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凌绹心中已經(jīng)對羅四一干人起了殺心,,不僅僅是他們竟敢“動自己的女人”,,主要是今天見了他們的所作所為,覺得這種敗類留在世上,,與國,、與百姓并無一點益處,,只能禍害衡山縣的百姓,,繼續(xù)敗壞世道人心。田地里有野草和莊稼,,對付野草當然只能鏟除,,農(nóng)夫并不會因為野草弱小而網(wǎng)開一面;而在一個社會中如果有壞人的存在,,那么對付壞人當然也只能徹底消滅,,凌绹覺得這是一個樸素的真理。當然,,從律法的角度出發(fā)未必能治他們的死罪,,但是凌绹還記得有句話叫“替天行道”,他準備替“天”來行使這個人間正道,,很多時候,,實現(xiàn)正義的途徑并不一定非要通過律法。雖然之前凌绹并不想惹這個麻煩,,但是既然退無可退,,那就不用考慮太多了。
之所以不想讓曾元裕介入這件事,,凌绹認為僅僅揍他們一頓并無濟于事,,即使他們以后不敢惹自己,但是還會繼續(xù)欺負其他老百姓,,為禍鄉(xiāng)鄰,。而如果指望曾元裕將羅四等人殺死呢,凌绹覺得他還沒有修煉到“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境界,,事情未必會做得那么干凈,因此追究起來一定會給曾元裕帶來大麻煩,,即使他是刺史公子,,也未必能輕松脫身。
凌绹心里早有了主意,,這次只能動用張義潮了,。那張義潮一向嫉惡如仇,且武功高強,,昨日他是親眼得見的,幾百斤的大石頭隨便丟來丟去,,對付幾個潑皮自不在話下,,最主要的是憑他在吐蕃連殺數(shù)人后能安然逃到大唐,也算得膽大心細了,另外作為一個還俗和尚他不惹眼,,畢竟今天他和曾元裕都已經(jīng)露面了,。
打定主意,凌绹飛馬趕回延壽村,,見到張義潮,,將他拉到一邊,便直接問道:“張大哥,,你如今還敢殺人不,?”
聽凌绹這突兀一問,張義潮一怔,,略一沉吟道:“我如今已經(jīng)不是和尚了,,殺人也不算破戒,就算是和尚,,記得方丈也說過‘我佛亦做獅子吼’,,當然要殺的是必須是壞人?!彼戳枥嚸婺恐兴坪鯉?,又問道,“凌公子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衡山縣中如今卻正有一幫欺壓百姓之人,。”凌绹便將羅四等人惡跡連同今日之事講述一遍,,再看張義潮早氣得青筋暴跳,,兩手捏緊了拳頭。
“為什么這世上偏有許多欺負人的人,?”張義潮一拳打在旁邊的一棵樹上,,又對凌绹道,“公子放心,,今天晚上我便到那衡山縣中,,將那羅四一拳打死也就是了?!?p> “我同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绷枥嚨?,“需要帶上兵刃嗎?”周老漢家中并無刀劍等物事,,凌绹想要殺人的話必須得帶上家伙什,。
張義潮思索了一下道:“對付這幾個潑皮無賴,,自是不需要什么兵刃。不過晚間回來,,城門必是關了,,需準備一條長繩,你我好援繩從城墻上下來,?!绷枥圏c頭答應。
村中日常打草喂豬,,繩索自是很多,,凌绹找了幾根,接在一起,,看著長度差不多了便團起來,,用一塊布包起來,張義潮接過來背在身上,。
看天色向晚,,兩人便合騎一匹馬趕往衡山縣。離縣城不遠,,張義潮尋了一片小樹林,,看草木茂盛,似是不常有人來,,便將馬栓在一棵樹上,,二人步行進入城中。此時天色已黑,,城門即將關閉,,凌绹尋了一處僻靜小巷讓張義潮等自己,自己卻回到酒樓,,找劉二問明了羅四的家宅住址,。
