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阿枕,,”桂音推開房門走進去,找到正坐在桌前的司枕,,泫然欲泣,,“阿枕,我不想接待那土地主,?!?p> 司枕遞給她一枚銅錢,桂音一把摁住她的手,,“我才不拋,,就不能幫我推了那土地主的約嗎?”
收了銅錢,,把手下的單子轉過去,。
桂音掃了一眼,說道:“我知道他出的價錢高,,可……”
她瞄了一眼房外無人,,湊到司枕耳邊說:“可那土地主喜愛折磨人,上次燕春在床上養(yǎng)了半月你又不是不知道,?!?p> 桂音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我這把嗓子要是喊破了,,那可就不值錢了?!?p> 司枕垂眼掃過桂音白皙的脖頸,,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桂音一把抱住司枕,,抹了胭脂的嘴印上司枕白凈的臉頰,,“阿枕最好啦!”
她歡天喜地跑了出去,。
司枕拿出絲緞擦了擦臉上的胭脂,,起身也要走出房門。
苞桑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外,一如既往抽著她那支煙槍,,“那地主有錢,,是老鴇的搖財樹不能得罪,桂音去不了自然就要別的人頂替,?!?p> 司枕理了理袖口,腳步不停,,面色不變,。
苞桑笑,“看來你心里早就有人選了,?!?p> 司枕跨過門檻,徑自朝燕春的房間走去,。
苞桑望著前方廣袖長裳的司枕,,沒再說話。
燕春上次接待過那地主,,敗了身子,,一把嗓子也壞了,與其讓其他女子遭荼毒,,不如把燕春的價值榨干,。
她比她想的還適應這份工作,甚至這些年接手過她的那一份,,讓她能夠偷閑,。
雖然有些不愿意承認,但確實有人認為司枕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苞??恐块T吐了口煙。
魔族的人就是魔族的人,。
很快燕春房里就傳出來哭鬧的聲音,,不過哭鬧聲也漸漸低了下去,改為小聲的啜泣,,最后連啜泣聲都沒了,。
燕春房內,司枕站在桌邊,,她手邊有一個錦盒,,錦盒里盛著一顆丹藥,正散發(fā)著清幽的藥香,。
那是修行者們才能用上的丹藥,。
“你……你要把這個給我,?”燕春有些不敢相信。
司枕和苞桑是修行者,,這是整個金鳳樓都知道的事兒,,所以沒人敢輕易忤逆她們,連老鴇都禮讓三分,。
司枕又寫了一張紙遞過來,。
“我用不上?!?p> 燕春望著那顆丹藥,,不可否認她動心了。
以那地主的出價,,只要她多挨兩次,,就能攢夠贖身的錢,再加上司枕這顆丹藥,,她身上的傷也能痊愈,,屆時就能離開這兒。
可那地主……
一想起那地主的手段,,燕春不由得渾身發(fā)顫,。
司枕靜靜站在原地,等她抉擇,。
等了半晌,,看見燕春還在猶豫的眼神。
她伸出手搭上錦盒,,纖長的手指扣上了盒蓋,,將丹藥重新關在了盒子里。
見著司枕轉身要走,,燕春趕緊喊住她,,逼著自己做了決定,那可是靈丹,,她們這些沒有修行天賦的人一輩子也碰不著的東西,。
“我做?!?p> 司枕走過去將靈丹遞給了她,,燕春趕忙接過,好生保存了起來,。
當晚老鴇將人安排進了走廊最深的房間,省得燕春的哭喊聲太大,,敗了其他人的興致,。
桂音當晚接待了花衎,她嬌笑著用手指在花衎的胸膛上劃來劃去。
花衎也覺得頗有意思,,“這么說那接待地主的人本該是你,?”
“是啊,”桂音說道,,“燕春一心想要贖身,,那地主給的價又高,司枕給了顆靈藥她就松了口,,她難道不知道要是死在了床榻上,,別說是靈藥了,就是仙藥都不管用,?!?p> 花衎笑出了聲,手上用力,,換來桂音一聲嗔怪,。
“你這么說我倒是對她有了興趣?!?p> 桂音睜大眼睛,,“誰?燕春,?”
