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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現代言情

玉茗花顏

玉茗花顏

NeroOvo 著

  • 現代言情

    類型
  • 2021-08-22上架
  • 6054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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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茗花顏(共一章)

玉茗花顏 NeroOvo 6054 2021-08-21 13:30:00

  (1)

  我的夢碎了,,同櫻花散落遍地,。東京再難容片刻,。隨今夜氣笛轟鳴,將我與夢送回故鄉(xiāng),。

  北海道,我的故鄉(xiāng),。

  下了車站,,只需步行約莫一刻鐘,便到了家里開的店鋪,。伊滕洋薬行,。父親認為只消得帶個洋字,便是在這小鎮(zhèn)的國際化,。頗有些可笑,。不止是這名字。一年前信誓旦旦要留洋的我,。如今也似敗犬而歸,。母親對我的歸來感到欣喜,她總是認為我身為獨子,,理應繼承家業(yè),。父親沒有太多表示,,但還是難掩失望。母親總說他是個激進派-----嘴邊向來掛著西方,。但她也向來不贊成我去留洋,,覺得這有失大和民族風度。至于我,,只是想擺脫這個令我難以啟齒的故鄉(xiāng)罷了,。

  可我失敗了。

  彷徨在東京的一年恍如隔世,,宛如大潮,。夢醒時分,今宵酒醒何處?余下的人生,,便只是在這間藥鋪,,一點一點腐敗。這本是我所預想的,。但并非我所希望的,。我很快也便習慣了這種生活;自詡精通洋文的我也令父親異常欣慰。他認為能用洋文叫出這些藥品的名稱是一項極大的學問,,也不管是否正確,。

  想來他也分辯不出來。鎮(zhèn)民亦是如此,。即使我昨日與今日的發(fā)音有極大走展,,對他們來說亦是如墨盒劃下的線一般精確;先是學著我的發(fā)音,拙劣的做一番模仿,。復而感嘆此真乃大學問,,最后免不了一番夸獎。但此法確有成效,,甚至有人慕名坐火車前來購買,。只為聽我那聲不太標準的洋文發(fā)音,好像聽到這一聲洋文,,病立即好了一半,。最開始時,這的確給了我不少優(yōu)越感;可后來,,大都默認我已留洋歸來,,一見面便不免一番吹噓。

  真是諷刺,。但風潮過后,,一切照舊。也讓我松了口氣,。但回過頭來,,方覺歸來時秋水打濕臺階,,如今蟬鳴若雷霆。

  (2)隔壁的商鋪今早突然被賣出去了,。聽說買家是對母女,,從東京來的,聽說是養(yǎng)病,。這可是新奇事物,。小鎮(zhèn)多年來從未聽聞有外鄉(xiāng)人來;千代田野生的蘆薈到了東京,也不免要進了溫室,,美名其曰龍舌蘭,。我本毫無興趣,但卻遲遲不見新鄰居的芳容,。后來竟拖了三個星期;如此長時間,,令我也不免好奇,。但總歸是搬進來了,。也得以讓我一瞥這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東京貴客。結果只是尋常女性罷了,。同那一年中所見的東京人別無二致,。她們在鎮(zhèn)上開了一家和服店。衣料皆來自于東京------又是東京,。但這個廣告效果很好,。可笑,。穿了來自東京的和服,,就幻想自己成了東京人嗎?再

