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義不小心踩到一節(jié)樹枝,,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是誰,?”可兒停下腳步,,警惕地拿起一旁糞瓢,,“快出來!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了,?!?p> “可兒……是我!”
安世義舉起雙手,,慢慢站起來,,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剛剛不知道哪里冒出來一條小蛇,,嚇得他后退一步,,這才暴露了位置。
“小安,?你怎么在這里,?”可兒丟下糞瓢朝著他跑過去,“你今天不用去三號藥倉值班嗎,?你身上有股藥草的味道,,是去泡溫泉了嗎?”
“對,,我是剛剛從溫泉閣過來的,,師父給我另外安排了別的工作,所以這段時間我暫時休息,?!卑彩懒x眼神躲避可兒,來回向四周望去,,“你剛剛跳的舞很棒,,有名字嗎?”
實話說,,他不知道跟可兒說話的時候該看哪里才好,。
“原來你都看到了呀,我剛剛跳的是九級領(lǐng)舞的考試科目《銅雀伎》中的節(jié)選段落,,我還是第一次被人夸獎呢,!”可兒說著說著有些沮喪,“只是……你真的不在三號藥倉工作了嗎,?”
與濟世藥家的藥者等價劃分相類似,,在大美舞國存在一眾類似于小辣椒的人,被稱為舞者,。舞者有十分,,入門稱為舞女,目前可兒算的上是一個舞女,,再往上有九個等級,,小辣椒是七級舞使。
安世義點頭說:“嗯,以后應(yīng)該都不去了,,怎么了嗎,?”
“……沒什么!”可兒表現(xiàn)的有些不高興,,轉(zhuǎn)身回去把地上的工作服撿起來,。
安世義納悶是不是做錯什么了事情,仔細想來可兒能與倉管的工作扯上什么關(guān)系,,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空氣中彌漫的臭味給了他提醒。
沒錯,,就是臭味,。
可兒是一個女孩子,怎么能夠容忍下班后渾身都是一股臭味呢,?
還記得李大勇偽造的留言中提及的夜晚嗎,,那夜可兒去三號藥倉不只是找安世義聊天,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偷香料,。
不是可兒偷,,是安世義偷,。
每到安世義值夜班的時候,他都會到倉庫里拿出一些香料,,有巴掌大的量,。量是不少,但是相對一大缸的來說,,其他倉管根本就發(fā)現(xiàn)不了,。
這個行為持續(xù)了多久,安世義暫時還確定不了,,因為從年頭開始羊皮日記里便記有偷香料的內(nèi)容,。
所以,如今他不在三號藥倉值班,,這對可兒來說,,是極不好的。
“可兒,,我會想辦法的,,你不要生氣!”安世義上前安慰她,,“師傅的管理的藥園里也有香料,,我回去求他老人家,一定能拿到的?!?p> “真的,?”
“我保證?!?p> “那信你一回,,”可兒穿好工作服,準備回去繼續(xù)工作,,“小安,,你幫我把晾曬好的工具都拿到雜物房里,我還要干一個鐘才下班,,等會帶你去吃好吃的,。”
到可兒從后門離開為止,,安世義都沒有提及殺手的存在,。
為避免打草驚蛇,行事需要更加小心才好,,興許殺手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這是做出反擊的最好機會。
拿好糞瓢和空桶,,安世義沿著廊道來到邊角的雜物房里,,把工具放置之后,他拿出羊皮日記查找有關(guān)這里的記錄,,尋思著該從哪里下手,。
化糞池的勞工除可兒外,還有兩人,。
一人是陶港,,另一人是高嬌。
從過往的行為舉止來看,,自己與兩人的關(guān)系都不大好,,導(dǎo)致關(guān)系僵硬的導(dǎo)火索,是發(fā)生在年初的“更衣室”事件,。
安世義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看著直白的文字描述,都覺得挺無語的,。
在年初某一個日落的傍晚,,安世義按照約定來找可兒約飯,卻碰巧在更衣室里看到陶港和高嬌不檢點的行為,。
安世義愣在原地,,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這兩年輕人直接宣布社死!
高嬌撿起衣服低著頭沖了出去,,中途還把走廊里的可兒給撞到了,。至于陶港,則是拳腳相向,,并警告安世義不允許將這件事告知可兒,。
我的乖乖!
