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牙醫(yī)與偵探

　　社畜終究還是漏了怯,。

　　在警探說出這個重磅消息的時候,，艾伯特只感覺其他所有聲音全瞬間被嗡嗡的耳鳴聲蓋過,，這是由于過度緊張和震驚導(dǎo)致的,，伴隨而來的,，是表情管理的輕微崩潰,。

　　直至看到雷克警探若有所思的開始在筆記本上記錄什么的時候,，艾伯特才強行將自己從失態(tài)中抽離出來,。

　　剛好對上了抬起頭從磨損嚴重的帽檐下探出的狡黠的目光,。

　　此時進屋檢查的警員也從屋內(nèi)出來,，敬禮后大聲的報告了“并無任何異常”,。

　　警探有些無奈的皺了皺眉,。

　　“你們年輕人總是一腔熱血無處發(fā)泄的樣子，不是嗎,？”警探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艾伯特身上,，點燃第三只煙，看著手中的筆記本他繼續(xù)說道,，“艾伯特·卡特,，半個月前突然來到貝爾蒙特，找尋失蹤的祖父,，但據(jù)人證稱,，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救助可憐的姑娘,。經(jīng)常在房間閉門不出，偶爾出行回來時有很大幾率還帶著傷,?！?p>　　艾伯特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幾句，但被雷克警探遞來的煙打斷,。

　　“別急,，我還沒說完?！本綄熅砣M艾伯特手中,，繼續(xù)自顧自的說道，“一周前運來了一個浴缸,，就是房東聲稱盛滿鮮血的那個,，本人對此證詞并未否認。在聽到被害人的死因時情緒有明顯波動,。雖然在住處沒有找到任何據(jù)定性證據(jù),，但嫌疑人來到本市的時間完全符合作案要求，作案動機有可能是經(jīng)濟或情感上的糾紛,，也可能是激情殺人,。最后，嫌疑人在知曉死者死因的情緒波動也很讓人在意,。綜上所述,，看來還是得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了?！?p>　　警探合上筆記本,，裝入懷中，仿佛耗盡能量般再次換上了之前疲憊的目光,。艾伯特也于此間完成了“卡特先生”到“嫌疑人”的身份轉(zhuǎn)變。

　　艾伯特緊緊攥著手中的香煙,，否定了剛滋長出的逃跑苗頭后,，還是決定用文明的方式為自己辯解幾句，畢竟自己也是貨真價實的受害者,，但此時的警探似乎已經(jīng)吃定自己,，艾伯特只能改變策略，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鎮(zhèn)定：

　　“我無法認同您的說法,，我并沒有殺害漢妮小姐,。我能請律師嗎？我的意思是,，我想找個朋友幫我找一名律師,，可以嗎,？”

　　“恐怕暫時不行，當(dāng)然你是有這個權(quán)力的,，但最近……上頭下發(fā)了新的政令……”警探欲言又止,，吐出一口煙霧，說道,，“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在完成初步調(diào)查后,，無論結(jié)果過怎么樣,，你都可以行使你的權(quán)力?！?p>　　警探看著了眼艾伯特手中的扭曲的煙卷,，嘆了口氣：

　　“你確定不抽了它嗎？”

　　…………

　　白教堂區(qū),。

　　警署,。

　　艾伯特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做蒸汽汽車的寶貴經(jīng)歷竟然貢獻給了警署。

　　數(shù)十盞功率開至最大的煤氣燈將整個黑夜中的警署照亮的如同白晝,，望著大廳內(nèi)行色匆忙的人群形成的深藍色人潮,，艾伯特大概理解了雷克警探建議他抽煙的原因——與無數(shù)警員警探相對應(yīng)的是，相等數(shù)量的和艾伯特一樣帶著手銬的人正被遣送至各個關(guān)押區(qū)域,，艾伯特所在的三樓區(qū)域的關(guān)押區(qū)有3個十平米左右的鐵欄隔間,，原本3至5人的牢房現(xiàn)在都塞進了5倍以上的數(shù)量，睡覺的人只能憋屈的坐著,，渴望新鮮空氣的人都趴在欄桿上,，神色或麻木或恐懼或暴躁，不知已經(jīng)在這里關(guān)押了多久,。

