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巫蠱之術(shù)
聽完薛富貴的敘述,,柳長青總算明白了他身中奇蠱的原由。
薛富貴早年間遭遇劫難,,家道中落,,顛沛流離,,意志消沉的他整日于鄉(xiāng)下家中借酒澆愁,。
一日間,,他在山中遇到一位獨自踏青的女子,竟是一見鐘情,,鄒氏本身也不管他納妾,,他便勾搭上了那女子。
別看薛富貴如今身材臃腫,,其實他年輕時也是豐神俊朗,一表人才,再加上年少多金,,身上自然有一股不同于俗人的氣質(zhì),,以他行商多年的手段,追求一個二八年華的懵懂少女易如反掌,。
過了數(shù)日,,等到女子趴在他的胸前用軟糯的聲音喚他薛郎的時候,他才曉得這女子竟然是南郡郡守之女,,這可把他嚇壞了,。
他只以為此女是附近人家的女兒,畢竟哪有大戶人家出門不帶隨從的,,他這么想倒也沒錯,,奈何遇到了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
本來只是納一門小妾,,現(xiàn)在卻變成要休掉原配,,他可不信郡守之女愿意給人做妾,就算她被愛情沖昏了頭腦愿意做妾,,她那郡守爹也肯定不愿意,。
事情也真如他所料,他早有妻女的消息暴露后,,此女雖因愛自愿做妾,,但她的爹可不同意,當夜就要命人將其打入打牢,。
幸好女子以死相逼,,才堪堪撿回一條性命,不過郡守也要求薛富貴休了結(jié)發(fā)妻,,然后明媒正娶,,辦一場風光的宴席將自己女兒娶進門。
薛氏得知此事后,,無聲流下兩行血淚,,默默撕下一截衣角,用血淚寫了幾句話,,遣薛戒送給薛富貴,。
“卿當日勝貴,吾獨向黃泉,!”
待薛戒走后,,便徑自投了那水井去了。
“我拿了那血書,,只見上面寫到:‘我要你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忘不了我’,。”講到這里,,薛富貴嘴角露出苦澀,,“當時我還以為是她愛我深切,現(xiàn)在才明白這哪里是愛,,分明是滔天的恨吶,,我體內(nèi)的蠱蟲想必就是通過那封血書種下的?!?p> 柳長青點點頭,,他也聽說巫上施蠱之法千奇百怪,通過接觸物品來施蠱已經(jīng)是平常手段了,。
在柳父的行醫(yī)筆記中,,柳長青讀到過一種篾片蠱,這種蠱的害人方式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此蠱是將竹篾一片,長約四五寸,,悄悄的把它放在路上,,行人走過的時候,篾便跳上行人腳腿,,使人痛得很厲害,。久而久之,篾又跳入膝蓋去,,由是腳小如鶴膝,,其人不出四五年,便會死去,。
言歸正傳,,既然薛氏已死,那么救治薛富貴的風險也就不存在了,,柳長青心思便又活絡(luò)起來,。
不過他轉(zhuǎn)念又想,巫蠱之術(shù)被列為大玄禁術(shù),,自然能說明此道之強大,,而巫蠱又以詭譎多變而聞名,若是貿(mào)然出手,,指不定不知不覺便中了蠱蟲,。
“既然病因乃是蠱蟲,還請薛老爺速去典妖府,,巫蠱之術(shù),,只有典妖司能解,。”最終柳長青選擇了從心,,不打算嘗試醫(yī)治蠱蟲,,巫蠱之術(shù)雖強,但小命更加珍貴,,只要能茍住,早晚有一天能夠變強,。
這一刻,,柳長青心情低落,此役讓他真切體會到了實力的重要性,。
若是實力足夠,,何須擔憂巫上,何必害怕治蠱被反噬,?
變強的念頭在他的心里不可抑制的瘋長,。
“罷了罷了,終究是我欠她的,?!毖Ω毁F突然開口,眼眶微紅的他拒絕了柳長青的提議,,雙眼無神的坐在床沿上,。
見此,柳長青微微搖頭,,壓低聲音對薛戒說道:“薛老爺此乃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yī),在下也沒有辦法,?!?p> 說完他便退出了房間,既然決定不出手,,他在留在此處也毫無意義,。
“修合無人見,存心有天知
病患痊愈,,診金交付
得巫蠱之術(shù)一卷”
柳長青先是一愣,,繼而心中狂喜,他用靈瞳看向屋里的薛富貴,,只見薛富貴身體里的蠱蟲一動不動,,似乎已經(jīng)死了。
再看薛富貴周身已無黑氣,,柳長青可以確認那蠱蟲的確是已經(jīng)死了,。
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沒想到即使施蠱的巫上已經(jīng)死了,蠱蟲還能如此詭異,。
后怕之余,,他也慶幸他剛才沒有貿(mào)然出手救治。
心里惦記著獎勵,,柳長青再無心逗留,,與薛戒打了招呼,立馬帶著胡虎離開薛府,。
馬不停蹄的趕回醫(yī)館,,柳長青連忙跑回了房間,將門窗鎖好,,再用棉絮將扭曲的門縫堵住,,這才心中默想,一卷古樸的絹帛出現(xiàn)在手中,。
柳長青慎重將其展開,,細細觀摩起來。
隨著閱讀,,那些文字逐漸扭曲蠕動,,化作一幅剪影。
剪影除了黑色人影,,還有許多毒蟲蛇蟻,,在那人影的操作下,金蠶,、陰蛇,、毒疳……各種陰臟狠毒的蠱蟲逐漸被他制作出來。
蠱蟲誕生時人影興奮喜悅,,培育失敗時人影懊惱喪氣,,雖是一副剪影,柳長青卻似身臨其境,。
十年彈指一揮間,,人影的一生如電影般被放映。
倏然火起,,柳長青手中絹帛已然化作飛灰,,閉目回憶,巫蠱之術(shù)躍然腦海,,恍若躬行,。
推開房門,柳長青見到胡虎剛剛走入后院,,正準備錘煉氣血,。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與先前毫無不同,仿佛一切都只發(fā)生在剎那,,若非腦海里清晰的記憶,,柳長青還以為這是黃粱一夢,一場虛妄,。
平復(fù)了一下心情,,柳長青坐在醫(yī)館柜臺后,一邊等待病人,,一邊琢磨怎么利用巫蠱之術(shù),。
大玄封禁巫蠱之術(shù)后,對于各種毒物的流通看管嚴格,,因此柳長青直接排出了一部分需要大量毒蟲的蠱,這些不是現(xiàn)在的他可以培養(yǎng)的,。
余下幾種中,,柳長青思索半天,最終挑選出兩種蠱,,打算先嘗試培養(yǎng),。
第一種名為蠆蠱,蠆便是蝎,,此蠱培養(yǎng)起來比較簡單,,只需取各種毒蝎放于同一器皿之中,使其互相爭斗搏殺,,再附以巫蠱秘術(shù)和特制毒粉,。
若能出現(xiàn)一只蛻皮之后身體小而愈堅的毒蝎,便代表蠆蠱已成,,往后只需精心喂養(yǎng)此蝎便可,。
柳長青選擇此蠱的主要原因是相對于其他毒物來說,毒蝎獲取難度較小,,因為醫(yī)館行醫(yī)用藥時經(jīng)常需要用到蝎子,。
其二便是蠆蠱養(yǎng)成之后,蠱蟲小如指蓋,,遮掩起來比較容易,。
至于另一種蠱,則喚作耳目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