   者,我所在半年前的東京,,早便是有了穿洋服的熱潮,。即使做了東京人,也是過時的

  東京人,。

  后來店里進了幾件西服,。父親興奮極了,去銀行取了錢后,,早早的關了門,,便帶著我

  去隔壁買西服。今日本不用歇業(yè),,但父親或許認為這是某種儀式,。關了店,走入店里

  挑選這些越洋來的新奇衣物,,自己也就向西方多靠近了一步,。當然,,順帶著我也一

  起。

  一年前的洋服確實是奢侈玩意,,但如今也淪落到了這北國的小鎮(zhèn)上,。而我在東京時所學到的西方禮儀卻意外的派上了用場;我仍舊清楚的記得穿法。而父親卻錯把領帶當成了腰帶,,與我形成了一點對比,。引得兩個女主人的一陣竊笑。那天我得到了兩件名物:一套西服,,與她的名字,。立花熏,很漂亮,。人如其名的漂亮,。很配她的紅底金魚紋和服。而借此機會,,我也得以與她搭上了話,。熏子的年歲稍遜與我,但所受教育卻極為良好,。北國女子大多目不識丁,,雖不至于粗野,但總歸為讀書人所不恥,。不但目光短淺,,也從未有過任何禮儀方面的知識;開口談論之事多為市井言語。而熏子自幼生在歐洲,,不但能閱讀外文雜志,,也能識得古籍;禮儀方面更是無可挑剔。無論是茶道還是西式餐桌禮儀,,皆是面面俱到,。其程度令我瞠目結舌。即使是靜御前,,恐怕也與之相形見絀;祖父曾給予我很多中國的古詩詞上的教育,,且藏書甚是豐富。而熏子也對這些詩詞很有興趣,,故此能讓我有了能夠傳授給她的獨特知識,。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界也遠非我這般鄉(xiāng)下青年可以比擬的程度;聽她聊起了塞納河,,或是倫敦橋,,我深知這是我此生難以觸及的高度。我的心里埋下了種子,。它終將會在歲月的澆灌下,,開出名為自卑的惡之花,。店里的時光總是漫長且無聊,雖然能從郵局購買一些書籍和外文雜志,,但總歸是半月才到一批;大多數時候仍舊無所事事,。熏子的到來就好像正是為這漫無邊際的黑暗打上花火。閑暇時刻的交談自不必說,,休息日里也會一起開茶會------我恰有一套中國進口來的瓷茶具,。本以為會隨我一同被歲月消磨殆盡,卻于不幸中之萬幸,,發(fā)揮了作用,。我向來認為故鄉(xiāng)被漫無邊際的肆意宣泄的銀粟層層包裹在北國,有如一潭死水,。唯有她,。這死寂北國唯一的光。從天穹直射而來,,穿過碧煙與旋花,,泛起漣漪。歲月在這層層漣漪里被一點,,一點濾過,。紅葉翻飛,,卷走蟬鳴,。

  春去秋來。

  (3)北國的秋,,露水輕而易舉便能打濕臺階;濃霧每天隨著秋陽一同降臨,,而后又在午時煙消云散。熏子一家搬來小鎮(zhèn),,已有半年,。尋常的一個早餐,我將店鋪打開,,準備迎接一日的客人,。可自濃霧里,,卻有一人喚我真名:

  “伊藤先生,,是你嗎?”是熏子。她獨特的聲線略有一絲沙啞,,但很有韻律,。雖無法見物,但我已習慣了這獨屬于熏子的嗓音,,和這優(yōu)雅的措辭,。

   “是我,,請問有何事?”

