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冰窖藏尸
“怎么沒事了,,你看你都瘦了,?!壁w子硯把白瓷碗推到他面前,揭開蓋子,,里面是安靈提前煮好的蓮子羹。
“這可是人家親自……親自監(jiān)督的蓮子羹。你嘗一嘗?”
陸文濯瞥了一眼長吉,。
長吉會意,連忙上前道:“放下吧,?!?p> “怎么,你還怕我給你的東西里有毒?。俊壁w子硯不情不愿的撇撇嘴,。
長吉在一旁解釋:“主子累了,,正要休息,還請娘子……”
“行,,我知道了,。”趙子硯大聲打斷他,,倏地站起身:“我走還不行嗎,?”
反正她來也來過了,撤就撤唄,。
趙子硯前腳還沒剛走出云水居,,后腳又進來一人。
“報,!”都尉匆匆忙忙撲倒在陸文濯腳邊:“城郊一處冰窖塌陷,,正好是卑職的轄區(qū),卑職前去查看,,似乎不太尋常,。還請大人速速去查看?!?p> 說罷,,他壓低聲音在陸文濯耳邊說了一句什么。
陸文濯微微瞇了瞇眼,,示意長吉去備馬,。
“天快黑了?!遍L吉低聲提醒,。
“備馬。”陸文濯一邊更衣,,一邊又重復(fù)了一遍,,語氣沉郁。
城郊距離崇義坊是一段不小的距離,,便是快馬加鞭,,天也全黑了下來。
城中燈火尚且可以可以照明,,越往南燈火越稀疏,,離開官道駛?cè)敕粎^(qū),便只能憑借馬車上的燈籠看路,。
長吉拿著御史臺文碟遞給坊正,,這才走出一排小吏打著燈籠在前面開路。
昏暗的坊道走了約摸半柱香時間,,遠處依稀可以看見零落的燈光,。隨著他們的靠近,那些燈光匯聚,,愈發(fā)密集,。依稀可以辨認,數(shù)十位拿著火把的將士圍著一處地面,。
為首的將士一見來人是陸文濯,,立時俯身行禮:“陸大人!”
陸文濯隨意揮手,,目光只落在將士身后的深坑上,。
那是個三丈見寬的坑口,往下看去,,黑漆漆一片,,深不見底。
“下去看看,?!标懳腻⑻掳褪疽饽侨恕?p> 身后跟來的都尉見狀,,連忙從旁邊一人手里接過火把,,在前面開路。
那洞坑是傾斜向下,,原本有石階,,但因為洞口坍塌,石階被掩埋,,下去的路也變得曲折狹窄,。
“大人,此處極陡,千萬小心,?!倍嘉鞠碌阶畹紫拢骊懳腻罩?。
洞底的空間不小,,向北延伸,足足有十丈遠,?;鸢岩徽眨梢钥吹絻蓚?cè)堆積的冰塊,。大約由于此次坍塌,,冰塊已經(jīng)有些融化,一地水漬,,有的地方甚至積成了水坑,。
“竟然真是個冰窖!”長吉趔趄著擠下來,,一臉震驚地環(huán)顧四周:“這要是私鑿的,那可是個大罪,?!?p> 在大歷,冰窖又稱官窖,。統(tǒng)一由官府建造管制,,無論是采冰還是運冰儲藏,都有一套專門的程序,。冰塊供給,,多為皇帝賞賜,由貴族壟斷,。京城一共十八處冰窖,,皆為官辦冰窖。私開冰窖,,則是嚴(yán)令禁止,。
然而眼前的這處冰窖,顯然不在那十八個官辦冰窖之列,。而且看這規(guī)模,,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建造的。
“此處坍塌,,卑職立即封鎖了四周,。原以為是普通的地陷或是山體坍塌,然而下來一看,竟是這等情形,。本來私開冰窖已經(jīng)是很嚴(yán)重的事,,誰承想,這冰窖里還有兩具尸體,?!倍嘉窘箲]地連連扶額。
“什么,?”長吉險些從冰窖里跳回地面,,一張臉又青又白:“你說尸體?這里面,?”
