!蔽襾淼搅朔艜牡胤剑闷鹞乙呀?jīng)看了一個學(xué)期的兩本書,,一本是《自在獨行》,,現(xiàn)在是二刷,另外一本就是《自由的夜行》,,兩天前才看完,,等二刷估計要過一段時間了。
看這地兒沒有什么坐的地方,,平常的那些坐蹲都太矮了,,做我書箱上又感覺那書參差不齊有點硌屁股,我便去到了禮堂旁邊的樓梯旁,。
“哎,,洛滿星你還沒走啊,?”我見洛滿星低著頭看著本書,,問。
“還沒呢,?!甭鍧M星略帶失落地說,“咋的了,,你也在這等?。俊?p> “對啊,,估摸著得要個六七點吧,。”我把書往樓梯上一擱,,走上臺階四下眺望,,沒有,沒有,,還是沒有,,月亮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了,這藍藍的天空,,感覺有點襯我壓抑的氣氛,。
我脖子也望酸了,向下走了幾步,,正好巧不巧的,,李雪琴拿著一袋蘋果走到了我面前,“來,,向華,,那蘋果分著分著,,快分完了,還有兩個,?!闭f著,伸手進袋子拿了出來,,“給你爸一個,,給你媽一個,你的嘛,,就不要啦,。”李雪琴輕笑著,,“拿好,,我先走啦,拜拜,?!?p> “呃呃呃……啊這……”感覺我成了工具人,負責(zé)運輸蘋果,,而且只是兩個,,關(guān)鍵,我還沒有運費……這就有點“離譜”……
這時我腦海里面又冒出了以前看過的《家有兒女》的片段——劉星坐在餐桌前分著餅,,“老爸一個我一個,,老媽一個我一個,小雪一個我一個,,小雨一個我一個,,剩下一個還是我的?!苯又?,劉星露出一股心滿意足的神情?!昂嫌嬛@一鍋燒餅全給你吃了……”(因為太久沒看了,,所以可能會有點偏差,不過問題不大)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一個“邪惡”的念頭在我的腦海里面生成,,反正我也不想拿,,那最好的解決辦法肯定就是吃了,既沒有浪費,又達到了目的,,可是我有兩個蘋果,。我一個人肯定吃不了這么多,那么我要怎么分呢,?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我旁邊坐著的是洛滿星……
“洛滿星,,你要吃蘋果嗎,?”我遞了一個稍大的過去。
“可以呀,?!甭鍧M星接過,在手上轉(zhuǎn)了兩圈,,正要下嘴,。
“等等,我給你拿去洗洗吧,?!?p> “行啊?!甭錆M星笑了笑,,又把蘋果遞了回來,我接過快步,,走到了一樓的教師辦公室,,無視了里面正在休息的老師(雖然也沒幾個人了,主要是輕聲些,,免得打擾),,走到旁邊的隔間,嗯,,沖洗……
“咔嚓,。”我先啃了一口,,不錯,,還蠻甜,又香又脆,,“來,,洛滿星,你的,?!甭鍧M星接過沒有過多遲疑,直接就咬了口?!斑@果子蠻甜的,。”我邊啃邊拿著本書坐下,,“嗯,,二刷?!?p> 不過我書剛拿起來,,旁邊有個清脆的聲音走了過來,“桂花,,你們還沒走,?”溫鳳翎帶著笑容一過。
“莫得莫得,?!甭鍧M星粗略應(yīng)道。
“這么快走啦,?”
“嗯,,你們大概幾點呢?”
“我啊,,嗯,,7點吧,大概8點,?!蔽椰F(xiàn)在也有點說不準了,看著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了7點,。
“哇,那這樣挺慘的,?!睖伉P翎笑笑說,眼睛瞇起來像條縫,,“行,,那我先走了?!?p> “嗯,,暑假開心?!蔽曳浅,!盁嵝摹钡刈鞯绖e,。
溫鳳翎仿佛震了一下,可能是比較遠,,我看沒太清,,“作業(yè)還沒寫完呢,開心……想想就好,。拜拜,!”
又一個人走了,我的心境愈發(fā)地貼近“孤獨”,。
“哎,,桂花你怎么還在這兒啊,?”我順著聲音轉(zhuǎn)過頭,迎面而來的是我們班的其中一個語文科代表,,女生叫黃鑫豆,,正巧過來搬東西。
“這么快就撤啦,?!蔽覒?yīng)答。
“哦,,我爸來了,,我先走了,下期見,?!秉S鑫豆搬完東西,轉(zhuǎn)身離開,?!跋聦W(xué)期見?!蔽叶Y貌地回答,。
其實這個回答已經(jīng)很好了,比起我們平常的說一聲“明天見”,,好實在太多了,。是多么的熱情,多么的熱烈,。
“哇哦,,桂花,你這個稱呼,,沒想到到了新班還這么受歡迎啊,。”洛滿星在一旁笑著調(diào)侃,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說,。
“話這么說,,我也很無奈呀?!蔽肄D(zhuǎn)頭與落滿星聊起天,,“我的號從小學(xué)就有了,不過呢那個時候的號不是這個,。這個‘桂花’的稱呼,,還真的是到高中才有的,而且還傳得如此受人歡迎,?!?p> “可以啊?!甭錆M星低下頭,,緊接著又抬起頭,“不過你這個號又是怎么在二班傳起來的呢,?”