  “想借水桶一用??梢詥?”離我們店鋪不遠處就有一水井,,每日的用水皆是來自于此?!盁o妨,。請稍等片刻?!睙o需思索,,我便取來了水桶。但我的紳士風度讓我覺得應該做的更多,?!凹热蝗绱耍纱嘤晌姨婺愦蛩昧恕薄?.....如此的話,,只好麻煩伊藤先生了,。”半年的交集以來,,我們的關系早已從鄰居變成了好友;準確來說,,她是我的第一位女性朋友。走出店鋪與熏子匯合,,與她一同去往水井處,。濃霧里,熏子的身影有些朦朧,。金魚紋紅底和服雖未能與時髦沾邊,,但舉手投足間的每一個動作,被青靄相隔絕后,,更顯儀態(tài)翩翩;黯淡的陽光從霧靄中垂下,,灑下青絲淡淡銀光。想必已等候我多時,。我這般想到,。雖想用手帕替她拭干,卻覺此已越界;想提醒卻又擔心其看穿這一路的視線,,只好不語其事,,一路談論瑣事。用木桶取水,,再替她將水提到院內,,我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熏子,,水桶損壞了嗎?若是如此,,我父親認識一個很好的木匠,可以聯(lián)系他來維修,?!薄?.....并非如此,伊藤先生,。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水桶并沒有損壞?!毖雍孟癫⒉幌胝務撨@件事,。“只不過是我的......自作多情罷了,?!薄拔艺J為并非是自作多情。熏子請不要妄自菲薄,,使其引喻失義,。”一陣竊笑傳來,。濃霧雖然已經散去了一些,,但我仍不能看清熏子的臉------我也刻意保持了距離。在霧中偷看淑女的笑顏,,很是失禮,。“不,,伊藤先生,,請隨我來這邊?!膘F里,我跟隨她若隱若現的身影,,來到墻邊,。“昨日將木桶放在墻邊后,,夜里朝顏花卻纏上了木桶,。而我恐傷了花朵,故而向你借桶......希望伊藤先生不要介意我的矯揉造作,?!痹捓餄M是羞澀。言畢,又對我輕輕鞠了一躬,?!拔业哪w淺形于表面,卻以此度淑女之心,。我無法認同這是矯情,。若是如此,加賀千代女也不能寫出這么漂亮的俳句,?!薄俺伾ㄌ伲俎D千回繞釣瓶,,但求人之水,。不過是女性天生的惆悵罷了。伊藤先生能理解這份心意便已令我受寵若驚,,又怎能說自己膚淺?”“這并非自作多情,。熏子。正如李清照詞中所寫: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如果是我,怎會去關注這繞住水桶的朝顏花?不過是一把將其扯斷;熏子有此雅興,,正是因為你有這份從容,,有這份優(yōu)雅。試問當今女性,,能有此悲憫之心者有幾何?且這般優(yōu)雅又怎是女性所獨有?孟襄陽也在詩中所言: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這是詩人才有的共識,。若真是如熏子所言,,那李清照、孟浩然之流也是自作多情?”一番話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吐出,,如同早已排練過無數次的舞臺劇,。“伊藤先生,,我怎能與李清照,、孟浩然相提并論?但如此所為,伊藤先生非但沒有怪罪,,反而引經據典,,只為我尋得一點安心。”熏子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子,,輕撫著朝顏花藤,。“但若是家母見了這番情景,,定要怪罪說我矯情,。伊藤先生若是仍舊遷就于我,只怕

   會......”熏子言語漸微,,悄悄低下了頭,。尾音里似乎夾雜著哭腔。

  新生的藤蔓上尚還只有幾個花苞靜等綻放,,通碧的枝干縈繞在握把處,,若是輕易扯

  斷,只怕會惹得熏子落淚,。但要在不損壞花苞的前提下卸下藤蔓,,若是沒有一些技

  巧,恐怕立馬就會功虧一簣,。

  “我也毫無辦法呢,。但是,只要在令母醒來前,,我就替熏子把一日所需的水準備好,,

  待花期過去,再將木桶取回吧,?!毕肫鹱罱碾s志總是在宣揚資本至上論。我這樣的

  人,,恐怕就是典型的免費勞動力了吧,。

  “那就......只能麻煩伊藤先生了?!?p>  既不需要斬斷花藤,,也無需擔心受到責罰,熏子也重新露出了笑顏,。她抬頭與我剎那

  間的對視,,便覺心如狂潮。這撥云見日的美,,一瞬即逝。隨霧靄一起,。

  我此后的確充當了一個月的免費勞動力,。但這并未讓我有任何的抗拒。這是與熏子每

  日日出時分的私會,陪隨著大霧潮起潮落,。

  直到花藤終于枯萎,。

  而熏子很認真的收集了每一粒花種并分了我一半,,期盼在來年的墻壁上再能看

  見朝顏花,。

  (4)

  “北國的一年里,大多是白,。瑕光通透的白,,縹緲的白,迷亂的白,,慘淡的白,,北國的白絕非千篇一律。從妖嬈到圣潔,,后至死寂,。隨時節(jié)變化?!蔽宜詫懴逻@樣的句子,,大抵是與熏子的相處中染上了這種脾氣:我在半年前稱其為詩人的憂郁;不知為何將其賜予我這般庸俗者,簡直浪費到了極致;我想做羅巴辛的那一類人,,是遇到什么就吞吃什么的肉的野獸,,卻有些無能為力。但無論是窗外尖嘯的夾雜硬雨的風,,亦或是不久之前的迷霧,,卻將我與過往的殘片隔離,昨日的斜陽比今日更加濃郁,,透過暗色的天空將我兇狠的映照在白墻,。是夢醒時分。我猛的望向窗外,,大雪急不可耐的從慘白的天空砸下,,厚厚的蓋住了青石地板,壓碎了縫隙里蔥郁的雜草,。