到小巷凌绹找到了張義潮,二人又耐心等了一陣子,,聽鼓打二更,,二人便悄悄摸到羅四的家門口。那羅四家卻是一個大院子,,院墻高大,,黑漆的大門,張義潮用手推了推門,,門卻開了,,顯是沒閂著。二人順門縫進得院中,,卻看見正屋中燈火通明,,傳來一陣猜拳行令之聲,,顯然是一幫人正在吃喝。
二人摸到窗跟前,,將窗紙弄開一個小洞,望里觀瞧,,卻見五六條大漢正圍著一張大案幾喝酒,,上首坐得正是羅四,旁邊圍坐的除了今日見過的“”一撮毛等三人還有兩個生人,。
只聽那“一撮毛”道:“四爺,,今日我也打聽過了,那幾個書生只怕不好惹,,都是南岳書院的學子,,那個大個子還是刺史的公子,手下也有些功夫,。那個新開的望衡酒樓就是他們幾個開的,,開業(yè)當天聽說縣尊老爺也去捧場了,這回怕是碰上硬點子了,?!?p> “他老子還能在衡陽當一輩子刺史嗎?”羅四獰笑道,,“早晚是要換到別處做官的,,到那時這衡山縣還不是咱們爺們說了算,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次就先放過這小娘們,。”轉過頭,,羅四又指著地下對另一人道,,“這個孩子得趕緊找買主,今日我給他喂了蒙汗藥,,不價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好容易拐了來,別死在咱們手里,,可惜了兩貫錢了,。”
二人這才看見地下卻躺著一個小男孩兒,,約摸三,、四歲模樣,一動不動的,,如今才初春,,地上仍很涼,,這幫人卻也不給地下鋪點東西,任由孩子躺在地上,,顯然是不拿孩子當人看,。
“四爺,我卻還有個主意,,”這時只聽一個公鴨嗓聲音的人道:“前些日子聽中州來的客商說,,他們那里有專做這一種皮肉生意的,就是將拐來的孩子手腳打斷,,擰做各種奇形怪狀,,或手在背后,或腳在頭上,,每日里扔在大街路口乞討,,來往的人看著可憐,給的錢越發(fā)多,,咱們不如依樣施為,,只怕比這一錘子買賣更劃算些?!?p> 那羅四聽了公鴨嗓的話哈哈大笑道:“你他娘的倒還是個人才,,這種事我也聽說過,著實能來錢,,只是這一個孩子太少了,,回頭多拐幾個,一起弄到衡陽去,,一年怕不掙個幾百兩銀子,。”
聽聞這種禽獸行徑,,張義潮再也按捺不住心頭怒火,,一腳將屋門踢開,躍入屋中,,凌绹也緊跟上,。
見有人闖進來,羅四等人嚇了一跳,,見來人只有兩個,,后面跟著的凌绹卻是認識的,羅四獰笑道:“小白臉子,,來找后賬不成,,今天送上門來找死可就怨不得大爺了!”他自忖己方五,、六人,,對付眼前這兩個自是不成問題,。
凌绹冷哼一聲,道:“爺爺是過來要你們狗命的,,你們作惡多端,,報應也該來了,爺爺今天來送你們上西天,?!?p> 羅四哈哈大笑兩聲,道:“就憑你們兩個還敢和爺們動手,?”說話間,幾個人都已經(jīng)操刀在手,,惡狠狠地盯著凌绹和張義潮,,只是看張義潮兇神惡煞的樣子,一時不敢有所動作,。
雙方對峙片刻,,此時,早有一個家伙按奈不住,,手舉著刀向張義潮頭上狠狠砍來,,那張義潮卻并不慌張,順手從地下抄起一個長凳擋了上去,,那刀鋒甚利,,卻直接砍在凳子上卡住,張義潮把長凳往回一帶,,那家伙的刀已脫手,,那家伙轉身欲跑,張義潮卻掄其長凳橫著掃了過去,,那家伙悶哼一聲,,身子便向后飛去,砸在墻上,。
見張義潮偌大力氣,,幾人被嚇得一呆,羅四情知形勢不妙,,吆喝一聲“并肩子上啊”,,幾人一起揮動手里的兵刃向二人撲去。張義潮擋在凌绹前面,,手中舉著長凳,,不管來人如何招式,他只用長凳一擋一揮,,他本力大無窮,,手中的長凳又是硬木所作,,甚是沉重,因此揮起來無人能擋得住,,片刻間幾人已被張義潮手中的長凳打倒在地,,兵刃脫手,骨斷筋折,,躺在地上不斷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