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期一步一步地離開了衙門,,他的腳步有些艱難,,每次都要戀戀不舍的看向后面的衙門幾眼。
這會他的內(nèi)心煎熬無比,,很想知道他們留黃寧素在里面是要做什么,?
而黃寧素又會不會將和他的真相曝光出來,,讓他人生瞬間從剛剛看到點希望,繼而變成望不到盡頭的黑暗,?
一整天,,他的內(nèi)心都在不安、焦急的情緒中度過。
即便是在家里也如坐針氈,,坐在椅子上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人呆滯迷茫,感覺要崩潰了一般,。
到了夜晚,,雙目充斥著血絲的郭奉期緩緩走出家門,來到了一處孤僻的林子內(nèi),。
這里是他和黃寧素暗中聯(lián)系的地方,,兩人早先就商量好,每晚都在這里私會,。
后來王勇出了事,,他們也依舊心照不宣的來到這里相聚,只不過是從茍且改成了密談,。
他在那里焦慮的等待著,,終于等到了姍姍來遲的黃寧素。
“你怎么才來,?,!”
郭奉期一整天的精神狀態(tài)非常差,一見面他就忍不住帶著點呵斥的語氣,。
黃寧素一怔,,她向來沒被對方這么埋怨過,加上自己的狀態(tài)也好不到哪去,,于是不滿回道:
“什么叫才來,?早上都被叫去審訊了,難道我不用等晚點再出門嗎,?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郭奉期聽了心煩意亂,但他也知道此刻不是發(fā)脾氣的時候,,于是強忍著情緒道:
“早上他們跟你都說了什么,?”
黃寧素直接抱胸道:“什么都沒說!”
郭奉期聽了勃然大怒,,說道:“你還發(fā)什么脾氣,?我現(xiàn)在是在跟你說正經(jīng)事!,!”
黃寧素不甘示弱,,直接回道:“他們真的什么都沒跟我說,難道我還需要騙你不成,!”
郭奉期抓了抓頭,,他仍舊以為黃寧素是在他與鬧脾氣,,于是他克制著說道:
“寧素,我……我錯了,,你不要鬧,,把他們早上跟你都說了什么,趕緊與我說了吧,?!?p> 黃寧素氣得直跳腳,她無奈攤手道:
“他們真的什么都沒跟我說,,我在那里待了好久也覺得很奇怪,,但就是一直讓我坐那里。
然后在你出來后,,隔了幾個時辰便讓我也走了,。”
郭奉期這會哪里會相信黃寧素的話語,?
他恨不得掐住對方的脖子繼續(xù)追問,,但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立即被他壓制住了,他咬牙怒吼道:
“你個賤婦,,要是你真的敢把我給賣了,,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這會輪到黃寧素快哭了,,她大聲道:“他們真的什么都沒跟我說啊,,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豈料郭奉期只是一直冷冷的看著她,,隨后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接著便直接離開了。
毫無疑問,,他是半點都不相信黃寧素的話語,。
若不是時機不對,他此刻連殺了黃寧素的心都有了,!
黃寧素呆呆的看著郭奉期的背影,,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此前跟她不斷甜言蜜語的男人,,變臉居然變得如此決絕。
我真的什么都沒被問啊……黃寧素蹲在地上抱頭痛哭,,那股無休止的悔恨再次涌上心頭,。
……
“該死,他們到底跟黃寧素說了什么,,我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回來之后的郭奉期,,滿腦子一直回蕩著這個問題,他不斷的拍打著桌椅,,整個人暴躁到了極點,。
中間他甚至生起收拾行李逃走的念頭,但有兩個原因瞬間制止了他這個念頭,。
一是他不過是個普通老百姓,,要逃的話能夠逃到哪里去?
官府有心捉拿他的話,,告示一出,,他屆時只能像只喪家之犬一般永無寧日的逃跑,這樣的生活他怎么都接受不了,。
二是如果此刻逃了,,哪就真的坐實了他殺人兇手的身份,相當于不打自招,,他絕不能做這種自毀長城的事情,!
我還有機會,到時只要我死不認賬,,反過來污蔑黃寧素是在冤枉我,,我肯定可以逃過這一劫的……郭奉期心中各種念頭閃動,面色變幻不定,。
他握緊拳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就這樣,,在這種極度焦躁的狀態(tài)下,,郭奉期愣是一夜沒睡,直到迎來了第二天,,官府那邊再次喚他過去的牌票,。
呼……頂著黑眼圈的郭奉期長松了一口氣。
他對這個結(jié)果沒有任何意外,,內(nèi)心開始趨于平靜,,他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端倪,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后面恐怕兇多吉少,,他也要強自鎮(zhèn)定,。
依舊是昨天的廂房,當郭奉期坐下之后,,對面那位“大人”第一句話便讓他整個人險些癱軟了下去,。
“郭奉期,你的情婦黃寧素,,已經(jīng)將一切都給招了,?!?p> 電光火石間,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支撐起郭奉期繼續(xù)鎮(zhèn)定下去,,他立即開口驚呼道:“大人,,小人冤枉啊?!?p> 郭奉期激動的從椅子上彈起,,他繼續(xù)道:
“小人不知黃寧素為何要污蔑小人,但小人屬實冤枉啊,。
小人與王勇生前親如兄弟,,怎敢染指他的妻子,并且還將他給殘忍殺害,?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小人是絕對做不出來啊,!”
郭奉期的話語擲地有聲,,同時他的神色面紅耳赤,看起來陳安林那番話仿佛真的是在冤枉好人般,。
然而陳安林不為所動,,他冷笑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黃寧素可是將你作案的手法都坦白了,!”
這句話再次嚇得郭奉期臉上毫無血色,,然而更令他頭腦空白的還在后頭。
只見陳安林朝他面前丟出了幾個略微有些晶瑩的石子,,而待得看清這些石子是個什么玩意后,,郭奉期的瞳孔頓時一縮!
陳安林輕聲開口道:
“那晚你們將王勇殺害后,,為了制造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利用硝石制造的冰塊將他尸體冷凍了片刻,延緩了尸僵的到來,。
同時尸斑因為經(jīng)過移動,,尚未產(chǎn)生大片形狀,所以誤導了仵作,。
讓他判斷死者距離死亡時間才過去了兩個時辰,,實則是過去了三個時辰之上!
我不用去調(diào)查都知道,,當晚你二更天時分肯定不在家,,對否,?”
這次郭奉期真的直接癱下去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掌握的知識對方居然也知道,起先他還因為縣衙的仵作沒發(fā)現(xiàn)這一異常而沾沾自喜,,哪料到自己高興的還是太早了,。
而且對方竟連硝石制冰這個方法都知道,這一點更是讓他絕望了,,那可是他偶然之間發(fā)現(xiàn)的方法,,之前都沒見人這么干過,搞得他還以為這是自己的獨門秘方呢,。
“賤婦誤我啊……嗚嗚嗚……”
到頭來事情還是敗露了,,郭奉期忍不住開始哭泣,哭得很是撕心裂肺,。
“小人該死,,小人認罪?!?p> 哭聲中,,夾雜著郭奉期的悔恨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