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司枕靠在走廊上的欄桿坐著,,手里拿著跟在場一位姑娘借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有點犯困。
眼前光線一暗,抬頭就是花衎那張笑嘻嘻的臉。
心中暗道不妙,,那花衎伸手過來,司枕背后靠著朱欄退無可退。
手指擦過她白凈的臉頰,,取下她耳朵上墜著的珍珠耳墜。
耳朵上一輕,,花衎已經(jīng)取了耳墜走人,,“借姑娘耳墜一用,改日定償還姑娘一對更好的?!?p> “花衎又去撩姑娘了,。”
“怎么,,近日花少爺換口味了,?不看相貌看氣質(zhì)了?”
氣質(zhì),?
花衎把耳墜包好,,左右打量后,把其放在了重重疊疊的樹椏后一根細細的樹杈上,。
“藏得那么深,,看來是真寶貝啊……”
花衎:“一副普通珍珠耳墜而已,不過要是沒了,,我可不就得賠別人姑娘一份更貴重的嗎,。”
世家子們笑,,“那咱么可得努力努力讓花衎的銀錢有用武之地,。”
花衎越過眾人看向那斜靠在朱欄上的人,,手舉著團扇抵在額頭上,,似乎是在擋太陽,衣袖順著手腕滑下,,露出一截又白又細的手腕,,團扇上的流蘇落在上面。
他勾了勾嘴角,,“美不勝收,。”
“美什么,?”
有人湊過來,。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吹了聲輕佻的口哨,,“這手確實美,,肌膚也白,只是模樣稍微次了些,?!?p> 花衎側(cè)頭看他。
那世家子趕緊舉手求饒,,“我就順口說說,,既然是你的目標,那咱們自然是不會碰的?!?p> 旁邊的人打圓場,,“來來來,快,,開始了,!”
一人提著弓箭站出來,“我執(zhí)弓先行,?!?p> “好啊,!”
“照著花衎那美人的珍珠耳墜射,。”
那人笑著搭箭,,拉開弓弦,,果真應著眾人的話朝著花衎那包好的珍珠耳墜瞄準。
松手,,箭矢如流星猛然射出,,穿過重重枝椏,盯在了那布包前方的樹枝上,。
“哎喲,,可惜!”
“花衎,,你這也太難了,?!?p> 射箭那人一箭不中也不惱,,反而替花衎說了一句話,“我倒是覺得難一些更有意思,?!?p> “你的箭術可是你爺爺親自教的,在咱們九皋數(shù)一數(shù)二,,你都射不中咱們可怎么玩兒,。”
“就是,?!?p> 一個鵝黃衣袍的公子哥兒跑出來,從如意囊中拿出弓箭,,“我來我來,。”
“梁四你不行的,快回來,,別出去丟臉,。”
鵝黃衣袍的公子哥兒嘴角掛著笑,,朝屋檐上遙遙一指,,“我認得那玉佩,是他家妹子送的,,我得把這玉佩射下來,,看他回去怎么交差?!?p> “好小子,。”
“……”
遠處一群富貴人家的公子少爺們隨心所欲地拿出一個個名貴的物什,,往高處掛著,,從高處用弓箭射下時沒接住,名貴的瓷器玉石掉落在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
那些少爺們似乎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樂子,開始紛紛掏出玉石,,用不同的力道,,站在不同的位置,將其砸向地面,,看怎樣才能讓那些玉石碎得更加好聽,。
司枕將那些聲音盡數(shù)收進耳朵里,手中握著團扇的手柄,,百無聊賴地望著天空上掛著的那一顆太陽,,看它被云遮蓋又重新出現(xiàn)。
陽光刺眼,,司枕微微瞇眼,,抬手舉起團扇,流蘇掃到她的手臂皮膚上,,癢癢的,。
橫過團扇,用團扇窄窄的扇邊截斷刺目的陽光,,陽光透過絲線投下來,,留下斑駁的光影。
視線一暗,。
眼皮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花衎的聲音從側(cè)后方傳來,,“嫌陽光刺眼不看就好了,拿著扇子玩?zhèn)€什么勁兒,?!?p> 司枕不習慣旁人這般接觸,她微微皺眉,,拿手擋開了花衎捂她眼睛的手,。
花衎自然地往司枕旁邊一坐,“我不來找你,,你可無聊,?”
司枕看他一眼,搖頭,。
花衎:“別家?guī)н^來的姑娘都圍在他們身邊,,生怕被冷落掉,你倒好,,我不喚你,,你看上去能在這兒坐一天?!?p> 聽這話……怎么感覺這花衎好像是在怪罪她沒盡到宴席女伴的職責,?
司枕搖扇子的手頓了頓,這花衎當初把她送到青樓后再不過問,,如今怎么又想起她來了,?
她現(xiàn)下的修為還沒辦法公然和花衎作對,畢竟花衎背后靠著整個花家,,背后的勢力她也不甚清楚,。
一旦得罪,她也不好再留在金鳳樓,,甚至是九皋,。聽說這凡間大陸十四州,別說九皋以外的地方就單單是九皋這個國家,,郡縣地形她都還沒認全,。
說得不好聽,離了金鳳樓,,她就是個流浪漢,連游子都談不上,,游子還有家鄉(xiāng)可回呢,。
花衎見她盯著自己,不言不語,,問道:“怎么,?”
司枕正要掏出紙筆安撫安撫這位花大爺,,曲折的走廊盡頭的暗處走出來一人。
輕甲加身,,墨發(fā)高束,。
奉南川剛結束公事從王城里趕出來,一身的行頭也還沒來得及換,,佩刀還掛在腰間,。
他瞧見花衎背對著他,正坐在走廊上和一湖藍衣裙的秀氣姑娘說著什么,。
“花衎,。”
花衎回頭,,因為司枕而皺起的眉頭驟然舒展開,,他起身迎了過去。
“還以為你今日公務繁忙來不了了,?!?p> 奉南川勾了勾嘴角,“答應你的事,,自然做得到,。”
奉南川眼神掃過不遠處慢吞吞搖著扇子看著他們這邊的司枕,,下巴抬了抬,,向花衎問道:“這位姑娘是?”
花衎:“金鳳樓的管事,?!?p> 奉南川一愣:“金鳳樓?”
花衎笑了幾聲,,領著奉南川進去,,“是不是看著不像青樓中人?”
奉南川又瞧了瞧那靠在廊柱上,,微微仰著頭看著他們的司枕,,想起上次去抓王齙,有個金鳳樓的追了出來,。
他搖頭:“確實不太一樣,。”
見他們走近,,司枕起身給奉南川行了個禮,。
花衎:“知道他是誰么,你就行禮,?!?p> 司枕垂頭寫了“奉將軍”三個字,。
花衎瞧見她寫的,冷笑一聲,,“他才剛回來你就認得了,,消息挺靈通的嗎?!?p> “……”司枕正想寫王齙二字,,被花衎一把拉過手腕。
“走,,”花衎拉著她往席面上走,,“南川也來了,現(xiàn)在這聚會就差主人公了,?!?p> 奉南川視線落到花衎拉著司枕的手上,微微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