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一碗草灰水

　　自從早上小茹和我說完她姑奶奶的神奇,，我腦子里一上午都在反復(fù)想著我媽臨走時的那句話,。

　　找個人看一看

　　找個師傅看一看

　　找個先生看一看

　　找姑奶奶看一看

　　……

　　“小茹，能把你姑奶奶的地址給我嗎,，我想去問一卦！”中午吃過飯以后,，趁著小茹還沒午休,，我終是張開嘴要了地址。

　　沒錯,，這是我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問這種事情,，一個新時代相信科學(xué)的青年，又怎么會去相信封建迷信呢,！

　　可是我又沒有什么別的辦法,，想著也就花個幾十塊去問一句，買個心安吧,，如果姑奶奶說這東西丟了,，我就再也不找了，就當(dāng)丟了好了,。

　?。▎鑶瑁晌覐男〉酱蠖紱]丟過這么多的錢,，好心疼啊,，嗚嗚）

　　趁著午休的一個多小時，我打了個車,，那是緊挨著城市新區(qū)的一片平房,，我看著手機(jī)里小茹發(fā)給我的地址，再三核對信息,，真的是確認(rèn)無誤了我才去拍打院門,。

　　那是兩扇刷著黑漆的木門，整個前院蓋著幾間木質(zhì)的板房,，我姥姥家就是這樣的院子,，幾間板房被當(dāng)作倉房用，即不用圍柵欄,，也多了放雜物的地方,。

　　“有人嗎？姑奶奶,，我是小茹的朋友,，您在家嗎,？”我拍了幾下門以后沒聽見有人來開門，忍不住喊了起來,。

　　“嘎吱……”一聲刺耳的聲音從門縫傳來,，大門之前應(yīng)該是沒鎖，我喊人的時候稍微一用力,，門就自己打開了,，大門上了鐵銹的合頁傳出來一聲嘎吱的聲音。

　　突然感覺耳朵被那合頁傳出來的嘎吱聲刺的好疼,。

　　唉,，耳朵這兩天可能上火犯了中耳炎，回頭得去藥店買盒龍膽瀉肝丸吃,，不然聽什么都嘎吱嘎吱的響,。

　　當(dāng)我關(guān)上門的時候，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我一回頭差點(diǎn)撞了她。

　　我連忙低頭道歉,，直呼對不起,，可是她卻連連退后，一個老奶奶,，被我撞的差點(diǎn)摔了一跤,。

　　我上前兩步要去扶她，剛抬起頭,，卻止步再不敢上前了,。

　　因?yàn)槲铱匆娝樕蝗蛔兊描F青，身體如篩糠一般,，抖動的雙手做出止步的動作,。

　　“別……別過來……”她艱難的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我清楚地看著她的牙齒在上下打顫,，發(fā)出咯咯的聲音,。

　　“奶奶，您生病了嗎,，我?guī)メt(yī)院……”第六感覺告訴我,，她應(yīng)該就是小茹的姑奶奶，我沒找錯人,，這么巧趕上老人突然發(fā)病了,，我連忙走出大門要給小茹打電話。

　　當(dāng)我掏出手機(jī)正要撥號的時候,，從院子里傳出老奶奶的聲音“別打電話,，從門口的水缸里舀一碗水,，喝了！進(jìn)來,！”

　　這是一種以命令的口吻說出的話,，我看著奶奶剛剛的位置，已經(jīng)沒有人了,，好像剛才病的不是她一樣,，門簾閃動，老人已經(jīng)進(jìn)了屋,。

　　我下意識的按照老人的要求打了一碗水,，可是看著碗里的水卻怎么也下不了口，不是我不喝,，而是上面飄著一層草灰，是那種灶坑里燒過的干草灰,。

　　我心里泛著嘀咕“怎么來問個事兒還這么多講究,，這是一個做生意的待客之道嗎？”剛想打退堂鼓,，“奶奶,！打擾了，水,，我不喝了,，事兒，我也不問了,，我先回去了,。”

　　“喝了,！進(jìn)來,！”一個不容置疑的聲音傳來，又似乎帶著魔力,，此時我再低頭看那碗水,，里面的草灰可能是被外面的風(fēng)吹的動了起來，在碗里打著轉(zhuǎn),。