可兒與這樣的人渣在同一屋檐下干活,,真是受盡委屈,。
更讓人作嘔的是,陶港背地里高嬌情意綿綿,,而明面上總是透漏著對可兒的愛慕之心,。
索性可兒并不予理睬。
在這之后,,高嬌和陶港只要見到安世義,,就以臭臉相待!
如果殺手真是其中一人,,那安世義還真有被殺的理由,,畢竟這樣不光彩的事情還被記在日記本上,任誰都無法選擇原諒,。
安世義準備離開雜物間,,到圓頂內(nèi)的其他地方瞧瞧,這時耳邊突然傳來雨靴落地的踢踏聲,,有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
“我想到其他地方轉(zhuǎn)轉(zhuǎn),你能不能帶我……”他以為是可兒,,扭過頭,卻看到了一個手持大砍刀的家伙,。
是殺手,。
殺手全身包裹在黑色的防水服中,根本無法辨別里面的人究竟是誰,,唯一能鎖定的便是他大約只有一米六的身高,。
安世義的目光落在殺手拿在手中過的大砍刀上,他咽了口唾沫,,急忙說:“大哥,,有話好商量,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我們之間或許有什么誤會,,咱們……”
話沒有說完,殺手雙手高舉,絲毫沒有猶豫,,砍刀快速落下,。
空中飛濺出一灘血液,落到一旁清洗干凈的糞瓢上,,安世義轉(zhuǎn)動眼珠向下看,,是血肉模糊的脖子橫切面。
他的頭顱子翻騰一圈后落到空桶里,,在意識完全消失之前,,聽到殺手說了一句:“對不起!”
……
安世義猛地睜開眼,,眼前是空無一人的浴池,,水面冒出熱騰騰的蒸氣,木制隔板后面?zhèn)鞒鰯?shù)名婦女的嘻笑聲,,而自己正全身赤裸地浸泡在水里,。
溫泉閣。
他又一次回到這里,。
“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一次又一次的復(fù)活……”
他陰沉著臉,雙手捂住胸口,,即便是浸泡在熱水中,,冰冷的感覺也傳遍全身。
生命回溯的能力能夠賦予又一次生的機會,,但卻無法抹去死亡的痛楚,。
五次被殺。
品嘗過爆頭,、溺亡,、毒殺和砍頭這四種死法之后,安世義蜷縮身子,,再也不想往前邁步,。
眼角情不自禁的留下來眼淚來,這陰詭的死循環(huán),,只會越陷越深,,干脆逃走吧!逃的越遠越好,!
離開濟世藥家,,離開元化,到山澗里找一個洞,,以此度過余生吧,。
安世義雙目無神,,站立起身,準備實行逃離計劃,,殺手究竟是誰已經(jīng)沒有必要知道了,。
“客人,你要走了嗎,?”此時布簾掀開,,走進來一個相貌姣好的人,他隨身攜帶者草藥,、溫度計和些許的玫瑰花瓣,。
他的名字叫靜力生,是溫泉閣的工作人員,。
安世義沒有予以理睬,。
靜力生仍然耐心詢問:“您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嗎,?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告知小生,興許我能為你找到解決的辦法,?!?p> 安世義有些不耐煩,嘴上不饒人:“你一個勞工,,知道些什么,?就算說給你聽,以你的才智,,根本理解不了,。”
在濟世藥家,,有明顯的地位差距,,身為藥者的人就在元化享受正式的待遇,而除此之外的人,,都是被冠以勞工的名頭,,安保人員也好,柜臺漂亮的小姐姐也好,,都是為這濟世藥家的存在而服務(wù)。
只不過安世義的話并不是狗眼看人低的意思,,沒有人會理解生命回溯的機制,,況且他也這證明不了,空口無憑,,說出來也只是鬧笑話,。
“溫泉閣當然不只是提供舒適的洗浴而已,。”靜力生聽到這話,,心頭沒有滋生不滿,,“自從元化大火過后,我便再次工作,,一干便是十五個年頭,。”
“期間我接待過許許多多的客人,,也沒少遇到夠愁眉苦臉的,,其中不乏抱怨日子的艱難、情感的矛盾,,甚至有尋死自殺的,。”
“每當遇到這類人,,我們這些工作人員,,都會主動為客人排憂解難,雖然并不能讓完全解決事情,,但卻能給出最貼合客人的解決辦法,。”
“所以,,您愿意把煩惱告知小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