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來自兆國的戰(zhàn)馬
薛元詔成為緝事后的第二天,衙署大門剛開就來了一個報案的人,。
來人報的是偷盜案,。勛門坊的盧宅,剛過去的一夜里不見了十幾件金銀玉瓷,。
署里把案子分給了當(dāng)緝事剛滿一天的薛元詔,。
踴躍的薛元詔到差役房點(diǎn)了一個差役就出門了。
.....
一個時辰后,。
勛門坊,。出坊的磚石道上。
兩個年輕人并肩而行,。一人是永熙府尹署的緝事薛元詔,,一人是差役竇荊。
“兩件金器,,兩件銀器,,三件玉器,四件瓷器,,盧家被盜的貴重物件真不少,。”薛元詔邊走邊講,。
“如此多的數(shù)目,,應(yīng)該是一早就被人盯上了.....”竇荊回道。
“有沒有可能,,府宅里的仆役做了盜賊的內(nèi)應(yīng),?”
“也有這種可能?!?p> “回到署里再仔細(xì)捋一捋,。”
二人說話間走出了勛門坊,,來到了北三街,。時間已近中午。
北三街雖不及北六街繁華,,但也商鋪眾多,、吃喝消遣的去處不缺。二人路過一間酒樓時,,見大堂里桌客人凳相接,,很是熱鬧,,腹內(nèi)應(yīng)景地起了聲響。
“中午飯進(jìn)這酒樓吃吧,?!毖υt先提議了。
“是,?!备]荊立即應(yīng)道。
二人便走進(jìn)酒樓,。
.....
“竇荊,,你在府尹署做差役,有多少時間了,?”薛元詔問道,。二人坐在酒樓二層大堂一個靠窗的桌位,已經(jīng)點(diǎn)了酒菜,,正等著酒菜上桌,。
“已經(jīng)有四年了?!?p> “四年了,?”薛元詔有些驚訝:“你看起來跟我年紀(jì)相仿,那你豈不是很年輕就來署里當(dāng)差了,?”
“是的,。我十六歲就來了府尹署?!?p> “你是哪里人,?”
“瀝州?!?p> “十六歲就來了府尹署,?”
“實(shí)不相瞞,”竇荊苦笑道:“四年前我從瀝州到永熙府,,參加那年的科考,,卻無奈落榜。我想繼續(xù)留在永熙府準(zhǔn)備來年的考試,。只是家中無力再負(fù)擔(dān)一年的花費(fèi),,我便只能找件差事來做。就是現(xiàn)在這件差事.....哪能想到,,這件差事一做就是四年,。”
“原來如此.....”薛元詔聽了,不再問了,。
酒菜仍未上桌,,他將目光移到窗外。窗外是北三街的景象,,各式各樣的行人在街上來來往往,。
“這一隊(duì)的馬從哪里來的?”薛元詔突然說道,。
竇荊聽了也看向窗外。見是十幾人押著一隊(duì)馬從北三街經(jīng)過,。馬的數(shù)量約有二三十,,近乎一致的褐身灰鬃。
“這是來自西邊鄰國兆國的戰(zhàn)馬,?!备]荊說道。
“戰(zhàn)馬,?”
“是的,。這是我國從兆國買來的戰(zhàn)馬?!?p> “買來的,?”
“是的。這些馬是戶部買來的,。正路過的這隊(duì)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應(yīng)該是分給京畿的翊衛(wèi)軍的。戶部買了馬就交給兵部的太仆寺,,太仆寺按需分給各地的駐軍以及京畿的翊衛(wèi)軍,,一小部分分到太仆寺在各地的馬監(jiān)?!?p> “戶部什么時候開始買馬的,?”
“兩年前。從兆國買馬是太子和右尚書令的提議,。但當(dāng)時左尚書令極力反對,。戶部尚書裴縛也反對。太子和右尚書令最終還是說服了皇帝,,皇帝命令戶部從兆國購馬,。”
“太子和右尚書令為何提議向兆國購馬,?”
“因?yàn)檎讎R優(yōu)良,,不輸啟國馬,比我們定國的馬快很多?!?p> “意思是,,太子和右尚書令在為戰(zhàn)爭做準(zhǔn)備?”
“是的,。太子和右尚書令主張?jiān)俅伪闭?。但是左尚書令反對再?zhàn)?!?p> “左尚書令為什么反對,?”
“左尚書令四年前從前線回來后就堅(jiān)決反對再戰(zhàn)了。因?yàn)閼?zhàn)和的關(guān)系,,左,、右尚書令矛盾頗深?!?p> “左,、右尚書令意見相左,那尚書令的態(tài)度呢,?”
“尚書令既不主戰(zhàn)也不主和,。”
“尚書令是首席宰相,,這種大事應(yīng)該表態(tài)?。∵@是他的職責(zé),。那陛下的態(tài)度呢,?”
“陛下也沒有明確的態(tài)度?!?p> “左尚書令,,”薛元詔有些不理解:“怎么敢跟右尚書令甚至太子對立呢?”