“這個呀,,本來呢是沒幾個人知道的,只不過在王駿奇的‘挑唆’之下,。他一天一喊,,一天一喊,喊著喊著,,全班人都知道了,。”我都沒什么心思繼續(xù)翻書了,,便接著聊,,“或許也是因為我獨特的人格魅力吧?!?p> “噗,!誒,就你的人格魅力,?”洛滿星這會兒也是被逗笑了,,“可以,可以,,這話我服,。”
“不過就算是一天一喊,,我記得原來那個時候,,不也是我們經(jīng)常喊,,也沒見你這個號有多出名啊,?”
“哦,,是這樣,在原來那個班呢,,我剛開始想的時候,,都是無所事事的啦,不像現(xiàn)在這個班,,我又是班長,,又是化學(xué)科代表。自然和同學(xué)們接觸的時間就多了,,也被大家所熟知,,因此,這也就是為什么這個號會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之內(nèi),,被眾人所發(fā)酵,。”我頗為無奈地解釋道,,“不過也沒什么關(guān)系了,我估摸著這個號起碼得跟我上完高三之后,,說不準,,才會沒有?!?p> “嗯,。”洛滿星啃了口蘋果應(yīng)了聲,,想了想,,好像也沒啥問題了,看書,,看書,,就又把頭低了下去。
我蘋果啃得就只剩個果核了,,見此,,便翻了翻兩頁,過兩張先……
直至三五分鐘過后,,洛滿星起身,,見她一趟又一趟地搬著東西,我還想著要不要幫一下忙,,不過,,沒過多久,,洛滿星已經(jīng)搬完了。
所謂分而解之,,快的一筆,,沒得話說。
看到落滿星上了車,,我最后打了聲,,“下學(xué)期見,拜拜,!”“拜拜,!”
隨著洛滿星的車子遠去,我忽然有種哈巴狗的感覺,,盯著一輛又一輛的車,,可惜沒有一輛停靠在我的面前,。
漫長的一個下午,,真的比考試還漫長,流逝的時光不再,,想歸家卻已如此之艱難,,真真是“有家不能回”,這般心境,,又有多少人可以領(lǐng)會到呢,?
看著剩下的時間,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耐心接著坐在這兒,。
明晃晃的月亮在我頭上已經(jīng)掛了好長時間了,,我是多么的希望那是太陽,天還沒有黑,,還是那么的明亮,,我也不用看著黑夜的到來,看著他一點一點的將白天吞噬,,直至陷入最后的沉寂,。
我只有一個念頭,“啥時候能回家”,,我也沒有心思繼續(xù)看的書了,,拍拍屁股站起來,順路去辦公室扔了個蘋果,,把書一擱,,去找陳征程。
“若啟陽,?”此時正好看到若啟陽和他父親搬著個箱子走了出去,,“那個……”哎,,我要說什么來著,我給忘了,。
“啊,,對?!比魡㈥枏难澊锩嫣统瞿莻€被他“珍藏已久”的諾基亞,,“你認識陳征程嗎?幫忙還給他,?!?p> “嗯,行,?!蔽翼樖纸舆^,“拜拜,?!?p> 告別了若啟陽,走到316宿舍的門口,,也就除了陳征程的那些東西沒有動之外,,其他宿舍都已經(jīng)空了,不過陳征程此時都還沒有回來,,我正想留張紙,,抬頭看了看,陳征程終于來了,。
“來,,電話給你,?!蔽沂譄崆榈剡f了過去。
隨后,,他撥通了電話……這充滿著希望的電話……充滿著我無盡渴望的電話……就在那一剎那……成功的接通,。
“我們在宿舍樓底下,沒看到人,。?。恳呀?jīng)到啦,?”陳征程來回踱步,,這邊看看,那邊瞧瞧,,就是沒有看到人的影子,。
“來啦,,來啦!”陳征程放下電話,,兩眼放光,,直射遠方,我都感覺黑漆漆的樓道里面都被他照出了一條通路,。是的,,他爸他媽來了,對,,注意,,并不是我爸和我媽,不過呢,,我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什么所謂。
隨著略過的小食,,搬完了東西,,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街道上一路燈火通明,不過暢通無阻,,畢竟晚高峰期已經(jīng)過了,。8點多的啟程,已經(jīng)算是極晚的當(dāng)了,,至少除了我們之外,,我再沒在學(xué)校里面看見其他高一的學(xué)生,這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后一次走得這么晚,。
這次一走,,我便不再是高一的學(xué)生了,而是高二……
我摘下眼鏡,,卡在領(lǐng)子里,,閉上眼睛,聽著歌,,一手撐著頭,,小憩,慢慢地回想起這個學(xué)期所經(jīng)歷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