她可沒想到這樣還能把客人推到燕春那邊去,。
花衎沒想到當初隨手送走的幼女居然在金鳳樓混得有聲有色,當初見到不過是覺得她有點小聰明罷了,。
花衎笑而不語,,摟著人紅鸞帳中。
司枕站在上層樓臺上,,聽著樓下房中的聲響,。
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小廝,聽見樓下燕春的叫聲,,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只想掉頭離開,不知道這司枕是怎么氣定神閑地聽到現在的,。
樓下聲音初歇,,女子哀鳴聲斷斷續(xù)續(xù),就像泣血的燕子般悲戚,。
司枕一翻身從樓臺上一躍而下,,跳進了下一層樓的房間里,小廝攔都沒攔住,,壞了那地主好事老鴇會大發(fā)雷霆的,!
掀開一重重的紗帳,,司枕快步走進去。
“什么人,!”那地主剛滿足,,要走人,結果從外間闖進來一長裳女子,。
司枕翻出靈藥給渾身是傷的燕春喂下,,然后轉身從桌上拿了紙筆賠罪,“客人恕罪,,只是想必客人也不想落下玩死人的名聲吧,。”
用紙寫字,?
“哪有那么夸張……”地主一邊套著衣服,,目光一邊在司枕身上逡巡,沒想到金鳳樓中還有個啞巴女,,“我做事有分寸,,我看她還好得很……”
衣服穿到一半他突然不想動了,他對司枕說道:“既然你也是這金鳳樓中的人,,那這穿衣也是你們該服務的內容,。”
“你來替我穿衣,?!?p> 老鴇剛趕過來,就聽見地主這句話,,她趕緊進來,,“王大人今日可盡興啊,?”
王地主斜了老鴇一眼,,“你怎么教的人?沖進來壞我好事,?!?p> “她?”老鴇看了一眼司枕,,“怎么會,?她可是咱們樓里最懂規(guī)矩的了?!?p> “是嗎,?”
王地主張開雙手,“那這替客人穿衣服是應該的吧,,就由她來吧,?!?p> 老鴇笑了笑,,眼神暗示身后人,。
有一女笑著走上前去,伸手摸上他的外衣,,“我來替大人穿衣吧,。”
“滾開,!”王地主一腳踢上那人小腿,,那女子當場變了臉色,老鴇面色也不好看,。
這姓王的家里在這一片兒也是數得上名號的富商,,要是得罪她會賺許多銀子。
老鴇看向靜靜望著地主的司枕,,感到頭痛,。
可這司枕跟著苞桑,聽說有些修行天分,,這些年也把金鳳樓打理得井井有條,,她也不想讓司枕對她不滿。
正想再開口勸一勸那個姓王的,,卻看見司枕走了過去,,用手勾上了王地主的外袍。
老鴇見狀松了一口氣,,她想太多了,,只是穿衣服的話,司枕其實也沒那么介意,。
一低頭就看見一雙纖細柔嫩的手正在他腰間,,王地主不由得自滿地壓低聲音對司枕說道:“聽說啞女玩起來別有一番風味?!?p> 說完他看著司枕的側臉,,結果對方眼皮垂下的弧度都沒變化一點。
不知為何,,這并不美艷的一張臉,,眼尾那點子冷漠的弧度,卻勾得他心癢癢,。
他湊過去就要一親芳澤,,結果司枕系完了腰帶往后一撤,他撲了個空,。
眾人都看著他扭身撅嘴的姿態(tài),,表情各異,。
他面子上過不去,拂袖而去,。
老鴇拍了拍胸脯,,“還好他沒跟你杠下去?!?p> 司枕掀開被子看了看燕春的情況,,信手寫了幾個字,“系個腰帶而已,?!?p> 老鴇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系個腰帶而已,,誰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她只是不想以前的事再次重現,,影響她金鳳樓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