“左尚書令是貴妃的胞兄,。他是皇親,。”
“原來如此,。明白了,。”
“坊間一直有傳,,左尚書令支持貴妃的長子景王奪取儲君之位,。一年前景王滿二十,按理,,加冠娶妻后就應(yīng)離京就藩,。左尚書令卻勸陛下讓景王留在京師,。不過陛下沒有同意,景王還是去了藩地,?!?p> 薛元詔感慨竇荊見聞廣博?!案]荊,,你居然知道這么多事情。你都怎么知道的,?”
“這些事情都是坊巷間傳的,。我來永熙府四年了,這些事都能聽到一些,。像收復(fù)故土這樣的大事,,街頭巷尾總有人談?wù)摗,!?p> “也是?!毖υt對竇荊的態(tài)度有些感興趣:“戰(zhàn)和之事,,你站哪邊?”
“我站右尚書令,?!?p> “我和你一樣?!毖υt也說出自己的看法:“我國兩敗于啟國,,北面國土被竊,實(shí)在恥辱,。必須雪恥,。”
“只要右尚書令堅(jiān)持,,收復(fù)故土就有希望,。”
聽竇荊說到這里,,薛元詔不由得在腦中極力回想他的這位祁伯,。因?yàn)閺啮乐莩霭l(fā)時薛銘御反復(fù)的強(qiáng)調(diào),他回到永熙府后還沒有去拜訪過祁尚卿,。他上一次見到祁尚卿已經(jīng)是十年前了,。十歲孩童時期的記憶都快模糊了。他都快想不起祁尚卿的樣貌了,。只有最近這幾年他從薛銘御口中聽到了一些事情:你祁伯在隼州擋住了啟國人,,回到朝廷當(dāng)了宰相。
二人說話間,店伙計將酒菜擺上桌了,。
“肚子早就叫喚了,。”薛元詔動了筷子,。
“是,。”竇荊也動了筷子,。
.....
下午,。酉時。
薛元詔從府尹署回到了家里,。
一進(jìn)門就看見正廳里坐著三個人,。定眼一看,除了陸娘,,其余的兩個人竟然是秦子姝和薛昀珺,。三人正在閑敘。
“母親,,妹妹,,你們怎么來了?”薛元詔又驚又喜地走進(jìn)正廳,。
秦子姝見是薛元詔回來了,,著實(shí)喜悅,從座位起身:“我兒怎不回隼州見爹娘,?”
“這剛?cè)肼?,還沒有空閑回一趟隼州。母親見諒,?!?p> “阿哥!”一旁的薛昀珺跟薛元詔打招呼,。
“字練得怎么樣了,?”
“阿娘夸我的字大有長進(jìn)?!?p> “那就好,。幾時到的家里?”
“一個時辰前,?!?p> “母親要回京城,也不先來信說一聲呢,?”薛元詔又問秦子姝,。
“怎么,?你要娶個妻來迎我?”
“倒不是,?!毖υt笑著說道:“那母親為何突然回來了?”
秦子姝笑而不答,?!瓣懩镆呀?jīng)做好了晚飯,就等你回來了,。先吃飯吧,。”她說道,。
“是,,母親?!?p> .....
晚飯后,,秦子姝吩咐薛昀珺幫著陸娘收拾桌碗,再將薛元詔叫到了正廳,。
“坐下來說,。”秦子姝坐了主座,。
薛元詔坐了側(cè)座?!澳赣H這次回永熙府,,是因?yàn)槭裁词虑椋俊?p> “我兒聰慧,,什么也瞞不過你,。”秦子姝笑著說道:“你還記得年初時我給你說過的話嗎,?”
“母親指的是,?”
“你動身回永熙府時,我告訴你,,等你中了進(jìn)士,,幫我做件事??蛇€記得,?”
“元詔記得。那母親要我做什么,?”
秦子姝笑著問道:“你入職也快半年了,,永熙府的大小衙門,,可聽聞有尚未婚娶的年輕才俊,?”
“母親的意思是,?”
“珺兒已經(jīng)十八了,早就是嫁人的年紀(jì)了,,該給她物色一位郎君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了,?!?p> “兒明白了?!毖υt毫不遲疑地答應(yīng)了:“既然是母親的吩咐,,兒一定照辦。請母親放心,。兒一定在永熙府給昀珺物色一位稱意的郎君,。”
“嗯,?!鼻刈渔瓕Υ舜饛?fù)很滿意:“昀珺這次回來,就讓她留在京城了,。你是兄長,,照顧好你妹妹。我過幾日就回隼州了,?!?p> “母親不多留些時日么?”
“你父親總是忙碌臺里的事務(wù),,家里的大小事,,不得由我費(fèi)心?”
“父親還是每天板著臉嗎,?”
“忘了給你說了,,你父親現(xiàn)在,每日哼調(diào)唱曲的,,早晚各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