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監(jiān)牢的門戶,。
李凌霄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正要開口再問時,,一旁的羅謙卻突然搶答起來:
“這座監(jiān)牢是神專為他設下的,,剛剛我們的攻擊僵持不下就是受到了此界位面之力的禁錮,,估計光靠他這個囚犯的力量無論摧毀月球多少次都會復原。不過他似乎也失算了,,今天要是沒有李四在場想要擊碎這個門戶也沒這么容易,,只能說連運氣都站在他這邊。不過我算是明白為什么他要費盡心機地把我們倆拉上了,,恐怕要徹底擊破月獄,,外界的靈魂必不可少?!?p> 亞巍輕輕笑了幾聲:“哼哼,,羅謙你果然聰明,,不枉我刻意壓制實力挨了你一路的打,才沒有讓你察覺是被我誘導到了月亮之上,?!?p> “不錯,我研究了數(shù)十萬年才確定,,擊破此界虛空需要一個引子,,也確實是外界之物。能發(fā)現(xiàn)這點還要多虧了我第一次去祖世界......哦,,就是去地球的時候,。我雖然被真神囚禁,但我游歷地球時在那里留下的許多手段卻沒有被神拔除,,靠著這點微弱的聯(lián)系我開始想方設法地從那里偷渡一些物品來此,,每次那些物品經(jīng)過屏障都能對界壁形成很強的沖擊,于是我進行了極其漫長的實驗,,最后發(fā)現(xiàn)當我偷渡生靈尤其是偷渡人的時候那種沖擊更是大到無比,。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亞巍突然地興奮起來,。
李凌霄的額角卻是滲出一滴汗水:“你不會想說,,你發(fā)現(xiàn)智慧生命是擊碎界壁的關鍵以后,偷渡了很多人過來吧,?!?p> 亞巍:“倒也沒有很多,,偷渡一個活人需要耗費的能量過于龐大,,即使是我做一次也要休息數(shù)萬年。而且地球人的肉身脆弱,,剛剛撞上界壁就粉碎了,,所以我并沒有繼續(xù)朝這個方向努力?!?p> 羅謙:“你可真能一臉平淡地說出這種畜生話來?。 ?p> 亞?。骸昂?!你應該知道我并不在乎這些微小的虛數(shù),也少拿那些腐儒的道德觀來綁架我,。重要的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取巧的方法,,那就是偷渡人的靈魂,這樣耗費的能量就小了很多,。但我的運氣不好前幾次偷渡地球人的靈魂都沒控制好,,他們也撞上界壁毀滅了,。直到后來......”
亞巍說著說著突然深深地看向了羅謙,羅謙頓時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咆哮起來:
“老不死的,,后來不會就是我被你拉來了吧!”
亞?。骸皼]錯,,你是我第一個成功納入此界的外部生靈,其實那一次我也沒控制好,,但是你的靈魂撞上界壁以后卻并沒有毀滅,,我才終于發(fā)現(xiàn)你的靈魂跟普通的靈魂很不一樣,后來我才明白那就是真識,,那還我第一次見到生靈的真識,,說起來我該感謝你啊羅謙?!?p> 羅謙咬著牙,,恨恨道:“說下去!”
亞?。骸皠e這么激動,。真識帶來的沖擊勝過普通靈魂千倍,但是那對于宏大的虛空界壁來說還是太微不足道了,。而且很可惜的是外界的真識只有第一次進入界壁時會產(chǎn)生強烈的沖擊,后來我無論怎么拿你往界壁上撞都與普通的地球靈魂無異了,。那時我很失望,,但天無絕人之路,我通過許多實驗確定真識主動對界壁發(fā)出的攻擊同樣會產(chǎn)生極好的破壁效果,,更關鍵的是李凌霄的第一世很快也來到了我的面前,,當我看到他靈魂中的土著真識后我立刻有了一個天才的想法!”
羅謙:“好??!這下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了,地球的真識對界壁有強大的克制力,,所以你設局培養(yǎng)我們讓我們能強大起來成為協(xié)助你破壁的工具,!而李凌霄之所以被你送往地球經(jīng)歷一次重生只是為了多一份帶有地球氣息的真識作為保險而已!嚴承陰入魔是你安排的,!李凌霄那一世的死也在你的布局之中,!”
亞巍:“這可就有些抬舉我了,,因果還不是我能完全操控的,,不過要說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也不是實話,。但,難道你不覺得我的這份保險很有必要嗎,?真識實在是太難找了,,眼前有這樣一個現(xiàn)成的素材不用豈不可惜?而且事實證明我這么做是正確的,,今天若是少了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都不足以擊破月亮,。這么說起來,李四,,你可真是神為我安排的驚喜?。 ?p> 亞巍目光炯炯,,盯上了李四,,李四卻是不為所動仍舊淡然。
李凌霄出言打斷:“可若是這樣,,你為什么不在我第一世死去時就將我投往地球,。反而還讓我經(jīng)歷了一次李凌霄的人生?”
亞巍笑了笑:“我需要足夠的時間在你的靈魂中留下手段,,不然我可無法保證你在地球死去以后靈魂還能乖乖受我擺布地回來這個牢籠,,畢竟我能拉來羅謙真的是靠了些運氣?!?p> 羅謙眼神低垂:“你說的手段是神通吧,,剛剛與你對轟本源的時候我察覺到了。這樣就不奇怪了,,看來神通這種能力就是屬于你原本世界的修行體系,。如此說來你確實不是真心要讓李凌霄額...我是說讓當年的那個人族脫離此界,你利用了我也利用了他,。雖然很不甘心但我不得不承認,,真是大手筆?!?p> 亞?。骸安唬〔蝗珜?,我確實在幫助那個人實現(xiàn)他的愿望,,當年他來到我面前求的可不是什么破碎飛升,而是求知,!”