　　這種情況,，不知道輪到自己的“初步調(diào)查”需要多久的時間，也怪不得雷克警探一副比自己更像活死人的樣子,。

　　艾伯特想到,。

　　雷克警探在簡單的目測后，為艾伯特選擇了一間相對密度較小的房間,，或許是因為此前警車上艾伯特掏出的牙醫(yī)名片的功勞,。

　　當(dāng)警探得知艾伯特口中朋友是名叫道格·亨特的牙醫(yī)時，表情明顯變得精彩起來,。這讓艾伯特忍不住猜想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只希望不是交惡的那種。

　　這是一個難熬的晚上,，毫無睡意的艾伯特一直趴在鐵欄桿上,，思慮著脫罪的方法,。

　　首先可以確定，殺死漢妮的人不會是自己,，這是不需要通過殘缺的記憶也能判斷出來的事,，畢竟自己也是受害人，被工具抽干血液是自己一個人無法辦到的,，這也就排除了畏罪自殺的可能,。

　　自己左臂的傷痕是決定性證據(jù)，可是一旦暴露,，自己身體的情況也會一同暴露,，牙醫(yī)強調(diào)過低調(diào)生活，加上早上看到永生教會處置變異者的手段,，所謂覺醒者的地位在世俗恐怕是屬于不被大眾接受的那種……

　　通過社畜的識人術(shù),，大概能看出警探還是一個相對守序且正義的人，在假設(shè)他和道格交好的情況下,，警探會不會知曉道格也是覺醒者的秘密,？在這個前提下，向警探如實相告,，或許是自己最后的選擇,。

　　……

　　墻壁上的圓形時鐘指向六點。

　　沉積了一夜的冷霧在第一縷陽光的刺激下,，開始活躍起來,，迅速升騰著將窗外的街景吞噬殆盡。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思考后,，除了向警探坦白事實的辦法外,，艾伯特沒有任何其他過得去的思路。

　　整晚警探都在不遠處的木質(zhì)隔間中,，艾伯特也一直注意著這跟救命稻草的動向,。半小時前，半邊臉壓的通紅的警探被一個警員叫出去后,，直至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艾伯特·卡特?！?p>　　艾伯特循聲望去，一位帶著金邊眼鏡,，穿著黃色針織衫的年輕女性,，正抱著文件夾板，站在3號關(guān)押區(qū)門口,，明顯是在尋找著什么,。

　　這么快就輪到自己了,？

　　艾伯特想當(dāng)然的認為是道格的存在，讓警探為自己走了后門,，所以他也應(yīng)該認為我是無罪的吧……

　　艾伯特心懷感激的舉起了手,，引起了關(guān)押的其他人一陣抱怨。

　　“不公平,！”

　　“小白臉,！”

　　……

　　看守的警員用警棍用力的敲打著欄桿，平息了騷動,。艾伯特則是跟著年輕女性在警員的陪同下,，來到了2樓的一件小房間里。

　　簡單的雙人圓桌和兩把椅子,。

　　“三杯咖啡……”雷克警探搓了把臉,，胡茬被摩擦的發(fā)出了“滋啦”的聲音，“再加一把椅子,，大號一點的那種,，讓我們的偵探朋友坐得舒服一點?！?p>　　被稱作偵探的壯漢脫帽向年輕女士執(zhí)意,，又向艾伯特俏皮的眨了眨眼。

　　一點也不油膩,。

　　艾伯特從未想過才一天未見,，竟會如此思念那凌亂的油頭，精致的八字胡和有些酒精味有些刺鼻的男士香水味,。

　　牙醫(yī),？

　　偵探？

　　無所謂了,，道格·亨特現(xiàn)在就是他艾伯特·卡特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