  我將永遠被困在北國的死寂里,。熏子今天照舊來店鋪與我相會;她總是異常怕冷,喜歡把自己蜷縮在火爐旁,,裹上很厚的棉衣,,像沒有捏緊的隔夜的飯團?;蛟S是我的錯覺,,我好像在某一瞬間,,看見她的臉色與外面的雪并無二致:這是慘淡的白。找不到任何一絲圣潔,。兩種白擺在一起目視即便完全一致,,但我能肯定,我心里的眼能完全分辨出不同,。自我一年前回到這里,,唯有熏子能跳脫出北國的死寂,將我?guī)蚧隊繅艨M的東京;她似乎漸漸與死寂交織,,紅底金魚紋和服被軍綠色的棉衣遮蔽,,好像不再鮮活。它們也被困在了北國,?!把邮巧×嗣?”我把板凳往熏子旁邊拖近了一點,讓我能更加看清她的臉,?!澳樕趺磿@么差?”盆子里的爐火躍動,紅光映照在她的臉頰上,,有點像農婦被陽光炙烤過后的曬傷疤,。但并不能遮蓋住慘白?!耙稽c風寒而已,,不礙事的?!彼Σ[瞇的打著哈欠,。

   “哎,看店時間久了,,伊藤哥哥也沾染上了藥鋪味,,看誰都是病人了?!蔽移鹕碜哌M柜臺,,想找一些草藥給熏子祛寒?!拔蚁騺碛X得是北國生了病,,卻把污穢涂抹在了我身上。熏子的病在身體上,,吃一點藥就能痊愈;我的靈魂沾染了污垢,,無論如何都洗刷不凈?!毖油蝗粏柕?“那真的沒有辦法治愈嗎?”“那恐怕只有永遠的離開北國,,才能治愈吧,?!惫衽_里的藥物頗有些雜亂,,讓我頓時心生了一股厭惡------況且我本就厭惡北國,說出口時更是不假思索,?!凹幢闶怯形以诘谋眹阋膊粫裟顔?”我猛的意識到了我的失言,,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萬千思緒涌上心頭,卻又不知該說什么,?!?這......熏子自然是例外了?!蔽业恼Z氣或許有些敷衍,,只好邊說邊賠笑。

  她沒有回應我的話語,,扭頭沉默的望向窗外,。

  我終于找到了一些驅寒的草藥,塞進藥罐里加水后放在了爐子上,,漸漸的,,草木的帶

  有泥土的腥味獨特氣味逐漸爬滿了屋子。

  終于她開了口,,語氣像是在質問我,。

  “北國是伊藤哥哥的伊甸園嗎?”

  “恰恰相反,它是磯漢那,?!睘檠拥沽艘槐瓬帯Kp手捧起杯子,,凝望著墨綠色的汁液,。“現在倒是挺像伊甸園,。窗外仍舊大雪紛飛,,這里的確是北國的樂園?!薄拔沂悄菆@子里的蛇,,你不怕我嗎?”她背對著我,語氣波瀾不驚,。這氣氛有些不對勁,?!把釉趺茨苁巧吣?即使是蛇,恐怕也是清姬那般美艷絕倫的蛇,?!蔽野腴_玩笑的說出了這樣的話,雖然有些失禮,,但我想趕緊調節(jié)一下氣氛,,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晌移鋵嵪胝f她是夏娃,。卻始終沒能如愿。圍困在北國的喪家犬,,如何配得上東京來的小姐,。她突然轉頭面向了我,眼睛瞪的很大漲紅了臉死死盯著我,,眼淚止不住的流淌,。“是啊,,我是清姬,,你是安珍和尚?!彼匦掳涯槃e過去,,面對著慘白的雪花無聲流淚。