李凌霄:“求,,求知?!”
亞?。骸皼]錯,!當時他對我說他想要知曉世界的真相,想要明白唯一的真理,。我也很訝異他費盡千辛萬苦走到我的面前居然會求這么一個愿望,,但后來我也想通了,若不是因為對萬事萬物的探索精神和永不放棄拼死也要得到真相的決心,,他也無法走到我的面前,,所以我答應了他?!?p> 羅謙:“呵,,原來如此,我之前還在奇怪,,凌霄為什么兩世得到的都是洞察神通,,走的都是探索道。原來后世五千年都沒有人得到洞察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因為洞察早就不在此界了,。
哦!我又明白了,,離火劍原來是被你當做延續(xù)手段的能量源強行與洞察綁在了一起送走了,!”
亞巍:“正是如此,,我安排這一切,,為的不僅僅是我的自由,也是為了他的愿望,。在牢獄之中能得到什么真相,,一切都受我操控的世界上又有什么真理可言?我就是此界的真理,!就是真相!他既然見到了我就已經(jīng)得了這世上的一切,,若要再進一步知曉真正的真相,,那便只有到祖世界去!到真正的神那里去,!那里才可能有真正的真理,!而有了洞察神通必能助他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既然這樣做既能實現(xiàn)我目的又能達成他的愿望,,我何樂而不為呢,?”
羅謙咳了口血,抬著沉重的眼皮又問到:“為何你對地球的執(zhí)念這么深?”
聽到這話,,亞巍的胡子頓時飛揚了起來,,他揮舞著雙手指著無盡遠處的某個存在,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又不敢說出,。
他顯得極其暴怒,,幾乎是顫抖著溜出一句話來:
“你知道我被關了多久嗎!百萬年,?千萬年,?我,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個蔫了的倭瓜,,整個人顯得極其脆弱且卑微,,甚至讓人覺得有那么一絲可憐。
李凌霄見狀疑惑地問道:
“你不會告訴我,,掌控一切的你,,很空虛吧?”
亞巍幾乎是斬金截鐵地承認了下來:
“你們覺得可笑,?你們這些螻蟻能知道什么,!萬物之極為道!若不得道,,長生只是無窮無盡的折磨,!你們是不是覺得衣食無憂,權勢滔天,,家人團聚,,和睦美滿,心想事成,,這就是人間極樂了,?”
“人心是會變的!我給他們富足,,他們就狂妄暴虐,。我給他們力量他們拿它來對抗我!我給他們安逸和長生,,他們因為太過無聊而自發(fā)求死,。人永遠不會滿足,永遠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他們的罪性簡直無可救藥,。善良之人太少了,而那些惡人甚至會自發(fā)組織起來去迫害剝削善良的人,。這樣的人間真沒有什么好留念的,。”
“而我呢?我在這個過程中又得到了什么,?我在這里嘗過了一切榮華富貴,,也經(jīng)歷過所有的辛酸苦楚。我操控著手上的生靈顛顛倒倒演盡了人間戲,,扮演過一切你們能想象的角色,,我甚至演過一棵草一塊石頭。但這一切的一切沒有讓我覺得滿足和榮耀,,時間太久了,,當一切歸于塵土,神留給我的只有無盡的空虛和寂寞,。于是我的心也變了,,我突然意識到我不過是在操控一批又一批的傀儡自娛自樂罷了。
來到此界的第十萬年,,我強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也徹底對活著這件事絕望了,因為我看不到前方的路,,也再也感受不到游戲人間帶來的任何喜悅,,我在這樣的巨大痛苦中瘋狂求死,可我卻死不了,。于是我暴虐地屠殺了十萬年,,又瘋瘋癲癲十萬年,最終又沉睡十萬年,。
當我再次醒來,,我終于徹底折服于神的偉大。我驚嘆于他的手段,,他設立的這個牢籠沒有任何直接傷害折磨我的手段,,他允許我操控一切,甚至允許我繼續(xù)修行變強,。他給了我無上的權力,,卻令我萬念俱灰,求死不能,。我敗得心服口服......”
“螻蟻們,,你們又怎么會理解呢!這些才是真正的虛無,,比起你們在此界遇上的那些虛假,,什么假經(jīng)書,,假仙界,,假自我,假靈魂。與我所經(jīng)歷的相比,,一場假一場空反而是一種解脫,!”
“神給人的懲罰,真是可畏的,!”
“不得道,,終成空?!?p> “若不見神,,一切都是虛空,毫無意義,。所以我要去,,我一定要再回到祖世界去!我要向祂懺悔,,向他跪拜,,向他學習......然后這一次,我一定要戰(zhàn)勝祂,!”
亞巍說到最后,,眼中的癲狂絲毫不再掩飾。他毛發(fā)飛舞,,兩眼通紅,,仿佛好不容易才將積郁了不知多少萬年的情緒抒發(fā)了出來。
三人沉默著聽完了亞巍的宣泄,,心中如打翻的調(diào)料盤,,五味雜陳。
他們很難去反駁,,因為三人都明白不經(jīng)他人苦勿勸他人善的道理,。
但同時他們也很糾結(jié),因為亞巍雖然言之鑿鑿理由充分,,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他的自私罷了,。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他當成了一場與神的博弈。故事的主角從始至終都只有他和真神兩位,,其他的一切都是他們故事的點綴,。
他叛神尋神,然后被神封印囚禁,,最后大徹大悟,,現(xiàn)在反而要去與神和好了。
羅謙,、李凌霄,、李四三人沉默了良久,,甚至好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么,都覺得言不由衷難以啟齒,。
最后三人都開始覺得有些煩躁,,硬是異口同聲地被逼出了一句話來:
“可這關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