“是啊,。”都尉應(yīng)了一聲,,只顧為陸文濯引路:“大人請看,,就是這兩具?!?p> 黑洞洞的冰窖深處,,一排冰塊阻擋了視線,乍看之下,,并無異常,,然而越過這排冰塊往里看去,突然就多了一抹人影,。
都尉把火把靠近那些冰塊,,人影瞬間清晰起來。那是兩個凍在冰塊里的人,。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男人面容依稀可辨,。女人則腐爛嚴(yán)重,,已經(jīng)看不出形貌。
陸文濯只掃了一眼,,便認出其中一人:“禮部尚書,,周廣先?!?p> “周廣先,?”長吉忍不住驚叫出聲,也顧不得害怕了,,連走兩步過去查看:“這真是那個貪污之后畏罪潛逃的周廣先,,周大人,?”
“應(yīng)該錯不了?!倍嘉径⒅鶋K里的人,,頗為苦惱地道:“雖然尸身已經(jīng)有些變形,但還是可以辨認出就是他,?!?p> 可問題就出在這,一年前鬧得沸沸揚揚的貪污案主謀,,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一年前,修繕慈和寺的賬目,,被質(zhì)疑有問題,。御史臺介入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有嚴(yán)重貪污行為,,數(shù)額巨大,,轟動朝野。
所有證據(jù)都指向禮部尚書周廣先,,然而當(dāng)御史臺派人去捉拿周廣先時,,人卻消失了。搜查了一遍宅邸,,拿筆巨額錢財,,也消失不見。
最后那個案子以周廣先攜錢財畏罪潛逃定案,。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周廣先已經(jīng)逃到了外地,,去過逍遙日子去了,。
也是因此,拿筆巨款才未能被追回,。
可若是周廣先當(dāng)年不是逃了,,而是死了,那么拿筆巨款,,又落在了誰手里,?
“離譜!離譜,!”長吉呆呆望著冰塊里的人,,不敢置信道:“這會是誰干的?”
“冰窖的主人,?!标懳腻D(zhuǎn)身:“兩個人同時封在冰塊里,,可以排除意外死亡。若我猜的沒錯,,冰窖的主人,,和殺了這兩個人的兇手,應(yīng)該是同一人,。而且那人,,很可能姓薛?!?p> “這話可不能亂說,!”長吉嚇得一頭冷汗:“這怎么能看出來和誰有關(guān)?主子莫不是這兩日被老夫人念叨的,,看什么都想到國公府,。”
幸虧老夫人不在跟前,,不然聽了他主子這話,,八成又要跳起來給他一巴掌。
“也不算亂說,?!标懳腻喙庥只赝四切┍鶋K一眼:“那個女人,是桐安縣主,?!?p> 桐安縣主,薛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妻,。
六年前,,兩人婚期的前一個月,突然失蹤的女人,。
有說是逃婚私奔的,,也有說被歹人擄走的。鑒于當(dāng)時桐安縣主美貌出眾,,在京城大受追捧,,這些懷疑也顯得格外合理。
當(dāng)時薛平還為此閉門不出,,郁郁寡歡了許久,。
如今回看這件事,確實疑點重重,。桐安縣主失蹤的前一天,,還在首飾店訂制一對大紅的龍鳳喜簪。一個準(zhǔn)備私奔的人,,還會去準(zhǔn)備婚禮的事宜么,?
若她當(dāng)時不是與人私奔,,而是死了。那么這事,,就有得琢磨了,。
“可是主子,你怎么能確定這是桐安縣主,。這,,根本看出來模樣啊?!遍L吉盯著冰里的人看了又看,。
別說模樣了,若不是都尉提醒骨架不同,,他甚至連男女都看不出來,。
“看她的小指,缺了一節(jié),?!标懳腻^也不回的走出冰窖。
薛平幼時隨老國公上山敬香,,途中被狼犬撕咬,,幸得桐安縣主相救,才逃過一劫,。然而他是沒有大礙,,桐安縣主卻為了救他,左手小指被狼犬咬掉一節(jié),。
也是因此,,老國公當(dāng)即脫下手指上的金戒指,戴在桐安縣主手上,,為他們定下婚約,。
皮膚會腐化,骨頭卻沒那么容易消失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