  “不,,不是的,,我......”我又一次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剛想開口,卻如鯁在喉;思緒宛如大潮,,在無數個瞬間里涌上岸邊,,而又褪去。既不會奔襲如洪流,,也不會徐徐散去,。月色西垂,而又從東邊升起,,依然潮起潮落,。我突然看到了深埋心里的那朵名為自卑的惡之花。歲月的確讓它長成了一朵碩大的花朵,,便于在關鍵時刻提醒我仍舊是那個北國的鄉(xiāng)下青年,。我便這樣和熏子無言的矗立在屋子里。直到斜陽悄悄的露面,再一點一點的離散,,她才沉默的撐起傘,,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家。那天過后,,熏子照舊來陪我看守店鋪,。我們再也沒有爭吵過,也絕不會提起任何有關蛇或者清姬的事,。她就像失憶一樣,,從未提起那天發(fā)生的任何事。我雖如芒在背,,但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也只好權當做是失憶,,將這段過往塵封,。

  (5)

  最后一次見熏子,是在四月,。白山茶開的很熱烈,,漫山遍野全是。這也是北國唯一的妖艷的白,。她的離別也如同山茶一樣,,一夜之間就爬滿了翠綠的每一個枝頭,也會在最熱烈的綻放時突然的凋落,?!拔颐魈炀鸵吡耍撂俑绺?。我要回東京了,,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道別?!蔽遗c熏子站在山頂,,眺望著腳下的小鎮(zhèn)。藥鋪旁的和服店早早關好了門,,行李正在被工人們捆在汽車上,,明天一早就會離開。斜陽下,,熏子的臉依舊很白,,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白,比白山茶還要白,。我只在一年里最寒冷的夜晚窺探雪景時,,見過這樣的白。她今天的藍底紅山茶和服比任何一件和服都要搭配,。我難以說出理由,,但這份不可思議的融洽讓熏子比之前任何的熏子更加美的驚心動魄,。我突然想到了清姬。斜陽灑下殷紅,,點燃了紅山茶的花瓣,。如果安珍和尚注定要被火焰焚燒殆盡,我想他也會希望是被這山茶花的火焰點燃吧,?!把訛槭裁赐蝗痪鸵x開呢?”我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沉默了良久卻只問住了這樣一個問題,?!爸皇菚r候到了。山茶也會在綻放的最熱烈時凋謝,。但無人問津理由,。”她望著工人們把行李抬上汽車,,漫不經心的訴說著,。

  “今年的朝顏花。我已經種下了,?!蔽夷X海里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不經意的便吐露了出來,。我再沒有了說一個字的氣力,,只好低下頭,看著這因歲月而變色的石板,?!?.....是嗎。那還真是可惜呢,?!蔽彝蝗桓杏X到一股力量在拉扯我的手,抬頭一看,,卻見熏子用力握住我的手,,眼淚大滴大滴的從她臉上落下?!耙撂俑绺?,我走以后,請你務必,、務必要照看好這些花,。等某個時候,我一定、一定會來看它們的......”

  ......

  (尾聲)門外的臺階上整齊的疊好了昨天的山茶花和服,,下面壓著一個信封,,里面留下了一朵完整的山茶花。

  我從此在北國失去了我唯一的光,。本想就這樣坐著火車追到東京,,卻在車站收到了父親突然病逝的噩耗。這對北國來說只不過是多增加一塚墳墓,,而對母親和我而言,,卻是整個世界都被掩埋。平靜的料理完了后事,,我成了母親唯一能依靠的人,。小鎮(zhèn)上的山茶花在某個夜晚不約而同的凋零了,此后再也未能像那年盛開的那般熱烈,。熏子留給我的和服也在某個時刻,,突然也不再鮮紅------大概也隨窗外的白山茶一起凋零。

  我此后再也未能見過那般妖艷的白,。除卻死寂,別無他物,。唯有朝顏花仍舊會每年準時在墻頭與我見面,。隨我一起,永遠的等待著它的女主人,。

NeroOvo

這篇文章是我對物哀的一個探索,,并加入了一些中國的價值觀。所以戀愛元素稍弱,。   ps:玉茗花就是山茶花,,有女孩子早夭的意向   pps:第三段的對話中,磯漢那是地獄,,清姬則是日本傳統(tǒng)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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