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里,,樸安旭獨自一人坐在桌前,,輕松地哼著小曲,完全不在乎房間里有多達六個攝像頭,。
被抓獲之后他十分配合,廣搜隊的人問什么,,他便說什么,,沒有絲毫隱瞞。
一開始審訊人員十分興奮,,但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樸安旭之所以犯案就是因為二十年前的那場冤案,而那場冤案又涉及到司法系統(tǒng)高層及七星財團,。
無論是財閥還是高官,,都不是審訊官能得罪得起的人物,偏偏他又要把這起案件審得合理,,才能給國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很快,如何把不能涉案的人摘出去就成了最令人頭疼的問題,,為此審訊組不得不暫時停止審訊,,小范圍地開個會議討論應(yīng)對方案。
盧楓來的正是時候,,兩位天生死人臉的檢察官都去開會了,,門口只有兩名廣搜隊的刑警在站崗。
鄭允浩顯然早就同他們打過招呼,,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兩位刑警便相繼尿遁,把審訊室留給了盧楓,。
樸安旭原本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正要伸懶腰,突然看見六個攝像機上的紅點同時熄滅,,立刻意識到了什么,,一雙眼睛頓時瞇了起來。
“吧嗒”一聲,大門被鄭允浩打開,。
“我守在外面,。”
鄭允浩沒有朝樸安旭看上一眼,,只是對盧楓說了一句,,便讓開了通道。
盧楓點了點頭,,走進審訊室,,鄭允浩立刻關(guān)上了門,竟好似對盧楓與樸安旭的私聊沒有任何興趣,。
樸安旭見進來的是盧楓,,頓時放松下來,重新靠回了椅背,,好整以暇地問:“怎么,,盧大科長,哦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盧系長了吧,?怎么,輪到你親自審問了,?”
盧楓一言不發(fā)地來到樸安旭對面坐下,,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樸安旭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時鐘,,也不著急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望著盧楓。
盧楓失笑:“到了現(xiàn)在你還不打算回頭嗎,?”
樸安旭也笑了:“你是覺得我坦白地還不夠徹底,?”
盧楓看似隨意地輕輕敲著桌面道:“你還有后手,所以心存僥幸,?!?p> 樸安旭雙目一亮,仿佛來了興致:“哦,,是嗎?你倒是說說我還有什么后手,?”
盧楓抖出一根香煙,,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噴出一股白霧,,似乎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樸安旭也不著急,又下意識地抬頭瞟了一眼墻上的鐘,,然后才將目光移向了盧楓,。
盧楓隨手把煙灰彈在還剩半杯茶的杯子里,笑了起來,。
樸安旭眉頭一挑:“有人說過你笑起來的模樣很欠揍么,?”
盧楓笑容更盛:“因為我的笑容很自信,所以大概我的敵人都很討厭這樣的笑容吧,?”
樸安旭翻了個白眼:“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參加你主子為你召開的慶功宴,,而不是跑來這里耀武揚威,或者說你覺得挑釁我很有趣,?”
盧楓搖了搖頭:“當然談不上有趣,,只是因為一切都還沒有結(jié)束,我才不得不來看你一眼,,否則待在家里看電視不是舒服得多,?”
樸安旭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沒結(jié)束?你覺得現(xiàn)在的我還能干什么,?”
說著,,他的目光第三次瞟向墻上的時鐘。
盧楓把他每一個細微的反應(yīng)都看在眼里,,似乎心中終于有了結(jié)果,,哈哈笑道:“其實你不必去看時間的,真的不用再等了,,你的蟲王贏了不了,。”
聽到“蟲王”兩個字,,樸安旭瞬間變色,,身子霍然前傾,震驚地盯著盧楓,。
盧楓卻仍舊是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看不出深淺。
樸安旭漸漸放松下來,,又露出一抹笑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盧楓失笑搖頭:“是嗎,?那我提醒你一句,,崔議員的女兒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另外,,算起來崔議員的太太是韓惠媛的遠房表姐,,所以崔議員的女兒才會和韓惠媛這么像,。”
樸安旭聞言瞳孔猛地一縮,,終于再也坐不住了,,冷冷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大數(shù)據(jù)的年代,,細枝末節(jié)原本就無所遁形,。”
盧楓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告訴你,,該付出代價的人都會付出代價,,包括你在內(nèi),朗朗乾坤之下,,正義終將得昭,!”
