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試驗室那一刻開始,,葉白就在時刻注意除他和康嘉言之外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但此刻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對方究竟是在什么時候動的手腳。
麻木,,僵硬,葉白甚至覺得全身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都在逐漸鈍化,。血液的流淌變得緩慢,,手指腳尖的溫度開始下降。眼前的所有人都保持著相同的姿勢,,專注的盯著自己,。想象中有規(guī)律左右晃動的小球沒有出現(xiàn),甚至眼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沒有出現(xiàn)任何的變化,,但他還是覺得類似于困意的疲憊感漸漸襲來,,眼皮沉重的黏合在一起,這一刻,,葉白驚覺陷入沉睡的只是自己的身體,,但不包括思維和記憶。
失去所有感知能力后,,葉白覺得大腦的運轉(zhuǎn)變得格外的清晰和快速,,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想到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中任何一個不起眼的細節(jié),甚至可以全身心的投入當時的場景中,,將那段記憶重演一遍,。
“已經(jīng)開始運作了!”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緊接著老人的聲音傳來,,“按照原計劃進行,記住,,機會只有一次,,只能成功,絕不能失??!”
此刻老人的聲音落在葉白的耳中,與之前聽到的完全不同,。少了幾分柔和慈祥,,多了一些陌生的狠厲和決斷。想來之前的種種假象不過是為了打動他而偽裝出來的,,此刻才是最真實的他,。
人員和儀器同時動了起來,一根極細的閃著寒光的銀色探針從葉白顱頂?shù)墓强p中刺了進去,。沒有疼痛感,,只有一股讓人神智更加清醒的冰冷逐漸進入葉白的大腦中。身體下意識的想要抵抗外來異物的侵入,,但那種遍布于全身的麻木讓他連眼睛都睜不開,,更不要提反抗了。
“叮咚,!”
“叮咚,!”
遙遠的山巔之上,清澈冰涼的泉水急速的流淌,,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葉白急躁的心緒在泉水撞擊的聲音中平復(fù)下來,一個接一個有著夢幻色彩的氣泡從心底深處冒了出來。葉白的目光隨著那些氣泡飄向山的另一面,。
突然,,一個氣泡忽然炸裂,而一些東西爭先恐后的從氣泡中涌了出來,,鉆入葉白的腦海之中,,讓他的身體出現(xiàn)了震顫。
“葉白,,你看,,那顆星星多亮啊,!”
“葉白,,我想到那里去,你會陪我一起嗎,?”
銀鈴般的笑聲讓葉白緊張的心情得到完全的放松,,他愿意跟隨著那個聲音游走,腳步輕快的像是背后長了一雙翅膀,??删驮谶@時,身邊的景色在迅速的發(fā)生變化,。山川河流褪去,,露出黑色滿是裂痕的大地。雙腳被長滿尖刺的藤蔓纏住,,葉白無法離開這里,。
“喂,你在哪兒,?”葉白呼喚著那個聲音,,希望可以通過她得到更多的幫助??諘绲沫h(huán)境將葉白的聲音放大,重復(fù),,震耳欲聾,。葉白捂住耳朵蹲下身,一雙布滿老繭的大手憑空出現(xiàn),,將他扶了起來,。
“是不是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慈祥和藹聲音驅(qū)散了帶刺的藤蔓,,葉白站起身,,看到一位頭發(fā)雪白,滿臉皺紋的老者正擔(dān)心的看著他,“唉,,年紀輕輕,,卻被病痛折磨著,真讓人難過,?!?p> “老師?”葉白脫口而出,,老者點點頭,,“走吧,大家都在等你,?!?p> “大家,是誰,?”葉白的問題才問出口,,老者就消失不見了。他站在人群中,,穿著和他們一樣的灰色的不合體的衣服,,感受著來自身邊人不安的目光。
“放我們出去,!”
“我不要待在這里,!”
“放我出去啊,我要出去,!”
一聲聲絕望的吶喊讓根本沒搞清楚狀況的葉白迅速意識到了危險,,他奮力的從人群中擠出,雙手緊緊握住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鐵欄,,用力搖晃著,,加入他們的吶喊中。
很快,,有更多的人涌了過來,,制止了這群人的吶喊。葉白被單獨帶到了一個房間之中,,房間只有門沒有窗,。一盞昏暗的臺燈不足以照亮他身側(cè)一平方米的范圍。置身其中,,葉白感到窒息般的壓抑,,他不知道單獨被帶離意味著什么,但他知道,,不管接下來發(fā)生的是好還是壞,,他都必須單獨面對,。
時間和空氣凝滯著,葉白保持著靜坐的姿勢,,一動不敢動,。外面有淡淡的食物的氣味傳來,他的肚子咕嚕一聲,,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他餓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個穿著黑衣的人面無表情的走進來,,將幾個冒著熱氣的盒子擺在葉白面前,然后退了出去,。葉白急不可耐的揭開蓋子,,里面是一些黃色和綠色糊狀的食物。盡管賣相并不如人意,,但香味還是讓葉白食指大動,,他分別嘗過味道之后,一口氣將盒子里的食物都吃光了,。
當腸胃得到滿足,,渾身開始發(fā)熱的時候,葉白知道,,更嚴峻的考驗就要來了,。門再次被打開,葉白正想看清楚來人的長相時,,所有的畫面忽然被一陣神秘的力量所扭曲,,葉白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回事兒,,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現(xiàn)了問題,!”老人的聲音顫抖著,試驗已經(jīng)進行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刻,,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我也不知道,!”被問的人比老人更加驚慌失措,,他不停的在儀器上進行操 作,數(shù)據(jù)顯示葉白的狀況一切正常,,“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他的意識中冒了出來,前行阻攔我們對他隱藏記憶的讀取,?!?p> “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也不能半途而廢?!崩先说那榫w變得相當不穩(wěn)定,,“如果強行讀取那段記憶……”
“不行!”那人立刻反對道,,“那樣只會毀掉我們所做的一切,,別激動,我們還有機會,?!?p> 葉白并沒有聽到兩人之間的談話,他如同陷入一個巨大的反向旋轉(zhuǎn)的漩渦之中,,一張張人臉一段段記憶都失去了本來的面目,,擰成一條條發(fā)絲般的細線,緊緊纏繞在葉白的身上,,讓他不能動彈,,不能呼吸,不能再繼續(xù)回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