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怕夢醒來
這聲音平淡,,卻是聽得趙子硯心頭一跳,。
她顧不得跟他解釋,忙跳下床拿了紗布來替他止血包扎。
陸文濯從腰間翻出一只瓷瓶,,趙子硯接過打開,把止血的藥粉撒在他的傷口處,。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覺得難過。
只是這難過并未持續(xù)多久,,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陸文濯中衣下的掛飾所吸引,。
陸文濯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外衣外衫已經(jīng)褪去,。他方才拿藥瓶的時候,,一痕銅色自中衣下一閃而過。
趙子硯立馬記起自己的來意,,除卻慫恿陸文濯更換陣營以外,,還有這半枚虎符。
她深知,,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陸文濯的意圖,她難以掌控,??扇裟芡档眠@半枚虎符,直接是實打?qū)嵉木J大軍,。
正思索著,,腳腕一熱,陸文濯握著她的腳腕,,放進被子里,。她這才驚覺,,剛才一時情急,竟然連鞋子都忘記穿,,赤腳就跳了下去,。
“真是對不住?!壁w子硯低下頭,,最后確認了一下紗布不再滲血,蓋好蓋子,,將瓷瓶還給他,,訕訕道:“經(jīng)歷過之前的刺殺,我總是擔憂,,這才藏了匕首用以防身,。沒想到,刺客沒防到,,竟是誤傷了你,。”
陸文濯沒說話,,只是撫了撫她的后頸,,重新鋪好被子,把她拉進被子,,蓋好,。
見他沒有接止血的瓷瓶,趙子硯以為他還是不信她,,便抓起枕頭下的匕首,,打開窗子,用力扔了出去,。
“這下你可消氣了,?”趙子硯再度把瓷瓶遞給他。
陸文濯搖頭:“我怎么會與你置氣,?!?p> 這滑天下之大稽的話,趙子硯壓根不信,,可臉上還要堆出笑來,,把瓶子懟到他手里:“你拿好?!?p> “給你了,。”陸文濯沒收,,他伸手從她袖帶里掏出一枚瓷瓶,,道:“我送你一個,,你也該送我一個,這個我拿走了,?!?p> 那是她的安定丸,趙子硯急忙去搶,,陸文濯已經(jīng)把手背到身后,,冷了臉色,厲聲道:“躺好,?!?p> 她這次回來,陸文濯待她溫和了不少,,臉上不時還掛著笑意,。像這樣嚴厲的語氣喝斥她,,還是第一次,。以至于趙子硯都快忘了他骨子里的狠戾。
縮了縮脖子,,除了認慫,,只能認慫。
趙子硯老老實實地收手躺下,,卻還是有點不甘心:“換什么藥瓶,,你拿你的,我拿我的,,不是正好,?你又不知道我要用什么藥,這根本不對癥,?!?p> 陸文濯橫了她一眼,又看看她方才扔匕首時打開的窗子,,直接將手里的藥瓶也丟了出去,。
“你干什么?”趙子硯又要坐起來,,被陸文濯抓住手腕,,她急忙伸出另一只手,卻也被捉住,。陸文濯將她兩只手腕按死在床上,,惡狠狠的瞪她。
他眸色暗到嚇人,,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服用這類藥,,見一次,扔一次,?!?p> 趙子硯呆住。
他竟然認出了那是安定丸,?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這令她毛骨悚然,,為他的過人的警惕性,,也為他近乎可以透視的洞察力。
這樣一個人,,想要在他眼皮底下偷虎符,,恐怕是天方夜譚。夜里,,趙子硯幾度想要去拿虎符,,都在擔憂下作罷。
這一夜,,她睡的其實并不好,,一來是滿腦子的虎符怎么偷,二來陸文濯將她摟得那叫一個結(jié)實,。半夜里,,她想翻個身,還沒剛把他的胳膊推開,,他就像是受了驚嚇,,驟然睜開眼去撈她,勒地她氣都喘不上來,。
“你又要去哪里,?”陸文濯緊緊抓住她。
“我……我就是翻個身……”趙子硯簡直大無語,,沒等她說完,,手上的痛意令她齜牙咧嘴。
她聽到他快速的心跳聲,,賽龍舟時的鼓點都沒那么急促,。
可她終究是太困了,后半夜還是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夜之后,,陸文濯一連數(shù)日都住在了松香閣。不是風大回不去,就是云水居撒了藥需要通風,。
“還沒通好風嗎,?”趙子硯看著這個鳩占鵲巢的男人,幽幽問道,。
“殿內(nèi)近來重新上漆,,不宜居住。我也就只能在這里委屈一下,?!标懳腻缡钦f。
趙子硯看向這個倚在床欄上翻看文書的人,,實在想不通到底委屈誰了,。不過鳩占鵲巢也有鳩占鵲巢的好處,這段時間她搞清楚了那虎符的位置,,一般都會系在中衣內(nèi)側(cè)的系帶上,。
若是直接上手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陸文濯警覺性極高,,虎符又是系在內(nèi)側(cè),極不好解,,恐怕還沒等她拿到手就會被抓個正著,。
除非……除非能讓他自己把中衣脫下來,。
唔,,罪惡罪惡。
趙子硯使勁搖了搖頭,,連念的三句“阿彌陀佛”,,把這罪惡的念頭從腦海中揮出去。
偷眼去看他,,他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從文書里抬起了頭,,正目光灼灼的瞧著她。
難不成他還會讀心術(shù),,看出了她方才那齷齪的想法,?趙子硯嚇得一陣臉紅,還不等離他遠一點,,他已經(jīng)抬起手掐了掐她的臉蛋,。
非常用力的一掐。
趙子硯一聲痛呼,,劈手打掉他的手:“你干什么,?”
陸文濯定定看她一會,愣愣道:“我真怕是一場夢,醒過來,,你就不見了,。”
“那你也該掐自己去驗證,?!壁w子硯憤憤道。
“我怕自己醒過來,。若真是夢,,不如一直做下去?!标懳腻?。
他近來時常帶著笑意,漂亮的眼睛耀眼極了,,笑起來更是晃得人心神都沒了,。趙子硯臉上燒得厲害,她不曉得自己這是怎么了,。
明明他那樣背叛過自己,,明明他幾度設(shè)計她與寧王,可他這一笑,,她突然就很沒出息的想要原諒他,。若是他真的可以幫助李慎和吐谷渾脫離險境,那么之前的賬是不是可以一筆勾銷,?
這么想著,,趙子硯脫口而出:“周廣先那事,你告訴圣上了吧,?”
陸文濯沉默片刻,,緩緩道:“圣上不大好了?!?p> 他居然還沒說,,趙子硯心頭一沉。
“那你更要揭露這背后的真相,,萬一太子繼位了,,保不齊以后會有多少個周廣先,到時候,,豈不更加麻煩,。我聽說,城外已經(jīng)被薛統(tǒng)領(lǐng)的兵包圍了,,隨時可能攻擊城來,。這可是謀逆大罪,!”
“你怎么知道城外被包圍了?”陸文濯敏銳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