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心里咯噔一下,非常不是滋味兒。對那個姑娘的心疼憐惜和對殺手的憎惡痛恨,,一起在我嗓子眼里滾來滾去,頂?shù)梦乙魂囈魂嚨膼盒?。我心里不住的罵,這都是些什么喪心病狂,、禽獸不如的人才能干出來的事兒,。我罵完又暗自有些心驚,但愿這事真的和張夏沒有關(guān)系,。
大爺見我的神色不好,,安慰的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不提這些了,?!蔽乙宦犨@話題要結(jié)束,也顧不上別的了,,腦子一轉(zhuǎn)立即反問:“不對呀,,大爺,那用指甲摳人是殘忍,,但不應(yīng)該致命,,你可別是蒙我呢?!?p> 大爺一聽這話有些不悅:“你這孩子怎么還說不聽了呢,?人命關(guān)天的事兒我蒙你做什么,再說誰說她是因為這個死的了,,是你自己聽話沒聽完,。”
“好好好,,那大爺你接著說,,我洗耳恭聽?!?p> 大爺卻沒立即接話,,他抽完最后一口煙,將煙頭死死按在用易拉罐剪成的煙灰缸里,,頓了幾秒鐘后才開口道:“釘死的,。”
“什么,?”我一愣,,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大爺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點上,拿煙的手微微抖了抖,,不忍的說道:“那孩子是被活活釘死的,,用的是木頭釘子,,先是手腳和四肢,,最后是頭和心臟?!?p> “先,?后?”
“嗯,,有順序的,。被折磨了好幾天,一點兒一點兒的走的,?!?p> 我心臟緊緊的一蜷,背后一陣一陣的發(fā)涼,。對一個小姑娘能下得去如此的毒手,,這他媽得心理變態(tài)成什么樣的人才能做得出來。這已經(jīng)不能用人心險惡來形容,,這完完全全的就是毫無人性,。
我攥緊了保溫杯的手指頭骨節(jié)已經(jīng)泛白,手心里冰涼一片,。保溫杯壁上被我蹭上了汗,,又滑又膩。我盡量不去設(shè)想那些畫面,,把思緒往回拽了拽:“大爺,,我多嘴問一句,那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這大爺說的可太仔細(xì)了,,就跟親眼看見了一樣。張夏說過,,那家可壓根沒報案,,那就說明并沒有大肆宣揚過,照理說知道的人應(yīng)該不太多,,更何況是這樣的細(xì)節(jié),。
“那年秋天正好我這二閨女出嫁,嫁的人家就在老牛家附近,,我去送親在那住了好幾天,,所以知道。”
“秋天,?不是說是夏天嗎,?”
“嗯,我在那住的那幾天,,正好趕上他家燒百日,,就問了問?!?p> “那……這么私密的細(xì)節(jié),,她家人也跟你說啊?!蔽矣悬c不敢相信,,就算是再怎么重男輕女,也不至于無恥到拿著親生女兒的事情做話題,,毫無尊重和憐憫,。
大爺嘴角扯了扯,不屑的哼了一聲:“那家人,。那天我親家家里見他家出事兒,,想著都是街坊鄰居就讓他們來一起吃點飯,也好借著酒勁寬慰寬慰,。那個老牛,,就是那個小閨女她爸,兩杯酒下肚,,啥話都敢往外說,,比這難聽的多了去了。小伙子我也不瞞你,,我也疼兒子,,為了要兒子才要了這姐兒幾個,可不管怎么樣,,閨女也是親生的,,誰敢欺負(fù)一下那也是真心疼。后來我實在聽不下去,,把桌子掀了,,告訴我親家永遠(yuǎn)不許和那家人來往?!?p> 我聽得心緒難平,,卻又一時間說不出什么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問:“大爺我還有一點不明白,?!?p> “什么,?”