　　我覺得是我昨天沒休息好,，加上今天又是個大熱天，我還趕著大中午的出來,，可能有點(diǎn)中暑,，看什么都有點(diǎn)暈，那草灰居然也一圈一圈的轉(zhuǎn)起來,，到最后碗里的水好像都形成了一個漩渦,。

　　我腦袋里也暈的直轉(zhuǎn),，昏沉的時候好像有一種什么聲音，類似于小時候看著看著電視,，突然沒有信號的那種超難聽的聲波,。

　　那聲音振的耳朵更疼了，疼的我想吐,，突然感覺手里的水也不臟了,，抬起頭就著那個豁牙的碗把水一飲而盡。

　　那水很涼,，就像是剛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冰鎮(zhèn)水,，那水也有點(diǎn)甜，也就是小時候喝過姥姥從井里打出來的水有這種味道,。

　　那種甘甜和清涼一入喉,，就感覺涼氣順著頭頂往外竄，瞬間頭也不疼不暈了,，耳朵好像也不叫了,，果然中暑的時候喝些水是能夠緩解的。

　　“進(jìn)來??！”姑奶奶的聲音從屋里傳來，我想起她剛才的樣子,，定是身體不舒服需要我的幫助,。

　　想到這我三步兩步的連忙掀開簾子進(jìn)了屋。

　　“唔～咳咳……”屋子里的香火味道太濃了,，一進(jìn)門嗆的我連連咳嗽,，眼睛被煙氣熏著，再加上昨天哭的,，現(xiàn)在又干又澀的,，一滴眼淚噙在眼角糊了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房間里煙霧繚繞什么都看不清,，又再揉了揉眼睛，這時眼睛如蒙上了一層紗一樣,，看什么都是花的,。

　　“奶奶我是小茹的朋友，她介紹我過來的,，我有事求您,？”我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沖著人影的方向說明來意。

　　“嗯,，我知道,，如果你在這個城市,，早晚都會來我這兒的？”姑奶奶和我說到,。

　　可我感覺又不像和我說話似的,，我下意識回下頭，確定后面沒有別人,，我疑惑的又看向奶奶,。

　　“奶奶為什么說我一定會來這里找您呢？”此時我的眼睛清晰了一些,，上前一步想要離著她近一些,，畢竟今天上火耳朵有點(diǎn)背。

　　這一上前不要緊,，嚇得我連連退后了好幾步,，不是因?yàn)閯e的什么，只是她的眼睛和別人不一樣,。

　　她的左眼是一種怪異的灰藍(lán)色,，而右眼的瞳孔無比的小，冷不丁看過去就如同一個剝了皮的雞蛋上放了一粒黑芝麻,。加上她滿臉的皺紋，這張臉如同地獄的魔鬼,，嚇得我后背冷汗直流,。

　　她看著我差點(diǎn)坐在地上，沒有上前扶我,，也沒再開口說話,，而是定定的打量著我。

　　我好半晌才緩過神來,，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姑奶奶,，我太失禮了,，我，我……”一向愛說愛鬧的我居然這時候磕巴起來,，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沒事，坐吧,?！惫媚棠谭畔率掷锏墓照龋诹丝簧嫌滞锩娌淞瞬?，盤著腿,，順手拽過炕上的卷煙盒子,，撕下一張煙紙，手里捏著一搓煙葉開始做起老式的卷煙來,。

　　“姑奶奶,，我有東西找不到了，想讓您幫我卜一卦,，看看到底丟沒丟,！”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抽出50塊錢,，壓在了香案上,。

　　這是小茹提前告訴我的，有些人來這里問事兒,，都要上些香火錢,，那上面已經(jīng)壓了好多個50元的紙幣了，有的已經(jīng)被煙熏的變了顏色,。

　　我出門的時候小茹特意告訴我一定要壓下錢再問事,，而且姑奶奶這里不論事情大小輕重只壓50。

　　當(dāng)我放下錢,，找了個椅子坐下的時候,，姑奶奶正好卷完了煙，正用舌頭舔著煙紙邊邊,，然后揪掉粗頭的煙屁股,，點(diǎn)了火，輕輕的吸了一口,。

　　當(dāng)吐出煙霧的時候,，姑奶奶開口說了一句話，讓我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