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心疼本王
“我先去打點一下,你在此稍等片刻?!本跋槲⑽㈩h首,。
趙子硯望向緊閉的靜園,點點頭,。
謀逆是大罪,,本該斬立決,但礙于寧王皇長子的身份,,皇帝只是下令剝了他的官職,,將他軟禁在御史臺的靜園,等待處置,。
雖然沒有立即處死,,但此舉對于寧王來說,已是大創(chuàng)??礃幼?,隨時可能問斬。
若是寧王死了,,那么太子就可以順利繼位了,。這大抵就是陸文濯他們這些太子派的小算盤。
如此陰險的招數(shù),,當(dāng)真出乎趙子硯的理解范疇,。她渾身僵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原來不知不覺間,,她的手上也濺上了別人的血,在她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而將她推向這種境地的,,不是別人,很可能是她的好丈夫,。
在陸文濯的屋檐下,,她待了三年,只知道他性子涼薄,,卻從未想過他會如此狠戾,。不過也是,在朝堂里游刃有余的高官,,哪一個心腸不歹毒,。
宮里頭的事,真是險惡,。陸文濯,,更是險惡中的險惡。這次是利用她下毒,,下一次恐怕就要她殺人了,。
趙子硯深吸一口氣,使勁搓了搓胳膊,,只覺這個春天,,一點兒都不暖和。
拎著食盒走到有太陽的地方,,趙子硯剛想暖和暖和,,就看到假山后面有什么動了一下。定睛看去,,是一角深蘭色的裙擺,。
她沒想到,,再次撞見沈云,會是在御史臺,。
這一次,,沈云行動自如,沒有被拴住的跡象,。
趙子硯正要上去打招呼,,沈云卻往后面挪了挪,借假山遮住身影,,大抵是將她當(dāng)做了值守的宦官,。
確實,她如今這身宦官打扮,,也不便見她,。若是被發(fā)覺真實身份,恐怕會給寧王府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趙子硯猶豫了一下,,沒有上前,也默默走過圓月門,,隱去了自己,。
正好景祥也打點完了,在回廊上朝她點頭示意,。
進(jìn)入靜園,,趙子硯見到了寧王。
他依舊穿著一身招搖的赤紅袍子,,在簡樸灰調(diào)的靜園里,,顯得異常醒目。他沒有束發(fā),,一頭墨發(fā)瀑布一般披灑身后,,就這樣半倚在窗邊的竹椅里,意態(tài)閑適慵懶,。
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這兒度假,還是相當(dāng)美滋滋的那種度假,。
李慎懶懶地抬起眼皮,,看到趙子硯的剎那間,,忽地笑出聲來,。
“哪里來的小宦官,竟生得如此俊俏,?”
見他還笑得出來,,趙子硯稍稍松了口氣,。捧著食盒的碟子,就遞到他面前:“自然是特地給王爺送羊肉的小宦官啦,?!?p> 望著她嬌俏的笑意,李慎呼吸微微一滯,,轉(zhuǎn)而又笑開:“你還是穿上次那件衣服好看,。”
上次,?那只能是假扮舞女那次了,。
趙子硯愣了一會,臉一紅,,心下暗罵了一句臭不要臉,!
李慎笑的更加肆意,臉上寫滿了揶揄:“羞什么,?”
趙子硯立即大聲否認(rèn):“誰羞了,,王爺怕是看錯了?!?p> 李慎示意她靠近一點,,抬手貼了貼她的臉頰,又立馬皺著臉彈開:“哎呦,!”
一頭霧水,,趙子硯摸了摸自己的臉,沒事啊,,臉上也沒針啊,。
“我臉上是有雷么?你被雷劈了,?”趙子硯愣愣觀察他,。
李慎捂著手,半晌擠出一個字:“燙,?!?p> 趙子硯:“……”
趙子硯自認(rèn)為,在調(diào)戲人得功夫上,,沒人能比得上她,。如今,再看看眼前這個千嬌百媚的男人,,趙子硯只能說一句:打擾了,!