“就是他家里人是怎么看出來他身上的傷是指甲弄的?”要知道普通人看到這種情況,,是不可能準(zhǔn)確的推斷出傷痕的種類,,造成傷痕的方式,以及是不是致命傷的,。
“這個不是他家人說的,,他家人自己也不知道,當(dāng)時也沒有想過去細(xì)查,?!?p> “那……”
“當(dāng)年不止這一樁命案,?!?p> 我心尖一顫,果然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復(fù)雜,。大爺和我聊了一個下午,,期間對話比較亂。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試著寫出當(dāng)年的事情,。
夜良鎮(zhèn),以平草村為主,,從四五十多年前開始,,就陸續(xù)的丟失女性。時間不定,,隔幾年,、幾個月的都有;女性年齡不定,,十幾以上到六十以下的都有,,以年輕的居多;丟失的女性特征不定,,高矮胖瘦,、長發(fā)短發(fā)、本地外地的都有,,說起來,,唯一固定的特征就是這些人都是女的。起初并沒有人報案,。這里涉及到很復(fù)雜的原因,,比如有些女性不是當(dāng)?shù)厝丝冢挥行┦羌依锊恢匾暤?,不見了也沒人注意……當(dāng)然也有村民私下里找過,,只是沒有結(jié)果,。
這樣的情況維持到大概十三四年前左右,也就是剛剛講的那個牛家小姑娘出事之后,,村里一戶趙姓人家的兒子從外地帶回來了一個女朋友,。他那女朋友的氣質(zhì)和村里面的姑娘完全不同,長的洋氣,,穿著也時尚,,所以打從進(jìn)村子那一刻起就成了焦點。這姑娘,,這趟來是要名分的,,她已經(jīng)懷孕三個月了,再不商量結(jié)婚的事,,孩子就沒法落戶口了,。趙家人一聽,雖然覺得意外,,可是事既然已經(jīng)成這樣了,,該咋辦還得咋辦。趙家人當(dāng)即問了女方,,問她父母的情況和對這事的意思,。
一提這話那姑娘立馬轉(zhuǎn)口說自己是孤兒,戶口本上就自己一個人,,這事兒自己就能做主,。趙家人一聽也不敢再細(xì)問,怕再平白無故的惹人家姑娘傷心,。一家人連夜湊在一起商量來合計去的,,一致覺得人家這姑娘人長得好看,性格也好,,從進(jìn)了門根本沒提過彩禮的事,,除了結(jié)婚落戶口之外別的要求一概沒有。趙家兒子聽完也是隨聲附和,,并且對女朋友夸贊不絕口,,說她除了不愛工作,其余毛病一點沒有,,渾身上下都是優(yōu)點,,自己非常喜歡。這樣一商量,,一家人當(dāng)即一拍大腿,,定了半個月后舉行婚禮,婚禮完事立馬領(lǐng)證,。
那幾天趙家人都忙里忙外的喜滋滋的準(zhǔn)備著,,特別是趙家奶奶,,聽說要抱孫子樂的嘴都合不上,見誰和誰顯擺,。大家都喜氣洋洋的,,只有姑娘偶爾夜里老盯著一個地方不知道想些什么,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趙家人看見了幾回也沒多想,,只當(dāng)是她懷了孕情緒不穩(wěn)定。
一家人每天這樣樂樂呵呵的相安無事,,卻不想婚禮那天那姑娘卻不見了,。電話不接、信息不回,,行李衣服一點沒拿,,趙家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發(fā)動全村人里里外外找了三天,也沒見著個影兒,,最后沒辦法報了警,。
這樣前前后后的找了一個多月也還是沒找到人,,趙家人急得天天吃不好睡不好,,尤其是趙家的兒子,人都瘦的脫了相,,頭發(fā)一把一把的往下掉,,都快沒人樣了。事情就這樣耗著,,眼見大家都無計可施的時候,,女方家里人找來了。
其實這姑娘不是孤兒,,爸媽都健全,,家就在臨市,是做布料生意的,,爸爸是當(dāng)?shù)財?shù)一數(shù)二的富商,。姑娘家里就她這么一個孩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要什么給什么,,長這么大沒受過一點委屈,。過年前,家里給她安排了相親,,是當(dāng)?shù)匾环康禺a(chǎn)開發(fā)商家的兒子,,要說也是門當(dāng)戶對,但怎奈何那家的兒子長得確實寒磣了點,,姑娘死活不同意,。其實本來按著她父母的性格也不會硬逼著女兒嫁,,只是當(dāng)時飯桌上姑娘口無遮攔的把話說的太難聽,句句戳的人家男方一家心窩子里,,她爸爸一生氣,,拍桌子留下一句“這輩子就認(rèn)那么一個女婿?!边@姑娘要說也是有脾氣,,當(dāng)天夜里收拾了點衣服和現(xiàn)金就離家出走了,這一走就是大半年,,家里人急得不行,,花了不知道多少錢,幾經(jīng)輾轉(zhuǎn)找著了趙家人,,一聽這情況,,兩口子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過去,。
