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人,、兩世當官,陳云甫對這跑官要官之事當然不陌生,。
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熟悉,。
見過別人去跑官,,也被別人跑過官。
官場上不有那么句話嗎,。
‘不跑不送,,原地不動,只跑不送,,平級調動,,又跑又送,提拔重用,?!?p> 像趙乾這種就屬于又跑又送,按規(guī)矩,,陳云甫該對他‘提拔重用’了,。
輕啜一口茶水,陳云甫輕聲問道:“說說看,,怎么不想在都察院待了,,都察院,不是很舒服的嗎,?!?p> 趙乾垮下了臉,苦澀道:“您也知道,,照磨所那地方舒服是舒服,,可自打您走了之后,都察院新調來了一位照磨官,,那位也是個閑不住的主,,一天到晚帶我們照磨所上下瞎折騰。
不是把一號庫的卷宗搬到二號庫,,就是把所有卷宗都整出來,,按照屬地重新整理,還要分門別類的插號簽,,這個折騰勁可足實了,。
而且那個丁季童您還有印象吧,他叔父之前不是在戶部當差嗎,,郭桓案案發(fā)后沒躲掉被拉走砍了頭,,本來下官都覺得那丁季童不行了,誰能曾想,,他那個做翰林學士的爹竟然因為之前在吏部做過,,這次直接調到吏部當右侍郎了?!?p> 好家伙,,這是天佑老丁家啊,,死一個升一個。
“下官聽說,,這丁季童正在四下活動,,沖的,就是把下官屁股下的這個位置給頂掉,?!?p> 趙乾眼巴巴的看著陳云甫:“您是知道下官的,下官這個檢校完全是沾了您的光才僥幸混上,,沒了您,,誰還拿下官當回事啊。
一旦那丁季童上了位,,他還不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下官身上,。”
“行了行了,,你看看你,,一肚子的牢騷抱怨?!?p> 陳云甫微微蹙眉,,叫停了趙乾的喋喋不休,而后就蹙起眉頭考慮起來,。
打從自己進入仕途開始,,這趙乾確實也算是第一個投奔自己的下屬官吏,勉強算是有一份舊僚之情,,自己要是撒手不管不問是有些不太地道,。
趙乾雖然目前來看沒什么能力,,為人的牢騷話也挺多,,不過也算占了一個聽話的優(yōu)點,用還是能用的,。
想到這,,陳云甫開了口。
“這樣吧,,這事我看看怎么運作,,如果行的話,就調你來左春坊,?!?p> 一聽左春坊,趙乾眼珠子都值了,,驚喜來的太猛直接把他給頂的站了起來,,還沒等他道謝,,就聽陳云甫又說道。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左春坊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全是頂好的缺,,這么說吧,你現在是正九品的檢校,,左春坊管理圖書的洗馬官也是正九品,,平級調動的話,你也不過是來左春坊繼續(xù)看管圖書,?!?p> 說來都新鮮,為什么管理圖書的官員叫洗馬,?
陳云甫本以為趙乾會失落一下,,誰知后者還是點頭如搗蒜。
“只要能離開都察院,,能跟隨大學士您,,別說洗馬,哪怕讓我養(yǎng)馬都成,?!?p> 這家伙倒是落個知足的性子。
“行了,,你去吧,。”
揮手讓這趙乾離開,,陳云甫又獨自在書房里坐了好一陣后才喊話,。
“玲兒姐?!?p> 聲剛落,,守在書房外的玲兒就推門走進,問道:“公子有何吩咐,?!?p> 陳云甫一指桌上那趙乾帶來的幾錦盒禮物,交代道:“把這些東西給門房的下人們分了,?!?p> 玲兒啊了一聲。
分給門房是什么操作,?
哪怕分給姐妹們也是好的嘛,。
正不解呢,又聽陳云甫說道:“分完后,,把今晚值守的門房趕走,,同其他人講,,今后不允許任何人拎著東西進府,空手可以,?!?p> 玲兒這才明白過來,這分禮物的可不是好事,,怯生生的應下來,,拎起幾個禮盒就走。
而陳云甫依舊留在書房想著將趙乾調來左春坊的事,。
留一個聽話的在眼么前聽調,,確實也是件有益的事,而且調到左春坊也不怕人說閑話,。
說一千道一萬,,左春坊不就只是太子朱標的秘書班子嗎。
誰聽過幾個秘書串通一氣就能把領導架空的,。
劉瑾,、魏忠賢最牛的時候個個都號稱立皇帝呢,死的時候連個屁的動靜都折騰不出來,。
做皇帝的秘書就認為能架空皇帝竊取皇權,,只有小孩子才會信。
所以把趙乾調進左春坊,,也沒人會說他陳云甫包藏禍心,。
我老陳身為太子的秘書長,安排幾個感覺不錯的秘書服務領導,,這不是很合理的事,。
真正讓陳云甫糾結的事,是給這趙乾安排個什么位置,。
洗馬官只是句玩笑話,,自己眼前就這一個投誠的小馬仔,哪能真扔到左春坊繼續(xù)當圖書管理員,。
“不行就升一級,,去典膳局伺候朱標一日三餐去,?!?p> 陳云甫沉吟一陣,覺得這倒是個好去處,。
不過轉念一想又自我否掉,。
儲君的吃飯問題是天大之事,自己還是別摻和了,,萬一將來朱標早亡,,再懷疑是自己下的毒,,那他么就千刀萬剮了。
“算了,,來司經局做文書,,打個下手吧?!?p> 陳云甫最終還是懶得再想,,心里定了打算。
左春坊司經局就相當于東宮辦公廳下屬的秘書科,,在司經局里工作的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朱標的公務秘書,。
至于其他的典膳局、典設局,、藥藏局,、宮門局等,就分別對應:炊事班,、玉璽護衛(wèi)隊,、醫(yī)療隊和保安科。
這幾個局都歸他陳云甫這位秘書長領導,。
“要是我能說了算,,真想把李景隆調宮門局來,這家伙,,守城門是把好手,。”
陳云甫提溜著茶碗悠哉哉回了居臥,,想到李景隆就笑了出來,。
這也算是大明的初代戰(zhàn)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