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芳芳只見若陽身死,,卻不知其中緣由,。你要好好面對啊,,閉關(guān)只會加劇心魔的滋生,?!?p> 自芳芳帶回王若陽被何長明殺害的消息,,悠悠就這樣在屋里待了三天,,沒吃沒喝沒睡,,唐正德也在身邊陪了她三天,,連一反常態(tài)陰沉著一句話不說的芳芳都沒有去管顧。
而今天,,悠悠說她要閉關(guān),,唐正德只能進(jìn)行勸解,畢竟,,失去愛徒的痛苦,,他沒有經(jīng)歷過,無法感同身受,,無法推己及人,。
“你還有那么多弟子,她們也是心血啊,,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啊,,你閉關(guān)了她們怎么辦?”唐正德語重心長的勸說著,。
這句話似乎打動了悠悠,,她避過唐正德的眼神,轉(zhuǎn)過頭,,往窗外看了一眼,,但眼里的哀傷卻沒有絲毫的減輕。
“我現(xiàn)在的樣子,,如何教導(dǎo)她們?!狈挤嫉穆曇羧崛趵锿钢┓α?,此刻的她,不再是大名鼎鼎的瑤光峰峰主,,而像是一個母親,,一個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兒的母親,。
唐正德正開口還想勸解,卻聽到‘吱呀’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悠悠沒有分神去看來者何人,她的思緒被王若陽占滿了,。
“芳芳,?你來干什么?”唐正德看著走進(jìn)來的人,,疑惑的問道,。
芳芳沒有回話,她干凈利落的步伐踏踏踏的走到悠悠的面前,,然后跪了下去,。
“師姐說過,活著,,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幸福的事情,。但死亡,對有些人來說,,是他們活著的意義,。師姐活著的時候,是幸福的人,;師姐死去,,當(dāng)然是有了赴死的意義。您覺得,,活著,,和死得其所,哪個更重要一點呢,?”芳芳的語氣一改平常的散漫,,變得讓人看不透。
悠悠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跪著的少女,,嘆了一口氣,,憔悴的神情更添了一絲黯然。
“死得其所,,不代表不想活著啊,。”
芳芳點了點頭,,說到:“師叔與我想的一致,,對我來說,師姐的存在就已經(jīng)是最高的意義了,其他人我不管,。所以,,誰殺了師姐,我就殺了誰,。哪怕這會讓師姐赴死的意義變得不那么重要,,但我依然要做,因為,,這是師姐活著的時候賦予我的意義,。”
說完,,芳芳重重的給悠悠叩了三個響頭,,然后站起身,又說到:“師叔,,像師姐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也有很多。但只有像您這樣,,既賦予意義,,又承載意義的人,才是我們所敬仰的中流砥柱,。青山宗沒有您,,當(dāng)然會繼續(xù)壯大下去,但多少人人生中的空缺,,卻填補(bǔ)不上了,。”
芳芳說完,,便走了,,雷厲風(fēng)行的樣子讓唐正德看得又驚訝又心疼。
“終究是長大了啊,,只是這代價,,有點大?!碧普略谛睦锬恼f到,。
房間里一下子又靜了下來。
“師姐死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吧,?”悠悠忽然問到。
忽然提起了何澹澹,,唐正德也是一陣黯然,,當(dāng)初為了送何長明回宗門,,卻錯過了營救何澹澹的時機(jī),,悠悠當(dāng)年也是性格一下子變了樣,。
往芳芳離去的方向看了看,唐正德?lián)u了搖頭,,說到:“一模一樣,。”
“被下一代給教訓(xùn)了呢,?!庇朴朴朴频恼f到。
唐正德的心里有慰藉嗎,?好像沒有,,長大與長不大,根本不是他對芳芳做要求的準(zhǔn)繩,,或者說,,那根本不重要。但現(xiàn)在看來,,青山三杰只剩了她一個,,長大這種事只是讓他放心了一點。
“師兄,,讓我閉關(guān)一段時間吧,。”悠悠再次說到,,不過這一次,,她的聲音里多了一絲堅定。
唐正德點點頭,,這種事情,,想得再通透,都是需要時間來沖刷的,。
唐正德站起身,,說到:“好,你門下的弟子們,,我會代為照看,。”
悠悠微微欠身,,說到:“麻煩師兄了,。”
唐正德沒再說什么,,把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悠悠,,自己朝著芳芳腳步的方向走去,他輕輕的打開門,輕輕的關(guān)上門,,沒有留下一絲聒噪,。
芳芳離開悠悠的房間后,又走向了白祏的住處,。
白祏聽到了一個沉穩(wěn)的腳步向自己這里走來,,細(xì)細(xì)感受之下,沒想到居然是芳芳,。
白祏主動打開了房門,,免了芳芳在外面行禮等候??粗@個僅剩的青山三杰,,白祏也不免睹人思人。
“芳芳啊,,有什么事嗎,?”白祏問道。
芳芳拱手低頭,,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到:“請掌門師伯許我?guī)ш牽箵裟ё?。?p> 白祏沒怎么見過芳芳這么正經(jīng)的樣子,,愣了一下,,說到:“你還太小,不過會有機(jī)會出戰(zhàn)的,,放心吧,。”
芳芳沒有就此妥協(xié),,她要做的,,可不是這些。
見芳芳沒有要接受的意思,,白祏不禁坐直了身子,,問道:“可是若陽的事情,讓你困擾了,?”
