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甫同著朱標趕到朝天宮時,朝天宮里外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一眼望過去,,陳云甫就已經(jīng)看到了幾十名大明朝頂級的武勛,。
上次見到這些位,,還是在李文忠的喪事上,。
“大武場一年一次,日子選的也好,,上午這些位公侯會在這里觀子嗣們習禮,,下午才是比武?!?p> 朱標才來得及介紹一句,,車外已經(jīng)響了吉祥提著氣的聲音。
“太子殿下駕到,!”
就算吉祥不吭,,就朱標這派頭十足的六龍車,離著老遠,,朝天宮的大家伙也都能看到,,這會不過是吉祥走流程喊一嗓子,眾人好出來見駕罷了,。
“末將鄧鎮(zhèn)率五軍都督府眾同工問太子殿下金安,。”
這大武場的規(guī)格確實不低,,連鄧鎮(zhèn)這位申國公都親自出面坐鎮(zhèn),。
陳云甫又哪里知道,若不是因為李文忠剛剛病逝,,按照以往幾次的規(guī)格,,在京的國公基本都會出面。
像這次,,剛剛襲爵的新任曹國公李景隆就沒出面,,他還在守百日孝呢,出不了門,。
“鄧帥快快免禮,。”
朱標走下車的第一件事就是托住鄧鎮(zhèn)的雙臂,,很是熱絡(luò)的說道:“孤今日不請自到,,希望沒給大家伙添麻煩?!?p> “不麻煩,、不麻煩?!?p> “太子殿下請。”
朱標忙著和一眾武勛寒暄,,身后的陳云甫則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藍玉,,后者自然也看到了陳云甫。
大家簇擁著朱標進入朝天宮,,人群中,,藍玉就擠到了陳云甫跟前,打一聲招呼,。
“大學(xué)士也來了,。”
“永昌侯,?!标愒聘πχ貞?yīng):“沒想到永昌侯也在?!?p> 沒聽說過藍玉有兒子啊,。
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基本都沒記載藍玉有后的事,,要不然藍玉也不會在軍中收數(shù)百義子,。
大明朝跟藍玉多少沾點親戚的,也只有已故的開平王常遇春,,那是藍玉的姐夫,。
當然還有一位不得不提的,就是太子朱標,。
常遇春和藍玉姐姐生的閨女就是朱標的第一任太子妃,。
換言之,朱標算是藍玉的外甥女婿,。
朱雄英,、朱允熥都是藍玉的甥孫。
要不是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歷史上的藍玉都活不到朱標死就得領(lǐng)盒飯,。
“閑著沒事,這不來看看嗎,?!彼{玉壓著聲音,小聲言道:“那個,,大學(xué)士之前和藍某說的事,?”
陳云甫明白藍玉指的什么,回應(yīng)道:“永昌侯急什么,,岐陽王才走了沒多久,,太子爺現(xiàn)在心里面正難受著呢,,請功這種事,總得趕太子爺心情好的時候說吧,?!?p> “對對對?!?p> 藍玉趕忙點頭:“還是大學(xué)士考慮的周全,,是俺老藍急了?!?p> 進到朝天宮內(nèi),,觀禮臺早早就搭建好,四四方方的殿前廣場就是天然的校場,,內(nèi)設(shè)有箭靶數(shù)十,、比武臺兩座、沙坑,、石鎖,、兵刃架等。
不過陳云甫左右觀望了幾眼,,也沒見到一個摩拳擦掌的健兒,,遂不解的問道藍玉。
“人呢,?”
“什么人,?”
“不是大比武嗎?!?p> 比武比武,,總得有人才能比吧,沒人比個空氣,。
“孩子們一大早就去習儀了,,這個點估計還沒學(xué)到一半呢,再等等,?!?p> 陳云甫哦了一聲也不再急,安心坐在朱標的身后聽著后者同鄧鎮(zhèn)之間閑聊,。
做秘書的好處就在這里,,離著領(lǐng)導(dǎo)近,能收到的消息多,,就比如此刻兩人之間正在交流的軍國大事,。
北伐!
是的,,朱元璋在肅清國內(nèi)郭桓案的影響后,,抄家抄出了數(shù)之不盡的金銀,、糧食,一時間想不到怎么去用,,那就打仗吧,。
主要還是洪武朝富,直隸腳下的官倉都是堆滿的,,這抄家抄出來的東西沒地方去儲藏了。
要是國庫空的都能跑馬,,郭桓他們那么大膽子去貪墨還不直接露餡,。
從一座金山上摳幾斤金子下來是看不出變化的。
“陛下昨日先后召見了魏國公和宋國公入宮,,看來這次北伐的主帥,,應(yīng)是從這兩位中挑一位了?!?p> 鄧鎮(zhèn)試探著說道:“不過末將聽說,,魏國公最近的身體似乎不是太好?!?p> 朱標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嗯,孤也聽說了這事,,說起魏國公孤才想起來,,韓國公最近身體如何?”
韓國公就是李善長,,這里朱標問鄧鎮(zhèn)李善長的身體如何,,是因為兩人之間有一層關(guān)系。
鄧鎮(zhèn)娶了李善長的外孫女,。
換言之,,大明的申國公是韓國公的外孫女婿,兩大國公世系親如一家,。
“回殿下話,,韓國公近來一切都好就是腿有些毛病?!?p> “請?zhí)t(yī)了嗎,?”
“請?zhí)t(yī)看過了?!编囨?zhèn)回復(fù)道:“太醫(yī)說,,可能是那段時間倒春寒時凍著了,開了一些暖身開陽的方子和膏藥,,前些日子家宴時,,韓國公還問末將‘太子殿下近來金體康泰否,?’,末將也回了話,,說您一切都好,。
韓國公又言‘太子殿下的金體好,國朝就好,,只恨老夫雙腿有疾難以下地,,不然一定要去向太子殿下問安’?!?p> 朱標聽的感動不已,,李善長畢竟做了七八年的太子太師,至今還掛著這頭銜呢,,和朱標之間還是有一份師生之情的,。
想到自己老師最近害了腿疾自己都不知道,心中便頗多愧疚,。
“韓國公有恙,,為什么不和孤說?!?p> 鄧鎮(zhèn)道了句末將知錯,,朱標也就一嘆。
“不怪你,?!?p> 這能怪誰,李善長身體不好,,他朱標身體也沒見得好哪去,。
倆人可謂是半斤八兩,一雙老弱病殘,。
“等今天大武場結(jié)束,,孤去看看韓國公?!?p> 朱標這話既是說給鄧鎮(zhèn)聽的,,也是說給坐在身后的陳云甫。
后者當然明白,,記在心里,。
“韓國公若是見到殿下,一定會特別高興,,說不準這一開心,,腿就好了?!编囨?zhèn)說著好聽話,,末了還不忘摻和進來:“那末將和殿下同去,。”
“甚好,?!?p> 朱標頷首,又隨意同鄧鎮(zhèn)聊了幾句后,,便聽聞遠處殿宇中一聲磬響,,笑言道:“習儀應(yīng)該是結(jié)束了,申國公,,接下來大比武的事,,你來安排吧?!?p> 鄧鎮(zhèn)自然也看到陸續(xù)從殿宇中出來的一眾武勛之子,點點頭站起身,。
“太子殿下稍坐,,末將先下去安排?!?p> 言罷轉(zhuǎn)身離開,,等鄧鎮(zhèn)走后,朱標才后仰身子,,陳云甫當即上身前傾,,附耳過去。
“你聽出申國公是什么意思了嗎,?!?p> “申國公是想,做這次北伐的元帥,?”
朱標臉上露出了笑容,。
“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