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鄉(xiāng)村田園里,,時而能傳出幾聲莫名其妙的聲音來,,聽著又像蛙鳴,,又像鳥叫,,反正村民們也早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見怪不怪的心理。
陸明嬌趴在床沿上哭成一雙核桃眼,,她的房門被鎖了,,根本出不去,白天的時候門口有她爹守著,,現(xiàn)在入夜了才撤了防守,。
窗口傳來一陣“喋喋”的聲音,陸明嬌嚇了一跳,,暗道這什么玩兒,,叫聲這么奇怪,好像就在自己的窗口叫喚,。
陸明嬌抬頭一看,,險些沒心臟病發(fā)作,,趕緊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聲來,。
農(nóng)村的房子為了防盜,窗戶開得都有些高,,陸明嬌一抬頭就看見墻上掛著一個腦袋,,長發(fā)披面,吐著長舌頭,,裝死嚇人,。
如果不是十分熟悉陸霜霜的德行,,陸明嬌可能真會誤以為是惡鬼索命來了。
“陸霜霜,,你要死?。 标懨鲖蓧旱土寺曇?,朝陸霜霜罵到,。
陸霜霜將頭發(fā)撩回去,笑得賊兮兮的,。
陸明嬌的窗戶太小,,陸霜霜擠不進去,只能伸個腦袋進去,。
陸明嬌害怕聲音太大引起她爹的注意,,將鞋脫了站在凳子上盡量靠近陸霜霜一些。
陸霜霜問道:“到底咋回事呀,?楊傻子差點哭死在我家了,。”
陸明嬌聞言立刻就淚眼朦朧,,抽抽泣泣,,說道:“我爹不同意這門婚事,說是要退婚,,除非要他加彩禮,。”
這臨門一腳都還帶反悔的,,陸明嬌她爹真是玩得一手好牌?。?p> “到底是為什么突然就要反悔了,,楊佑的聘禮可不算輕了,。”
當(dāng)初楊佑下聘時可是賣了兩頭牛才讓陸家滿意,,這村里也沒誰能給得起這么豐厚的聘禮了,。
陸明嬌擦了擦眼淚,眼里帶著些恨意,,咬牙切齒道:“還不是為了陸明吉,!”
“陸明吉?他咋了,?你的聘禮錢還不夠他娶媳婦兒嗎,?”
“他說要去縣里念學(xué)塾,哭著喊著讓我爹給他找錢疏通關(guān)系,!我們家里哪兒有那個條件,,所以才將主意打到了楊佑的身上,。”
“噓,,小聲點,!”
陸明嬌越說越氣,嗓門也越喊越大,,陸霜霜不得不時時提醒她一番,。
聽到這話陸霜霜也有些氣憤,為了兒子一味剝削女兒,,這樣的缺德事兒在農(nóng)村十分常見,。
若說陸明吉是個肯用功向上的也就罷了,連一二三四五都分不清的蠢貨能念什么學(xué)塾,,不是糟蹋錢嗎,?
重男輕女是封建陋習(xí),陸霜霜不由想著自己就很公平,,絕不重男輕女,,瞧她對待唐蘊就知道了,絕不寵著慣著,。
唐蘊若是能知道陸霜霜所想,,一定會吐槽:你現(xiàn)在如果還重男,那我寧愿當(dāng)女的,,天天挨揍都能被說成是愛護,,那他寧愿做一個缺愛的孩子!
陸霜霜問:“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打算,?讓楊佑加錢嗎,?瞧楊佑哭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就是把他賣了換錢他也愿意的,?!?p> “不可以!”陸明嬌態(tài)度堅決道:“絕對不能讓楊佑再加錢了,,他們都是一群吸血螞蟥,,有了一次甜頭,以后我和楊佑都沒有清靜日子可以過了,?!?p> 陸霜霜點點頭,看來她的小閨蜜還是十分清醒的,。
陸霜霜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陰測測道:“要不我?guī)湍惆涯愕堋恰?p> 陸明嬌立刻惶恐道:“你瞎說什么玩意兒呢,,怎么能干那種事,,好賴也是我的親弟呀,!”
陸霜霜癟了癟嘴,這不是最快最穩(wěn)妥解決問題的辦法嗎,?
“那你想怎么辦,?不嫁了?”
陸明嬌立刻急道:“婚服都裁了,,怎么可能不嫁,!不讓我嫁我就去死!”
“以死相逼可不是什么好辦法,,萬一你爹態(tài)度強硬,,鐵了心要錢不要命,你還能真一頭撞死嗎,?”
陸明嬌頓時泄了氣,,眼淚花兒又涌了出來,抽泣道:“那我該怎么辦,,我是真的想嫁給楊佑,,跟他像你和白瑾一樣,踏踏實實的過日子,?!?p> 陸霜霜嘆了口氣,自己就這么一個小姐妹,,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放心吧,這事兒包我身上了,,你就安心在家待嫁吧,,別尋死覓活的,該吃吃,,該喝喝,,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等著楊佑來娶你!”
陸明嬌最信任的就是陸霜霜,,見陸霜霜這么斬釘截鐵的保證,,陸明嬌心里稍微松了口氣,不過還是再三囑咐不能傷了陸明吉的命,。
陸霜霜點點頭答應(yīng),,然后越下窗口,若有所思的回了自己家里,。
陸明嬌說不讓傷了陸明吉的命,,那就是可以缺胳膊少腿的意思吧?嗯,應(yīng)該是的,。
陸明吉今年也不過才十六歲,,因為陸家放縱,時常在鎮(zhèn)里瞎跑,,前段時間在鎮(zhèn)上結(jié)實了幾個狐朋狗友,,就約著去了幾次永安縣,從那以后就經(jīng)常問家里要錢,。
陸威從小就疼陸明吉,,幾乎是要什么給什么,陸明吉每次死纏爛打哭哭鬧鬧兩聲,,陸威就拿錢給他,,從最開始的幾個銅板到一錢兩錢,現(xiàn)在竟然開口要五兩銀子,!
陸威最開始也是拒絕的,,一聽陸明吉說要去縣里上學(xué)塾,就立刻起了心思砸鍋賣鐵也要供他去上,,仿佛晚了一刻就會耽誤他高中狀元一般,。
陸霜霜也是無語得很,就陸明吉那歪瓜裂棗的德行,,也就陸威眼瞎了才相信他能考上學(xué)塾,。
聽陸明嬌說陸明吉現(xiàn)在幾乎每日都要去一次縣里,陸霜霜便想著第二日偷偷跟著他,,看他到底在縣里干些什么勾當(dāng),。
第二天一早,陸霜霜背上打來的五條蛇,,坐上楊佑的牛車悄悄埋伏在村口,,陸霜霜靠著車板打盹,不一會兒就被楊佑搖醒了,。
楊佑橫眉怒眼的指了指村口鬼鬼祟祟的陸明吉,,陸霜霜給他打了個眼色,兩人就悄悄跟在他身后,。
平常的陸明吉從來不下地干活,,走幾步路就要累得哭爹喊娘的,今天連續(xù)走了一個時辰也沒見他叫喚一聲,,甚至一臉春風(fēng)得意,。
許是陸明吉笑的太猥瑣,陸霜霜估摸猜到了兩分,。
果然,,陸明吉進了城直奔城南的花柳巷,在巷尾一戶人家敲敲門,隨后房門從里面打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約摸二十來歲的女人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