盧楓緩緩起身,對驚疑不定的樸安旭說道:“你好自為之吧,,現(xiàn)在我要去收拾你留下來的最后一個爛攤子了,。”
說罷,,盧楓轉(zhuǎn)身拉開大門,,走出了審訊室。
待盧楓一走,,樸安旭臉上的驚訝神色立刻消失,,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盧楓離開的地方,嘴角掛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另外一邊,,鄭允浩跟著盧楓往外走,低聲問道:“系長,,現(xiàn)在還有什么安排,?”
盧楓停住腳步,深深地看了鄭允浩一眼,,嘆了口氣道:“其實你很有天賦,,能力也十分出眾,大可不必跟著我,,當初我也沒想到會擊碎你的信念,。
記住一件事,艱難不可奪其志,,無論面對什么誘惑或困難,,人只有堅持自己的心才能強大,除此之外,,這個世界上沒人能真正幫得了你。”
說完,,盧楓揚長而去,,鄭允浩則呆呆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了警察廳的大門,,盧楓長長舒了口氣,臉上的笑容終于輕松起來,。
回想起在漁場時,,當他手握茶杯突然發(fā)動的那次“回溯”。
“回溯”展現(xiàn)了茶杯的視角,,畫面里曾經(jīng)有人用他當時握著的那只茶杯喝茶,,那人他恰好見過照片,正是崔議員失蹤的女兒,。
兩人的對話就像是普通的情侶,,并沒有什么特別,但崔小姐似乎與樸安旭相談甚歡,,完全不像是被綁架的樣子,。
于是盧楓心里立刻萌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而這個猜測剛剛被樸安旭證實了,。
警察廳門口,,小金駕駛的越野車穩(wěn)穩(wěn)停在盧楓面前,盧楓拉開車門鉆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現(xiàn)在去哪,?”
小金問到。
盧楓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上面的那幫人不用我們操心,,我們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都準備好了嗎,?”
小金凝重地點了點頭:“按照你的要求都準備好了,,但是你知道這樣做的風險有多大嗎?如果你判斷失誤,,那允晴事務(wù)所很可能會就此破產(chǎn),。”
盧楓擺擺手:“知道知道,,你說過好多次了,,但是豐厚的回報也值得賭一次,對嗎,?”
小金嘆了口氣,,無奈地踩下油門,,越野車立刻疾馳而去,消失在傍晚的余暉里,。
盧楓曾造訪過的那間日式料理庭院,。
安次長和宋副檢察長剛剛吃過晚餐,兩個心事重重的人相互道別,,分別坐上了自己的轎車,,從料理店駛了出去。
安次長正閉目沉思,,突然聽見一聲巨響,。
他驚愕地睜開眼睛,問道:“出什么事了,?”
司機回答:“前面出車禍了,,咦,好像是宋副檢察長的車,!”
“什么,?!”
安次長皺眉,,正要說些什么,,突然,他的臉色變得十分詭異,,仿佛瞬間變了個人,。
司機毫無所查,看著那觸目驚心的車禍現(xiàn)場,,擔憂地問:“長官,,車禍好像挺嚴重的,要不要下去看看,?”
安次長沒有回答,,而是把手伸向駕駛室,突然從背后緊緊掐住了司機的脖子,。
司機大驚,,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可是安次長的力氣忽然變得奇大無比,,竟是瞬間捏碎了司機的頸椎,。
司機頭一歪,就此殞命,,而安次長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打開車門,木訥地朝最近的下水道走去,。
而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滿身是血的宋副檢察長也正從七零八落的轎車里爬出來,,和安次長走了同一個方向。
警察廳門口,,江次長同樣神情詭異地走了出來,,今晚他竟沒有乘車,而是一步步地朝巷子里的一個下水道口走去,。
崔家別墅,崔議員剛剛喝下一杯不明液體,,身體里頓時一陣翻江倒海,,他的臉色猶如刷了一層油漆般瞬間慘白,倒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肚子不停抽搐,。
整整五分鐘過去,,已經(jīng)渾身冷汗的崔議員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枚乒乓球大小的蟲卵,。
蟲卵仿佛心臟一般不停躍動,,似乎馬上就要孵化。
崔議員幾近虛脫,,卻來不及喘口氣,,連忙一腳將那枚蟲卵踩碎。
這還不夠,,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從床頭柜里翻出一瓶安眠藥,略一猶豫,,竟是往嘴里倒了半瓶,。
“喂,我有點累,,小睡一會兒,,十五分鐘后叫醒我?!?p> 崔議員掏出電話向秘書交代了一句,,然后把剩下的半瓶安眠藥灑在床頭柜最顯眼的位置,最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