“王爺不想嘗一嘗這炙羊肉嗎?”趙子硯歪頭捧著小玉碟,,往他跟前湊了湊,。見他沒有動手,,她便拿了一支竹簽戳起一片羊肉吃了一口。
一邊吃,,一邊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最后她得出一個結(jié)論:“沒有毒?!?p> 見她這幅誠懇試毒的模樣,,李慎知她已經(jīng)曉得宮中之事,不免睨了一眼邊上的景祥,。
“你瞪他做什么,。”趙子硯蹭蹭蹭站到景祥前面:“是我求景祥公公告訴我的,?!?p> 頓了頓,她又垂下眼睛:“那日我摸過《八駿圖》,,后來也中了和圣上一樣的毒,。我想,說不定毒就是我不小心沾上去的,。但我發(fā)誓,!我確實沒有想害你……”
“小硯娘多慮了?!崩钌鞔驍嗨?,抬手漫不經(jīng)心地敲了敲她的腦殼:“你能確定是你把毒蹭到畫上的,還是畫把毒蹭到你手上的,?”
趙子硯突然愣住,,她倒是從未考慮過這一點。
確實,,若是她在摸到畫軸之前,,上面就有毒,那么也會導(dǎo)致她和皇帝中同樣的毒,。
努力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的場景,,她搖搖頭,如實道:“我……我不知道,?!?p> “那不就是了?!崩钌鞴恍Γ骸懊^那畫軸的人多了去了,,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小硯娘還真以為,,自己有這樣大的本領(lǐng),?”
趙子硯沒有說話,,只心下道:她是沒有,,就不知道狗東西有沒有,。
不過寧王說的也不無道理,她的手附上毒物,,確實無法分辨是在摸了畫軸前,,還是摸了畫軸后。現(xiàn)在也只是臆測,,沒有任何證據(jù)表明就是陸文濯干的,。
萬一真是她小人之心度狗東西之腹了呢?
“話說回來,,也怪本王沒有提醒你,。害你受連累中毒,是本王的錯,?!崩钌髡f著,把她拉到身前,,試了試她的額頭:“瞧瞧我們小硯娘,,都瘦了。怎么樣,,還難受嗎,?”
“已經(jīng)大好了?!壁w子硯推開他的手,,笑嘻嘻地往后挪了挪。
“哦,,好了,?”李慎歪頭瞧她,輕輕抬手,,勾住了她的腰帶:“既然好了,,那就讓本王好好疼疼?!?p> 疼你個大頭鬼啊疼,!
趙子硯一身雞皮疙瘩,慌忙把小玉碟塞到他手里:“王爺,!羊肉,!”
“既是小硯娘拿來的,我自然要吃上一吃,?!崩钌鬏p笑,,拿起一塊炙羊肉咬了一口。
衣袖飄動間,,趙子硯看到了他身上的鞭痕,。長長的一道一道,觸目驚心,。
他被用刑了,?
“一點皮肉傷?!币娝袅⒃谀抢?,李慎朗聲一笑:“看小硯娘的模樣,很是心疼本王,。也是,,若是小硯娘愿意幫本王吹一吹,說不定本王立馬就不疼了,?!?p> 說罷,他手臂一圈,,將她攬到了身前,。
眼皮跳了跳,趙子硯笑的嬌媚,,手肘一戳,,直搗在他的傷痕上,順便貼心地碾了碾:“依民女看來,,王爺現(xiàn)在就好的很呢,。”
李慎咬牙切齒,,勉力張口想要調(diào)笑,,她卻冷不防地,拿起一大塊炙羊肉塞進(jìn)了他嘴里,。
“既然王爺吃了這羊肉,,想必也該履行我們之前的約定?!壁w子硯眉眼含笑,,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撤開他的臂彎,。
“哦,?”李慎慵懶地躺回竹椅,唇角綻出一點笑意,帶著一股子痞氣和邪氣:“什么約定來著,?”
趙子硯氣得牙癢癢,,要不是景祥還在外面守著,她真想一錘子錘爆面前這個人的狗頭,。
“王爺,。”趙子硯從牙縫里擠出一個笑聲:“您說過要告訴民女尋人的消息,,您忘了,?您還說您的消息,,千金難換,,一定要吃這死貴死貴的炙羊肉才肯換?!?p> “哦,。本王想起來了?!崩钌鞑[了瞇眼睛,,目光凝注在她面上,半晌,,才朝她輕抬指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