再后來這姑娘家里拿出了大金額的懸賞,,不管是誰只要是能夠提供女兒的線索,什么條件都好說,。有了賞金,,再加上她家里人際關(guān)系比較廣,一時間這事情里投入的人力物力增了好幾倍,,最后幾經(jīng)努力下終于找著了這姑娘,,只是人已經(jīng)去了。這姑娘一尸兩命,,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五個月了,,也就是說她人是在失蹤了近兩個月后沒的。
這案子里,,無論是賞金數(shù)額,,還是被害人孕婦身份都夠吸引人眼球了,況且還有那么戲劇的情節(jié),,一時間各家媒體爭相報道,,消息滿天飛。各種渠道里流露出來的信息最后拼湊起來發(fā)現(xiàn)和牛家那小姑娘基本沒有什么兩樣,,包括傷痕,、作案手法等等。而大爺也是看到了這個事情,,聯(lián)想起了牛家姑娘,。
“那兇手找到了嗎?”我問,。
“那還能找不著嘛,,那記者天天盯著采訪,,當(dāng)時這事在這鬧得可大了?!贝鬆敾?。
“那兇手是誰?”我問的時候稍稍有點緊張,,生怕聽到些什么我不想聽到的答案,。
“也是平草村的村民,叫錢大海,?!蔽曳畔滦膩恚@時聽大爺又嘆了口氣:“也是個可憐人,。老錢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窮,,自祖輩就代代窮。錢大海他爸都快四十了一直窮的娶不上媳婦,,他家里人著急,,不知道在哪給他找了個歲數(shù)挺大的女的,要說大點也不算毛病,,但聽說那女的精神不太正常,。后來嫁進(jìn)他家過了好幾年才生了倆兒子,生的時候難產(chǎn)走了,。他爸帶著倆孩子吃糠咽菜的,,心里憋屈,沒事就拿帶刺那種荊條抽他倆解氣,,說是他倆把他媽克死了。村里人說這倆孩子常年身上基本就沒塊好地方,。后來他爸沒過幾年也沒了,,倆孩子跟著他爺爺奶奶長到六七歲,不過他們爺爺奶奶因為家里連連出事,,精神上也多多少少受了刺激,,沒過幾年也去了。這兄弟倆打小就沒上過學(xué),,東家一口西家一口偷著搶著這么長大的,。也就是十幾歲的時候吧,哥倆去偷別的東西,,讓人發(fā)現(xiàn)了放狗追著咬,,逃跑的時候小海從山上掉下來把腿摔斷了,癱了,。從此之后家里就都靠大海養(yǎng)活,。哎,,你就聽他哥倆的情況,就明白了不可能有人愿意嫁過去,,可能是憋出了什么毛病,,就走上了這條道?!贝鬆斦f完又壓低了聲音說:“而且聽說那方面不行,,心里多少有點不正常?!?p> 大爺后面的話我也沒怎么聽進(jìn)去,,只覺得他說的那句“可憐人”刺的我耳朵難受,聽他說完再也忍不住氣憤反駁道:“可憐怎么了,?誰不可憐,,這天底下可憐的人多了,命不好的人多了,,難道這能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嗎,?哦,他命不好,,他也不讓別人過得好,,那些無辜的人做錯了什么?他自己是人渣還憑什么去毀掉別人的人生,?還有沒有王法了,?”
“有有有,你看你這孩子,,怎么還急了,?誰也沒說他不該死不是?!?p> 我情緒是有些激動,,一股熱血都快涌到腦瓜頂了,聽大爺安慰也不好再說什么,,順了口氣平緩了一下問:“那后來呢,?”
“后來就抓著了唄,聽說進(jìn)去的時候人都嚇得呆呆傻傻的了,,審的時候顛三倒四的撂了不少,,要不也不能知道之前那些事兒?!?p> “再后來呢,?怎么判的?”
“死刑唄,殺了那么多人還能有跑,?!?p> 我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么來,,事實上我并沒有覺得這樣的處罰讓我多痛快,。這樣的事情本來就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世界也不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不知道我應(yīng)該做什么,才能改變這個世界,?;蛟S我什么也做不了,我這樣的人,。
我緩緩地站起身,,聽了這么多的年的故事,這是第一個讓我覺得身心疲憊的,,一種無力感如同潮水一般連綿不絕的向我襲來,,將我淹沒,讓我無法呼吸,。
“大爺謝謝你,,我有點累了回去躺一會兒?!?p> “行,,孩子你去休息休息吧?!贝鬆斂次颐嫔缓?,連連點頭溫和的說。
我腳下無力的往外走,,要出門前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頭問:“大爺,還有個事,,那個牛家的姑娘那時候身邊個手絹嗎?”
“手絹,?”大爺聽我的發(fā)問非常茫然,,斜著眼睛想了想,語氣非常不確定的說:“我倒沒記得聽過這個事,,有手絹嗎,?什么手絹?誰的手絹,?”
“哦,,沒有,,那可能我記錯了,我看的東西太雜了,?!?p> “對了大爺,那個牛家的人現(xiàn)在還住在村里嗎,?”
“早就搬走了,,村里的人知道他家的事,也知道他家都是啥人,,沒人愿意把閨女嫁過去,,他家在村里混不下去就搬走了?!?p> “搬哪了,?”