芳芳頭又低了一點,,說到:“不殺何長明,我難以心安,?!?p> 嗯?白祏被芳芳的話驚的一步站了起來,,他震驚的看著芳芳,,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你……”白祏語結(jié)到:“你實力不夠?!?p> 白祏只能這么說了,,他一不希望同門相殘,而不希望芳芳送死,,畢竟何長明的實力,,連他都不一定有力抗之,。
“怎么才算實力夠,?”芳芳問道。
“至少也要歸元境,?!卑椎u搪塞了回去,人魔大戰(zhàn)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不小的困擾了,,但有葉向在,,他還能稍微安心點,可青山宗的未來,,不敢再有所閃失了,。
“好,那我就破歸元境,?!狈挤肩H鏘有力的回答到。
白祏為芳芳的勇氣贊嘆,,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芳芳就這樣在他的房間里坐了下來。
“果然還是以前一樣的賴皮嗎,?”白祏在心里笑了一聲,,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顛覆了白祏的認(rèn)知,。
只見芳芳盤坐在地上,,雙手在丹田處聚攏,理了理氣息,,她開始積聚靈氣,。
一切都進(jìn)行的很順利,白祏看得懂,,也看的很仔細(xì),,這種氣勢,與自己突破時候極為相似,。
“莫非,,她真能突破,?”白祏不確定的問了問自己。
但總歸是希望,,對此,,白祏也沒有怠慢,他這里本身就是全青山宗靈氣最濃郁的地方,,但突破歸元境,,還不夠。
于是,,白祏又原地增加了兩個聚靈陣,,然后走到幾丈外,為芳芳護(hù)法,。
尋芳芳而不得的唐正德,,忽然被遠(yuǎn)處的一股驚人的靈氣吸引,順著望過去,,赫然是白祏的住處,。
“師兄在鼓搗什么厲害東西?”唐正德想了一想,,還是決定上去看一眼,。
可到了近處,發(fā)現(xiàn)白祏靜靜的站在遠(yuǎn)處,,看著自己的房間,。
唐正德走上去,站在他的身后,,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芳芳?”唐正德先是疑惑的念了一句,,隨后感受著這股熟悉的感覺,。
“這,這是……”唐正德手指著芳芳,,語結(jié)的他不斷的來回望向白祏和芳芳,。
“這丫頭在破境?”唐正德不可置信的說道,。
白祏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說道:“的確匪夷所思?!?p> 得到白祏的回答,,唐正德更是呆住了,他怔怔的望著遠(yuǎn)處的芳芳,,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正常嗎,?”唐正德不禁問到。
白祏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芳芳,,搖了搖頭,,說道:“不論如何,都是曠世奇才,?!?p> 唐正德卻不愿意了,他沉著臉說道:“什么叫不論如何,,我可要論的,。”
嘆了一口氣,,唐正德情緒有些低落,,芳芳的人生,就要走出自己的規(guī)劃了,,甚至,與自己再無半點關(guān)聯(lián),。
這是任何一對師徒之間都避免不了的宿命,,可芳芳不同,是的,,沒人會覺得芳芳和其他人一樣,,要擔(dān)上那些莫名的責(zé)任,她就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所以,,終于選擇了這條路的芳芳,才更讓人心疼,。
三天三夜的時間并不長,,任何一個人都愿意等這么長的時間,來見證一個奇跡,。
順利突破歸元境的芳芳,,在白祏的茅草屋內(nèi)緩緩睜開眼,目光如炬的與近前來的白祏對視,。然后緩緩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說道:“掌門師伯,,我……夠資格嗎,?”
白祏不僅是為了信守諾言,也是因為歸元境的實力,,確實是夠了,。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唐正德,,看到唐正德同樣無奈又心疼的表情,卻也沒說出一句反對的話,。
“你確定嗎,?”白祏再問了芳芳一句。
芳芳抱著的拳頭,,微微一振,,堅定的說道:“芳芳自愿請戰(zhàn),請掌門允許,?!?p> 白祏終于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開戰(zhàn),,就沒有退縮的理由,,原本是若陽的職責(zé),如今交給你,,也算是有始有終,。”
芳芳躬身道了一聲謝,,然后就自己退了出去,。
青山宗早已遴選出相當(dāng)一部分弟子,一說要和魔族開戰(zhàn),,一個頂一個的興奮,,修行十幾年,也算是能派得上點用場,,而不是天天對著自己的師兄妹,,多少還是有點新鮮感,哪怕危險,,也大多對自己有信心,,總覺得自己不會是戰(zhàn)死的那一個。
芳芳因為回來的晚,,而且成了青山三杰的孤杰,,是沒有被安排進(jìn)第一批的。
而帶隊的人,,原本是定的王若陽,,有了上次和各大宗門叫板的經(jīng)歷,大家對王若陽更是認(rèn)可了一些,,對如此強(qiáng)勢的師姐,,當(dāng)作精神領(lǐng)袖,誰都不會覺得虧,。
可王若陽去世的消息,,雖然沒有被高層認(rèn)可,,但流言能一直傳下來,也說明了一些問題,。
芳芳也許知道自己難以服眾,,所以她沒有想要去接過王若陽的職責(zé),帶著年輕弟子們沖鋒,,而是選擇了當(dāng)一個游俠,,反正還有一個李笑然能兜得住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只要創(chuàng)造戰(zhàn)績就行了,。
芳芳來到前線,已經(jīng)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