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不知羞恥
“沒事吧,?”
趙子硯來不及管自己滿臉的水,,提心吊膽地接回他手里的茶盞,用袖子擦去他身上的水漬。
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她現(xiàn)在只想全身而退。若是臨末了,,惹惱這位爺,,恐怕不好脫身。
埋頭擦拭著,,李慎伸手撫了撫她的眉心,,眼中神色變幻莫測。
心下一驚,,趙子硯猛地抬頭,。
李慎正盯著她的眉心:“這枚印記,倒是特別,?!?p> 完了,方才的水,,把她眉心的粉給融掉了,。
趙子硯手忙腳亂地從袖袋里掏出粉盒,對著眉心使勁擦了擦,。
沒有銅鏡,,她也不知道到底遮住了沒有,僅憑感覺使勁去擦,,擦地整張臉紅一塊白一塊,。
李慎無奈,捉住她的手,,替她點勻面上的脂粉,。
“天賜的花鈿很美,,何必遮掩?”
花鈿,?趙子硯愣了一愣,,沒有說話。
她還以為,,只有蚊子血才能形容她臉上這點難看的印記,。
剛?cè)敫臅r候,她總是仰頭看陸文濯,,他卻嫌惡她眉心的朱砂印記,,說那一點朱砂晦氣又難看。
這讓她羞地埋下頭去,,一度不敢抬頭看人,。后來,安靈拿粉幫她將朱砂遮去,,她才敢抬起頭來,。再后來,似乎就養(yǎng)成了習(xí)慣,。若是不遮去,,倒是不自在。
“話說,,本王隱約記得,這十余年間,,有人曾向本王提起,,想尋找丟失的親人?!崩钌髀唤?jīng)心地替她擦勻最后一點脂粉,。
“尋人?”趙子硯心下一跳,,強自鎮(zhèn)定地抬起眼皮,。
李慎懶懶道:“不錯,找一個幼年走失的女子,,永佑元年生于吐谷渾,,眉心一點朱砂印?!?p> 頓了頓,,李慎又看她一眼,微笑道:“就像你一樣,?!?p> 忽地,,趙子硯整個人都恍惚起來,一雙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他,。半晌,,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急問道:“是誰在找,?”
李慎盯著她看了一會,,唇角逸出一絲笑意,撇開目光:“本王從不做虧本買賣,。你大可打聽打聽,,本王手里的消息,從來都是千金難換,?!?p> “千金難換?那就是要萬金了,?”趙子硯為難地愣神,,斂了斂眼瞼:“可民女沒有那么多錢,連千金都沒有,?!?p> “也不必非要金子?!?p> 趙子硯眼睛一亮:“還有什么能換,?”
李慎不懷好意地勾唇,慵懶地把手搭在窗沿上,,揚眉道:“自然是比金子更值錢的東西,。”
趙子硯又低落下去:“那我更沒有,?!?p> 李慎搖頭,笑得魅惑至極,,他緩緩俯下身,,在她耳邊低低吐出兩個字:“肉-償?!?p> “噗——”
趙子硯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不要臉!臭不要臉,!
論無恥,,這個寧王絕對到了無敵的境界!,!
“這,、這……”趙子硯一肚子芬芳,,溜到嘴邊只剩下一句:“討厭!”
看著她想罵不敢罵的神情,,李慎忍不住朗聲大笑:“怎么,,西市的炙羊肉都買不起?”
一句話凝固了趙子硯的表情,,她愣愣問:“什么,?”
李慎懶洋洋地抱著手臂往后一靠:“三日之后,寧王府,,帶兩份炙羊肉來與我交換消息,。過時不候?!?p> “你說的,,是羊……羊肉?”
“不然呢,?!崩钌髑昧饲盟哪X殼:“小硯娘以為是什么?”
“我,、我當(dāng)然也這么以為,!我剛才、我剛才也想說羊肉來著,!”趙子硯訕訕地摸摸頭:“羊肉嘛,!羊肉好吃,嘿嘿,,羊肉好吃……”
馬車停下,。
到承天門了。
趙子硯慌忙朝他拜了一拜,,抓著車門就要溜之大吉。
“等等,?!崩钌鹘凶∷?p> 趙子硯整個人都緊張的要命,,她怯怯地轉(zhuǎn)過頭:“王爺還有何吩咐,?”
“你會劈叉嗎?”
“啥,?”
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問題,,劈叉是什么鬼?
李慎忽然笑了笑,,這一笑,,勾魂攝魄,。
趙子硯正茫然,一陣疾風(fēng)襲上腳踝,,整個人摔出了個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一字馬,。
接著,一聲哀嚎炸破天際,,震地馬車都顫了一顫,。
這個什么破寧王,果然暴虐得很,!她又不是真的舞女,,哪會劈什么叉!這一下子整得,,簡直要她的命,!
“好了,你可以走了,?!睂幫跷⑽⑻祝脱诺男σ饫锫鲆唤z不懷好意,,懶懶洋洋,。
看她出糗,就這么高興,?神經(jīng)?。?p> 趙子硯咬牙切齒,,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多謝王爺,!”
捂著腿跳下馬車,趙子硯一陣齜牙咧嘴,,扶著宮墻,,才勉強站穩(wěn)。這一下子閃的,,腿跟斷了似的,,一動就疼。
“嘶——”
“小王八羔子……”
寧王的馬車駛?cè)牖食呛?,過了一會,,陸府的馬車出現(xiàn)在趙子硯身后。
趙子硯一瘸一拐走過去,,還沒剛摸到車門,,手背上被打了一下。
“你干什么?”
“臟,?!标懳腻溲垌?p> “陸文濯,,你有病吧,。”趙子硯氣得咬牙:“我是替你辦事,,別在那里陰陽怪氣,!這也是我家的馬車,你憑什么不讓我上,!”
嗤笑一聲,,陸文濯道:“能從寧王手底下脫身,想必你用了不少見不得人的齷齪伎倆,。誰知道你方才沾染了多少污穢,?”
“別這樣說話?!笔直辉俅伪淮蚵?,趙子硯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信口胡言也要有個依據(j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齷齪了,?”
黑了臉,,陸文濯眼神冰冷地刮了她一眼。
“看我干什么,,我腿疼不行嗎,?”趙子硯被他的眼神一提醒,腿又開始疼了,,不免捂著腿又靠了靠車門,。
陸文濯挪開目光:“不知羞恥?!?p> 趙子硯大怒,,恨不得給他一錘子:“我又怎么了?”
陸文濯冷著臉,,懶得同她爭論,,只道:“顏色?!?p> 趙子硯沒好氣地回答:“紅身紅尾,通體赤紅,?!?p> 陸文濯點點頭,示意長吉進(jìn)城門,。
“哎,,等等,。”趙子硯扒著車門往里喊:“你的目的是達(dá)到了,,那我怎么辦,?”
陸文濯看都沒看她:“這沒你事兒了,你回去吧,?!?p> 不是?
她這怎么回去,?這么遠(yuǎn),,走回去?用她這雙剛剛下了個叉的腿,?,?
“我不回!”趙子硯“蹭蹭蹭”躥到車廂里:“除非你送我回去,?!?p> “你……”
看著這個臟東西把馬車蹭了一遍,陸文濯怒極反笑:“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