“聽說在鎮(zhèn)上住了兩年,但這畢竟離平草村近,,以前的底細(xì)都不用費力就能打聽著,。他家見這樣還是給兒子娶不上媳婦,后來就又搬走了,,但搬去哪了就不知道了,。”
“那,,那個小姑娘的未婚夫,,他呢?”
“這倒是不知道,,沒聽過多少他的信,,咱們這本分人家和他那種人壓根不是一條路上的……”
回到房間,我用手機(jī)搜了搜以前的新聞,,關(guān)于這件事的報道不少,,什么樣的說辭都有,甚至有幾個網(wǎng)站專門開了帖子和話題去討論兇手的心態(tài),、成因,,原生家庭不好的危害,以及女性怎么規(guī)避風(fēng)險等等……
我刷了一會兒頭開始不住控制的愈發(fā)疼了起來,,也不敢再多看,,扔下了手機(jī),靜靜的倒在床上看了會兒白花花的天花板,,心情有些灰暗,。
其實這一路上過來我是很興奮的,雖然也有擔(dān)憂和焦慮,但是不管怎么說張夏的事情都像是一抹色彩絢麗染料,,化在我平淡如水的生活之中,。在他出現(xiàn)之前我很長一段時間已經(jīng)不用腦子里,每天說話,、做事完全就是依靠著慣性,,有的時候甚至讓我自己都在懷疑我的大腦是不是還在正常運轉(zhuǎn)。所以我想我之所以這么決然的辭職,,除了形勢所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內(nèi)心深處其實對那種未知的新鮮感和刺激感,有著超乎常人的期待和向往,。
可如今的事情對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或許我這么用詞不是特別準(zhǔn)確,可這確實讓我情緒開始走向低沉,。我三十二歲了,,不至于心智還像小孩子那樣單純,也在工作中見過一些勾心斗角的算計,,但不管怎么說,,大家都生活在陽光之下。而如今,,我無意中真實的窺視到了另外一種生活,,才真正開始覺得脊背發(fā)冷、心底發(fā)寒,。
我很難想象那些身在其中的人經(jīng)歷過什么樣糟糕的事情,,以前我總是自憐自艾,想著自己只身在外,,形單影只的打工,,被老板壓榨就是最慘的事情了,如今想來真的不算什么,。那個牛家的小姑娘,、那些失蹤的女性、還有張夏這些人,,光是想要生活下去,,就已經(jīng)耗費了全身的力氣。而我只能袖手看著這些苦難,,沒有一點應(yīng)對的力氣,。多好笑,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有什么資格去悲天憫人?所以我覺得心口里特別堵得慌。
我這樣悶悶的看著窗外的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思緒來回翻轉(zhuǎn)著,,試著捋了捋目前為止的事情。張夏說的牛家姑娘的事情,,暫時來看是沒有騙我的,,細(xì)節(jié)和大爺說的基本合得上,但如果細(xì)細(xì)追究這件事情是不是就是他突然消失的理由,,那我肯定還是沒法確定的,。況且如今牛家的人是肯定聯(lián)系不上了,那個未婚夫更是無從下手,,所以我沒法再去證實什么,。
那么張夏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了呢?他當(dāng)時的說法也算是合理,,可從這幾天的事情來看又似乎處處透露著怪異,。又或者他是故意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但如果這樣想來,,那一定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是和我有關(guān)系的,,不過我絞盡腦汁的回想著自己的人生,也想不出什么特別的事情,,真是讓人煩惱,。
夜色初上,窗外漸漸安靜下來,,不同于我以前住的城市中汽笛聲和人聲的紛雜,,這里才完全是一副入夜后該有的樣子。從廚房里傳出來的飯菜香味從門縫子直往我屋子鉆,,剛才大娘來叫我一起去吃點,,但我沒什么胃口,好好道了謝,,拒絕著說我有些困,,想先睡一會兒。大娘聽了也沒強求,,囑咐了我東西都在冰箱里,,等睡醒了自己去拿就行。
我躺回床上隨手滑了滑手機(jī),,依然沒有新的信息,。昨天晚上我給張夏發(fā)了幾條短信,告訴他我最近出差,,如果需要可以先住我的房子,,但他一直沒有給我回信,。我有些擔(dān)憂,這人可別真的出了什么事,。想到這我有些后悔,,那天在車上看見他時我應(yīng)該去見他一面的,或許如果我當(dāng)時不那么冷漠,,和他好好聊一聊,,試著多去了解他一點,而不是像這樣凡事都質(zhì)疑,,凡事都膽怯,,也許事情會好很多。
我裹了裹被子,,盡管那個姑娘的事情現(xiàn)在捋出來個大概了,,但明天我是還想親自去平草村一趟,不知道為什么,,那個錢家,,我想親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